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街头痞子
晚上下完晚自习后,乔钰琪悠悠然地走出了校门。这几日气温骤降还刮起了风,路上的行人很少,冷冷清清的,她哈了口气拢了拢自己的外套,朝着公寓的方向慢步走去。
当来到一块树荫茂密光线较为阴暗处时,乔钰琪停住了脚步。她抬眸望着前方,钟之涵正带着三个看上去特别痞气的黄毛男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钟之涵嘴角噙着得意的笑:“乔钰琪,晚上好啊!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她这个阵仗想做什么,乔钰琪心知肚明。
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腕,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处处看我不顺眼?”
钟之涵嗤笑道:“为什么?因为你天生就不合我眼缘呗,我看见你那种清高做作的脸就倒胃口。”
乔钰琪意味深长望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噢,是吗?”
钟之涵:“要不然咧?”
乔钰琪一针见血:“不是因为李旭?”
钟之涵的笑意蓦然僵住,“关他什么事?”
乔钰琪望着她闪躲的眼神,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哪一天李旭突然向我表白,你说我该不该答应?”
钟之涵立即像被点燃的炮仗,她脸色巨变恶狠狠地冲着乔钰琪喝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你以为他就会喜欢你?放屁,如果明天你顶着张花脸猫一样脸出现在他面前,你看他还会不会殷勤地围着你转?”
她举起右手双指一挥,她身后的三个男人便立即走了上来,笑容嚣张地朝乔钰琪一步一步逼近。
乔钰琪脱下了碍事的外套,随手扔在了往旁边的草坪上,她扯下手腕上的发绳把乌黑的长发随意绑紧,全身利索地进入了备战状态。
三个男人一脸不屑同时冲了过来,乔钰琪一勾拳就朝着第一个冲上来的男人挥了上去,出手又快又狠,只听见一声哀嚎,那个男人捂着脸连连后退了几步。
另外两个男人及钟之涵都始料未及,谁也没想到她居然出手这么利索,力气还挺大,显然是个练家子。
他们一开始以为乔钰琪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女孩,柔弱得很,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硬茬。
乔钰琪露的这一手立即让三个男人放下了对她的轻视,他们凶神恶煞地拎起硕大的拳头又重新冲了上来。
乔钰琪侧身轻巧躲过了他们的攻击,她瞄准时机,一个踢脚精准踢在一个男人的膝盖骨处,他哀嚎一声,抱着膝盖跪倒在地,瘦削的脸上痛得青筋凸起。
趁胜追击,乔钰琪一拳又干翻了刚才吃了她一拳头的男人。
另一个男人趁她专心对付他们的间隙,腾跃而起一把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一扯,乔钰琪措不及防,她“嘶”了一声重心立即往后栽去。她顺势一个急转身,双手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捏,男人只觉得手腕出传来一股酥麻,痛得立即松开了抓住她头发的手。乔钰琪一个过肩摔,一把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重力的抱摔让男人觉得内脏都移位了,他疼得在地上一直滚动,高亢地哀嚎。
钟之涵望着势不可挡的乔钰琪,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怎,怎么可能……”
这时,挨了一拳的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他不着痕迹地给被踢了膝盖骨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会意,他突然弹跳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乔钰琪,狰狞的面孔上青筋暴起:“敢打哥几个,快,过来打死这个娘儿们。”
拿着木棍的男人一脸暴戾,他目光凶狠地点点头,挥起木棍就朝乔钰琪的脑袋狠狠砸去。
“不要!”钟之涵大喝一声,心脏都被吓得要跳了出来。
他,他这是往死里打呀!她只是想教训乔钰琪一顿,没想要她命啊!
钟之涵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乔钰琪也心头一惊,她奋力挣扎,可男人的手臂如同坚硬的钢丝,她怎么都挣脱不开,眼见棍子就砸头上了,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忽然,她感觉到耳边刮过一阵凌厉的疾风,紧接着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叫,有重物落地的闷响。
乔钰琪赶紧睁开眼,入目便瞧见厉连城正用手臂死死地锁住禁锢着她的男人的脖子。男人涨得脸色发红,他双脚一蹬用力推开了乔钰琪,乔钰琪往前几个踉跄之后终于稳住了身体,她转身一看,只见那男人借着推力把厉连城掼倒在了地上,他凶狠地用膝盖顶着他的胸膛,石头一样的拳头恶狠狠地朝他脸上砸去。
乔钰琪心头一急就要冲上去帮忙,哪料另外两个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围住了她。她一脸防备地盯着他俩,战略性地后退了两步,眼角的余光借着微弱的灯光,正好扫到厉连城正紧紧地抓住那男人的手臂,两人进行着激烈的力量对峙,那时他的脸上已经多处乌青了。
乔钰琪顿时觉得心火四起,她把拳头握得咯吱直响,什么人都敢过来招惹她,真当她好拿捏是吧!
蓄力完毕主动出击,乔钰琪敏捷地冲了上去一勾拳掀翻了一个男人的下颌,牙齿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的清脆,她随即又迅速一拳精准地砸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肚脐上,一股锥心的痛从腹部传开,男人蜷缩着身体摔倒在地,嘴里还在不停地干呕。
一切行动都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两个大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敌人击退。
乔钰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棍,她称了称手,挥起木棍狠狠地砸在了压着厉连城的那个男人背上,男人立即痛得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厉连城趁着这个间隙一脚把他踹翻到一边,迅速站了起来。
乔钰琪挥了挥手中木棍,望着三个负伤累累的男人,目光清冷:“还要打吗?”
那三个男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各自捂着各自的伤口,他们忌惮地看着她手中的木棍心惊胆战:这娘儿们赤手空拳就能把他仨儿干翻,现在手里有武器那还得了……
他们胆怯地退了退,但嘴上依然叫嚣道:“……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儿,咱们山水有相逢!”说完,便互相搀扶着愤忿地走了。
一直在一边旁观的钟之涵的心里焦躁不安,见那仨男人走了,她怕乔钰琪朝她发难,也准备不着痕迹地开溜。
“就这么走了?”
声音像从黑暗的深处传来,钟之涵只觉得后背发凉。
乔钰琪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钟之涵清楚地听到她每落下一步,脚底与地面沙砾摩擦发出的沙沙响,声音随着距离的缩短似乎变得越来越大,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从没想过那个沉默寡言的乔钰琪能带给她这么强的压迫感!
钟之涵心里阵阵发虚,结巴道:“……乔,乔钰琪,你,你想干嘛?”
乔钰琪眉毛一挑,“想干嘛?这种白痴的话亏你问得出口。”
钟之涵强撑着表面的镇定,“我只是,只是想让他们小小的教训你一顿,我也不知道,他们下手……那么狠……”
乔钰琪一手拎起了她胸前的衣襟,周身盛气凌人:“我自认没有招惹过你,因为李旭你就敢找人来堵我,你是大姐头当习惯了是吧,稍有不如你意的人你就打算用武力镇压是吧,好威风啊你!”
“要不,你也尝尝被人教训的滋味……”
“不要!”钟之涵望着乔钰琪高举的拳头,吓得脸都青了,她缩起脖子,嘴唇嚅动,“……乔钰琪,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并不是什么大姐头,她成绩不好,脾气不好,家里学校都不太受人待见,所以她没什么朋友。她空虚寂寞于是就跟社会上那些无所事事到处厮混的人来往,导致她多多少少沾染了些痞气。
但与她玩得来的那些人也并不是什么□□,顶多就算是个小混混。他们喜欢喝酒蹦迪,就算偶尔发生争执也只是小打小闹,像今日这般故意寻滋挑事的行为也是头一遭。她只是看乔钰琪特别不顺眼,真的只想小小地教训她一顿,给她一个警醒,只是她没想到那仨这么喜欢逞凶斗恶……
乔钰琪举着拳头定定地盯了她许久,见她全身发抖双目紧闭,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了。乔钰琪卸去了身上的力气把拳头放了下来,手也松开了钟之涵的衣襟,她伸手一推,把钟之涵推得离她远远的,“看在同班一场,这次我不想打你。”
钟之涵踉跄了几下,心里扑通扑通地猛跳。
乔钰琪盯着她,冷冷说道:“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以后别再作死。”
钟之涵如临大赦,立即掉头就跑,生怕慢上一秒乔钰琪就会当场反悔似的。
当一切回归寂静之后,乔钰琪才觉得寒风嗖嗖,这样的夜是真的冷。
她捡起了扔在一旁的外套,用力甩了甩,甩落了沾在上面的灰尘,然后重新套在了身上。她径直走到厉连城面前,靠近才发现他脸上不仅多处乌青,嘴角还噙着血。她心头一跳,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包纸巾递给了他,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道:“这有血。”
厉连城随意地用拇指一抹,一下就抹掉了上面的血迹。
乔钰琪见他没要自己的纸巾,便讪讪地收回了手,“瞧你也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但纵使这样也还是出手来帮我,谢谢了!”
想起刚刚那一瞬,乔钰琪还是心有余悸的,如果厉连城没出手,如果那一棍真的落下来的话,她怕是不死也得残吧!
厉连城抬眸看着她,昏暗的夜色里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那些人再回来怎么办?”
乔钰琪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你应该报警。”厉连城淡淡道。
报警?
乔钰琪摇了摇头,就算是报警,这也只算得上是一起普通的打架斗殴案子,关不了他们几日,他们如果想报复还是会来报复的。
想起他们临走时留下的威胁,乔钰琪感叹小鬼难缠,她觉得这件事确实该被重视。她打算等会儿回去就给平叔打个电话说一声,他会摆平这件事的。
厉连城见她无动于衷,以为她不以为意,又道:“这样的街头痞子都很记仇。”
乔钰琪轻声道:“没事,他们犯不着我,我这边有人会处理这件事。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看个医生?”
厉连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声道:“没事。”
乔钰琪看了看前方,公寓离她也就剩下百来米了,“上次你受伤我那还剩有药,要不你跟我过去拿一趟吧!”
厉连城定定地站着,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乔钰琪就当他应承了,她越过他,走在了前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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