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听话的人就要被好好教训
霍玉喜欢安静，他住的院子里面伺候的人多是亲卫。他最是讨厌一些流觞曲水之类的玩意，但自从有了穆槿。总觉得院内不好太过肃穆于是挖了一个大池子里面放了各色锦鲤，旁边还栽种几棵青松。若是春天到了，埋在冬天里的花便会抽枝发芽。花团锦簇，一定很美。可惜现在还是冬天，穆槿就坐在池子边的大石头上面，静静发呆。不知道想什么。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穆槿披个大袍子，在这人间满是寂寞。仿佛只留下一具空壳，灵魂早就飘然而去。
“瑾，可以跟我聊聊吗？”霍玉命人灌了一个大汤婆子，硬是塞到她怀里。
滚烫滚烫的，就像是霍玉在这个冬日里不由分说的闯到她怀里。
“将军想聊什么？”穆槿不知道霍玉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得兴致缺缺的回答。
“那本将军给你说说我的事情。”霍玉突然豪情万丈兴致高涨的讲起他从军打仗的那些年。那些早就不知道被京都说书人讲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故事。
15从军，18岁霍家就只剩下他一个男丁，扛起整个大梁的军旗。此后十年就像是开了挂一般平定外乱。是当之无愧的战神。世人谁不称赞一句好儿郎！
“这些事情大梁都传遍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啊？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讲故事。其实我刚才讲的那些都是跟说书先生学的。”霍玉有些心虚。
“你会去听书，还是听说书先生讲你的事情？”怪自恋的，穆槿在心里吐槽。
“嗯，小时候，经常偷溜出府去听那些说书人讲故事。”
“小时候？我还以为将军每日都会辛勤练功。”
“你猜我为什么15岁就去当兵，就是因为我在家里惹是生非。别说是读那些兵法就算是练功都是被我爹和我祖父逼得。我每天都变着法的躲懒。”霍玉轻笑一声，眼里神色温柔。
“你别看我娘是公主，但是她性子火爆。看我爹生俊美就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他，我爹这个人特别耿直总是觉得自己活不长。他舍不得我娘以后伤心，就一直要她自重。谁知道我娘这边要被赐婚给旁人那边就再也忍不住把那人揍得稀巴烂。然后他就娶了我娘。”
“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记得我娘。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我也不知道想什么。我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爹，我就是一个很平凡的胡人。我们两人就像是大梁最普通的百姓一样。怎么他就成了夫人故事里胡人公主的夫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也太差劲了吧。”穆槿苦笑，这就好比你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相信的神仙其实就是你自己，而你现在确是狼狈无比。
“如果我是你爹娘，我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过平凡人的生活。”霍玉目光铮铮穿透穆槿的内心。
为人父母总是想把最好的道路铺给她。当年定是腥风血雨，他们只希望自己的能在过寻常人家的日子。
心口一酸，也不知为什么眼眶盛满了液体，不住的涌。穆槿扭过头却被霍玉强势的转过来，温热是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眼角。他在吮吸自己的泪水。自己可以挣脱可是那种温柔的抚慰感觉实在太好。好到自己心都被吻化了。
“穆槿，你很好，特别好。只是从前喜欢了一个人渣，在怎么说你也不过是个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的小姑娘。遇人不淑，不是你的错。别把这些压在心里，可你现在有我，有我娘，我们都为你撑腰。”
“那你怎么不早点出现，我就看不上那个人渣了。”穆槿委委屈屈的念叨。
“嗯，这是我的不对。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补偿，我愿意此后一生都赔给你，行吗？”霍玉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孩子一般，任着穆槿撒娇。
“不要你这个瘸子。”
“恃宠而骄！”说完还冷着脸重重的在穆槿唇上亲了一下。
寒风萧瑟里，两个人就是简单依偎着竟是如此温暖动人。
“我好像是在做梦。”
“不会的，这一切你都值得。”霍玉心疼着望着怀里的人，心里默默发誓一定好到让穆槿把所有的不安都消除掉。
穆槿蹭蹭温暖的怀抱，睁开眼说：“刚才只是软弱了一些，我不会让那些负面情绪都围绕我。我更不会沉溺于过去。”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害羞的讲，因为现在我遇到了真正值得我去爱的人。完了羞羞怯怯的躲在霍玉怀里，只听那人的胸腔发出阵阵笑声还有紧抱的双臂。
“珍儿，娘有了心上人。”夜晚，穆槿哄着珍儿想着要怎么向女儿交代自己和将军的事情。
“是将军吗？”珍儿小嘴一撅直接从自己母亲怀里钻了出来，目光灼灼看着她。
“是啊，珍儿真是聪明。”穆槿干巴巴的回话，
“那珍儿现在是不是连娘都没有了，你们都不要我了！”翻过身子只留下一个滚圆的屁股。
“那有，娘只是喜欢他，但是珍儿呢，娘是爱你的。”珍儿很少给自己发脾气，偶尔这样穆槿反而很开心。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太懂事，任性一点也没有关系。
“珍儿不喜欢祖母吗？不喜欢娘吗？你想，将军是祖母的儿子是娘的心上人，如果你愿意接受将军的话，你就会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娘是在威胁我吗？”珍儿眼泪汪汪。
“这怎么能是威胁？谁教你的这个词？罢了，不管怎样只要珍儿开心娘就开心。不管怎样，娘最爱的永远是珍儿。祖母也是最疼爱你的。”穆槿愧疚自己最近忽视女儿太多时日，一下子让她接受霍玉果然还是不切实际。
“对不起，珍儿。是娘太心急了，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想娘拢着你睡觉会好不好？”
“嗯~”珍儿拱到穆槿怀里，慢慢睡去。
次日，穆槿在霍玉亲卫的陪同下寻找药材。书房里只留下霍玉一个人，练字。
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挪三停的出现在视野里，正是穆慈恩。她独身一人，用脚踢石头试图引起霍玉的注意。
“珍儿，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霍玉放下笔温和看着眼前的小人。
“你在干什么？”小人趴在书桌旁，露出个小脑袋瓜。两只杏眼，布灵布灵的闪。
“练字。”霍将军从来没有跟小孩子打过教导更何况是个女娃娃。他怕自己吓着她。
“哦。”两个闷葫芦各自想各自的。
平静了一会，霍玉问道：“珍儿吃不吃糕点，我叫人送过来？”
珍儿摇头。
“那吃糖吗？府内后厨也会做很多糖果。”
珍儿还是摇头。
“那想喝什么牛奶之类的饮料吗？”
“不喝。”
霍玉无语，为什么？讨好珍儿这么难？
“那珍儿想要什么？”霍玉只好这样问。
“我可以吃带辣椒的烤肉吗？”珍儿奶声奶气的问。
“烤肉？”
“不行吗？娘和祖母总是觉得我不能吃烤肉。”
“当然可以。”霍玉那里像是会带小孩的，直接下令让后厨送了一道烤全羊。
“珍儿，不如我们去外面吃。你穿的厚一点，我们在院子里面烤着吃，这样更香！”
“嗯嗯。”珍儿突然觉得将军也不是很可怕。
结果等穆槿回来，一大一小两个人穿着薄衣，在院子里面吃的不亦乐乎。霍玉更是放纵珍儿喝酒？虽然只是果酒。
穆槿气的火冒三丈！
“娘，你怎么来了？”珍儿讪讪的藏起满是油污的手。
“你们在干什么？霍玉，你带她吃烤肉还放任她喝酒？”
“不可以吗？”霍玉已经喝大了，疑惑着双眼，迷迷瞪瞪的看着穆槿。
“当然不行！”穆槿现在捏死他的心都有了。每次只要她离开将军府回来酒就一定会有大惊喜。不，是惊吓！
一通指挥，两个不听话的人终于被收拾好了。
珍儿抱着穆槿的双腿哀求着说：“娘，对不起。你别生气。”
“你不知道自己肠子软吗？大冷的天穿的这么少还吃如此油腻的东西，万一又拉肚子怎么办？”
“就吃一点，真的就是一点点。”珍儿用手比划着，妄图穆槿消消气。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喝酒。为什么还喝？”穆槿手痒，她实在想揍小孩。
“娘，我就是喜欢喝嘛~那大人能喝为什么小孩不能喝况且我又喝不醉。”
“你还狡辩，死丫头，非要教训你不可。”说完作势要打，珍儿也不含糊，哇哇大哭。只打雷不下雨。她现在真的有些被宠坏了。
外面赶来的霍母听到珍儿的哭声，心都要碎了。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护着她。
“瑾儿，小孩子也没干什么错事，别打，别打。”珍儿看祖母进来直接就躲在她后头。
这个小丫头，穆槿虽然生气却也有些欣慰。终于，小丫头有了些孩子气的任性。总不像从前一般担惊受怕，干什么都端着。
“你呀你，真把我给气死了。”
“对不起啊，娘。你别生珍儿的气了，行不行？”珍儿像是第一次出门的雏鸟，巍巍颤颤的看着穆槿。
怎么办？只能原谅这个小的呗。
“夫人，你晚上叫人注意点。珍儿肠胃娇弱，我怕她会拉肚子。”
“放心吧。我这就叫厨房送点消食解腻的玩意过来。”霍母点点头，宠溺着看一脸讨好的孙女。
“娘，你不生气了吧。”
“对，不气了。你这个鬼灵精，真的是，唉！”穆槿又气又笑。她很多时候都拿她的两个孩子没有办法。
“瑾儿，你去看看我那臭小子，珍儿我先带回去。陪她玩玩，消消食。”霍母一脸的笑意，朝穆槿意味深长的撇一眼。
留下有些脸红的穆槿，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就是少儿不宜了。
屁！不停医生话的病人就该被好好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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