第二百零四章：有意为之
掌柜离开春归茶楼就觉察到有人跟着他。
他立刻便猜到这不是冯骥的人，冯骥若想让他死，就不会让他走出挽迎春。
应该是冯骥背后的人。
掌柜佯装没有发现，专挑四通八达的小道走。
他选在这个地方，自然是有优势的。
跟着的三个人跟狗一样被溜，觉察不对要动手时却连人都找不到了。
一连跟了来三个背影跟账房很像的人，最后却都找错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账房消失不见。
陈洲的人看着掌柜逃脱，余了两人保护，其他几人则反向跟上了来杀掌柜的人。
明德侯府全程没有动用人手，这些人很有查的必要。
柳府花厅。
“殿下？殿下？”
长公主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眼神从模糊到聚焦，直到对上张嬷嬷那张熟悉的脸。
“我……”
“殿下，做噩梦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张嬷嬷扶着长公主起身，为她打理有些乱的头发。
长公主疑惑的看着周围，的确是她歇息的花厅。
可她明明看到……
长公主起身朝着四周走去，各处墙面完好，并没有出现破损的情况。
“殿下？”张嬷嬷语气小心翼翼，脸上带着探究。
她得确定殿下在知道一些事情后对待冯骥的态度。
虽然她认为殿下这样清傲的人不会因为感情就昏了头，尤其是在得知冯骥欺骗她至此，绝对不会选择原谅；
但这么多年殿下对冯骥的感情她又看在眼里，实在是拿不准殿下会如何做。
长公主脑子很乱，张巧书和冯骥的对话意犹在耳，让她想忘记都不行。
“巧书是嫁去临安了吧？”长公主回头问张嬷嬷。
张嬷嬷笑着道：“是。”
长公主坐下，由着张嬷嬷为她整理发簪，努力平复心情，但脑海里自动归拢着她听到的信息。
谢安不是我的孩子，孩子出生时就被冯骥调换了。
当时在产房的人除了张巧书和张嬷嬷都死了。
我的孩子……也死了。
长公主无意识捏着拳头微微发抖，修剪圆润的指甲死死的陷进肉里。
张嬷嬷觉察不对正在想如何劝说，就见好端端的长公主忽然捂着胸口，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殿下！”
长公主一口郁气憋在胸口多时，如今吐出来倒是觉得轻松了些许。
她握着张嬷嬷忙给她擦嘴的手腕，看着她红了眼眶。
“桃娘，我的孩子死了……我甚至连一面都不曾见过……”
张嬷嬷也跟着掉眼泪，为的是长公主多年被蒙在鼓里的苦楚。
长公主泣不成声。
张嬷嬷抚着她的后心给她顺气，一言不发的陪着她。
不知过了许久，长公主才平复下心情，她垂着眼眸遮盖住眼底的红，道：“巧书就在玉京，找到她。”
她看到冯骥逼近张巧书，而张巧书被夺去了匕首，匕首落到冯骥手中，危机时刻张巧书不知洒出了什么东西，冯骥直接倒在了地上。
张巧书没敢动他，捡了匕首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之后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总之张巧书没死。
张嬷嬷看着似乎回府平静的长公主应了一声。
长公主松开手，掌心的血痕分外明显，她昂首挺胸的起身，克制住心底的悲痛一如来时模样。
“该开宴了，走吧。”
“是。”
这场宴会张嬷嬷提心吊胆的。
她从未小看过长公主。
宴会上长公主一切如常，待人接物都叫人挑不出错来，尤其是面对柳无意，她的救命恩人，能让众人感受到她对柳无意的重视，又不至于太过，分寸拿捏的十分好。
倒是张嬷嬷有些心神不宁。
直到未时半宴会结束。
客人们陆陆续续的告辞。
柳无意正要去送沈遥青，被长公主身旁的丫鬟叫住。
“柳掌柜，殿下有请。”
本来该叫柳乡主的，但柳无意是做生意的，还是习惯被叫掌柜，所来的丫鬟便随着柳无意身旁的丫鬟叫了。
沈遥青和柳无意对视一眼，道：“那便不劳柳掌柜相送了，告辞。”
“沈四姑娘慢走。”
长公主花园外的亭子里。
亭子四周的棉帘都卷了起来。
阳光似暖分外寒。
长公主披着披风站在那，桌子上放着暖炉，一旁的茶炉上煮着沸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长公主没开口，谁也没敢动。
柳无意来时就见这样一幅场景。
她摆摆手让丫鬟退下，自己走了进去。
“殿下吉安。”
长公主看着远处活力四射一趟一趟搬着兰花的梅今月道：“都退下。”
“是。”
随行的丫鬟退了出去，张嬷嬷看了看长公主，自觉的退到亭子外，守在那里。
只是一个守护的作用，能将长公主和柳无意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长公主没叫柳无意起来，柳无意便俯身垂头没动。
长公主转身看向她，道：“今日这一切，是你有意为之。”
长公主的话说的很笃定，不容一丝一毫的反驳。
柳无意被眼睫遮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她以为长公主至少要消化一两日的。
“是。”
长公主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柳无意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捧在手中。
“殿下请看，这是那次事件所有受害者的名单。”
长公主缓慢的接了过来。
纸上有些名字她隐约有些印象，上面的死因也都与她耳闻的一样，有些她不知道，但上面也都标注了身份。
密密麻麻竟有半百之多。
“暗道……”
“顺德山庄修葺是工坊私包，有将近二十人参与主院修葺，也都参与了暗道修建，之后一年内陆陆续续都在做工时出了事故，无一幸免。”
长公主看的心惊，待她全部看完才道：“你与这些人有何关系？”
柳无意抬头，看向长公主：“殿下，您或许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长公主颦眉。
柳无意道：“殿下猜的不错，两年前我来玉京便是带着目的的，两年内我几番查探，查到的不止这些。”
“您看都上面的肖家了吗？”
长公主将目光落在纸上：死于山匪劫掠。
她心中有一中不好的预感。
“您猜的没错，这些山匪的确是受冯骥指使，这才对回乡的肖家动手。”
“证据呢？”牵连山匪，这事可就大了。
柳无意笑着道：“很快就有了。”
“您可知为何他要对肖家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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