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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那是年少时心动的人啊。


越广白坐在躺椅上,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容,眉眼间是全然的欣悦。

        阮影和越广白是截然不同的人。

        失去记忆的他没了小少爷的娇惯脾气,偶尔本性暴露的那一点娇气,也在阮荆歌的拳头下消失了。

        不需要正襟危坐,保持上层社会人士的矜持高雅。

        不需要参加一场又一场戴着面具的舞会沙龙。

        在医馆的这方小小天地中,他们就像是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人。

        每天最大的烦恼,不过就是街角的集市菜价又涨了、今天来的病人不太好说话、阮妈妈那儿又捡了个弃婴支出又要增加了……

        朝夕相处久了,便也顺理成章的动了心。

        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阮荆歌长着娇艳漂亮的一张脸蛋,为了不惹祸上身,每回出门都要仔细扮丑。

        她坚韧、爱笑,像是一朵向日葵,拥有着勃勃生机。

        可阮影见过她的疲惫不堪、委屈隐忍。

        向日葵也会想要低头休憩。

        那赤子之心又极有担当的阮影,好像就成了最好的依靠。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还去领了结婚证,拍了好看的结婚照。

        在第二年,阮荆歌还怀上了孩子。

        屋外下着瓢泼大雨,屋内亮着小小的一个灯泡。

        两人亲亲密密的靠在一起,畅想着未来的日子。

        阮影的手,充满了怜惜爱意的轻轻放在阮荆歌还没显怀的肚皮上。

        “小影,要是我生了男孩,你想给他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啊?”

        阮影想了想,“叫海瑞好不好?海清河晏,国家丰瑞。”

        阮荆歌便笑了起来,“好,真好听。”

        被好好的放在心上宠着的姑娘,两颊便也长了点肉,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的样子,满是幸福。

        “要真的是个男孩,就希望我们海瑞和他爸爸一样,能做个又好看又有能力的人。”

        阮影看着傻乎乎笑着的阮荆歌,也是满眼的宠溺,“还要像他爸爸一样,这么疼媳妇。”

        那时候,两人都毫不怀疑,日子会这么甜甜蜜蜜的过下去。

        可意外什么时候来,没有人能预料到。

        阮荆歌孕期吃了不少苦头。

        她本就是跟着阮妈妈磕磕绊绊的活下来的,从小就没有足够的营养摄入。

        还是后头跟着邻居养母学医了,伙食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但这点不足,在孕期时反应的就特别明显。

        阮荆歌开始吃不下饭,一闻到味道就吐,吐到后面胃里空空如也,便只能吐出几口酸水。

        原本被阮影精心喂出来的肉,只是几天功夫就掉完了。

        看着阮荆歌恹恹的毫无胃口的样子,阮影也只能无头苍蝇般慌张,想法设法的做着饭,就想让阮荆歌多吃两口。

        后来,阮妈妈送来了自己腌的咸菜,阮荆歌才终于能吃下饭了。

        但总吃咸菜也不行。

        在一天阮荆歌随口说了一句想吃草莓了后,哄完妻子睡觉,阮影就套上了厚厚的棉袄,揣上了钱出了门。

        他白天和一名出来赶集的老大爷说好了,今晚直接去他们家地里摘草莓,还能便宜一点儿。

        一月底的冬天夜晚,冷风呼呼的往人脖子里面灌。

        阮影没来得及走到那大爷的村子里,就在半路上被人拦住了。

        带着一伙兄弟拦人的,正是之前看上阮荆歌被拒绝后,和他们有了龃龉的男人。

        阮影是从小就学了防身术,但真的面对上手拿棍棒,甚至是刀具的一伙人,也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思及家中的妻子,阮影毫无抵抗,任由他们殴打着自己,只求能让他们消消气,让自己能安全回家。

        口袋中的钱被拿走了。

        身上的厚实棉袄被强迫着脱了下来。

        可当那伙人要拿走阮荆歌郑重交给自己的定情物白玉时,阮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反抗了。

        他只来得及将那块白玉死死的攥在手心,携着凌厉风声的长棍就狠狠击打在了他的后脑勺。

        阮影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在昏迷前,他满心记挂的,只有还在熟睡中的妻子。

        再在医院中醒来的,是没有了阮影时期记忆的越广白。

        越广白对自己手中死死攥住、甚至连护士都扒不开的白玉只觉得迷惑,也就错过了父母听到他的疑惑时交换的一个眼神。

        越广白被带回了京市越家,重新做回了他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

        可被独自留在小医馆中的阮荆歌呢?

        一觉醒来,丈夫不知所踪。

        小桌上留着丈夫写下的一张纸条,说出门买个草莓就回来。

        却再也没见过他的人影。

        那个时候的阮荆歌,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呢?

        越广白仍旧闭着眼,眼角却有一点湿润顺着脸庞慢慢滑落。

        那是少年时心动的人啊。

        是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在那时的世道,阮荆歌要遭受多么艰难的非议和争论,才能咬牙把阮海瑞生下来。

        越广白甚至不敢去想。

        【作者题外话】:写完这一章,好想给越大佬写一个if线,荆歌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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