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到地方
经过十几天的赶路，二人终于来到委托人所说的汝山镇。
一进镇子，二人就感受到了敌意的目光。这座不大的镇子里应该是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访，故而他们这两个生面孔自然引起了镇民们的注意。一名屠夫甚至一边剁着骨头，一面直勾勾盯着扁剑看。
“一定是你太严肃了，你要多笑一笑，不然还没开始调查就被人打出去的话，拿不到赏金，我的损失要你全部承担。”傲慢道。
“闭嘴。”扁剑瞪了傲慢一眼，往一处人群围拢的地方走去。
只见这群人交头接耳，却刻意压低了声音，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恐惧和紧张的神色。
一个小孩和一名年轻男子躺在人群中间一动不动，尤其那孩子，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嘴唇乌黑。
二人对视一眼，来了，这孩子和委托人所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扁剑扒开人群，硬生生挤了进去，就开始查看孩子的身体。
“你是谁啊？”
“哪来的外乡人？”
被推攘的人群纷纷发出不满的声音，要不是看扁剑拿着剑，说不定就有人要上去揪他的衣领。
两人的包裹都被傲慢背在身上，他在人群外侧挤不进去，顿时灵机一动，大嚎一声：“侄儿啊，你怎么啦，叔来晚啦！”
人群一静，默默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傲慢几步冲到中间，看了看二人，那年轻人看起来也年纪不大，想来是兄弟两个。扁剑还在检查孩子的身体，于是他扑到年轻人身上哭道：“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叔来投靠你，这还没见上一面啊。”
“哎，那外乡人……”
有人看不下去，想提醒傲慢，却被傲慢一声嚎啕打断：“各位乡亲啊，我侄儿是谁害死的，求各位乡亲告知啊。”
“还能是谁，就是那蝙蝠妖，专门吸小孩精血，搞得现在人人自危。”有人义愤填膺道。
傲慢暗自思量，委托人说是有江湖高手作恶，怎么到乡民这里成了蝙蝠妖？这世上真有妖怪？他正想问问有谁见过那蝙蝠妖，一双手却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只见那年轻人捂着额头坐起来，和刚好回头的傲慢大眼瞪小眼。
“啊！”傲慢尖叫。
“吵死了，闭嘴。”扁剑道。
围观众人一阵哄笑，这时有人道：“外乡人，我刚才就要和你说，你侄儿没死呐，他是看到儿子出事，着急晕过去了。”
“什么侄儿？他是谁？”年轻人显然还没搞清状况。
“大树啊，这是你远房叔叔，来投靠你了。”
“什么？我远方叔叔？”大树看着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傲慢，一脸怀疑。
傲慢刚才在外面哭的是那小孩，又以为年轻人是小孩的哥哥，所以才自称叔叔，谁知道他们是父子，更没想到年轻人压根没死。他不由尴尬地挠了挠脖子，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我爹生我生的晚。大树啊，叔就是辈分高而已，你要不喜欢叫我叔，叫声哥也行。”
“失血，中毒，不知何毒。”扁剑突然道。
“啊，大哥，我儿子有救么？”大树闻言也顾不得捋清和傲慢的关系，着急问道。
“我只能试试，没有把握。”
“试试也好啊，连城里的大夫都对蝙蝠妖的毒束手无策，求大哥救救小儿。”大树连忙磕头。
最后扁剑抱着孩子，跟大树去了他家，虽然暂时用药压制了孩子的毒性，但并不完全对症，孩子没有醒过来。大树家家徒四壁，根本住不下四个人，于是二人在大树指点下来到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汝山客栈投宿。
刚一进门，一个矮小的身影冲出来，把背着一堆行李的傲慢撞得转了个圈。
“哎。”傲慢想叫住他，却见身影拐进旁边的小巷，等他再去看时，里面却已经没了人影。
“扁剑，大树说现在镇上人人自危，根本不敢让孩子闲逛，怎么这都黄昏了，还有孩子在外面乱跑？”
“没人管的流浪儿吧？”
“那他能活到现在没事还挺命大的。”
说话间二人走进客栈，掌柜一副爱答不理的神情，“住店？”
“掌柜，两件上房。”傲慢道。
“房都一样，一晚两钱，没啥上房下房的。”掌柜懒洋洋地走出柜台，手一伸，“先付账。”
“好好。”傲慢在桌上放下包袱，往其中一个里面摸索了一阵，突然脸色一变。他偷看扁剑一眼，又仔细摸了摸包袱，最后苦笑道：“钱丢了，掌柜，你收银票不？”
扁剑眼神一冷，二话没说，冲出客栈大门，跳上屋顶，四下观望。果然，在客栈后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道上狂奔，看方向要去镇外。扁剑冷哼一声，纵身飞下，追踪而去。
扁剑本来以为一个孩子而已，能跑多快，他几下就能追上。谁知道越追越是心惊，那孩子始终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明明好像就差几十步便能拉住他，偏偏这几十步如同天堑，怎么也无法跨越。他原认为是傲慢武功太差才会被个孩子偷了钱袋，如今看来就算钱袋在他身上，也难免不中招。
两人一追一逃，渐渐跑出汝山镇的范围，身后已经是一片荒野，而天色越发暗沉，就快看不清路了。
在一个岔道口，那孩子突然一拐，进了一条小路。
扁剑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却发现已经不见孩子的踪影，眼前是一座宅院。这宅院看地基本来占地极大，但是现在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小屋子尚还矗立着，其余地方早已长满杂草，杂草间能隐约看见露出的断壁残垣，还有一些倾倒于地的柱子，两端已经碳化发黑，似乎是经过了火烧。
扁剑并不着急进去，而是站在原地仔细倾听观察，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听出来。沉吟片刻，扁剑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石，唰地一声以放射状甩出去。碎石扑簌簌掉落在草丛里，断墙上，还有一些砸在了仅剩的几座屋子的房门上。
突然，呼啦啦一声响，十几只蝙蝠被惊动，从一间房子破漏的屋顶四散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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