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只企鹅呱呱叫
我有点沮丧。
有些人认为自己拥有了上帝视角就是无可匹敌或者天赋异禀，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只是希望能成功地吻到自己的爱人，我微不足道的渺小能力可以使他在向上爬的道路上少一些阻力，仅此而已。
但如果剧情线无法撼动，我于企鹅起不到任何帮助，他该受的气一样没落，该挨的打一样没少，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迫切地想改变什么。
在思考这些时我坐在轮椅上，重伤未愈的身体给我带来了很多不便，连起身上厕所都需要别人的协助。
颈椎和双腿需要九十天的恢复期。天知道我有多想立刻办理出院手续，可医生说起码还需要留院观察两周。
企鹅已经有两天没来医院看我了。
医院可能是哥谭唯一比较安全的地方，几乎与外界隔绝。正如同杀手们有个不杀怀孕的女人这样奇怪的操守，那些□□大佬似乎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在医院里面搞事情。
就算迫不得已要这么做也不会伤及无辜群众。
从电视机上看新闻寥寥数语的报道是我推测时间线的唯一方法。前几天护士就通知我，我已经脱离危险可以从重症监护室搬去普通病房了，这是个好兆头。
“嗨。”
第三天有个不速之客来到我的病房里，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企鹅。
“你是企鹅的小女朋友吧？”马罗尼一上来就自来熟地递给我一束鲜花，没等企鹅吭声我就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顺手接过花束放到床边和他道谢。
“奥斯瓦尔德？”
我看着沉默不语的企鹅，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
他西装上有灰尘和许多细小的褶皱，就像是穿了几天在来之前急匆匆整理了一下，他可不会允许自己这样。
马罗尼按住企鹅的肩膀把他扯到我身前，强硬地拽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直视我。我看见他其中的一个眼窝淤紫，并带有轻微的血肿，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眼睛里则充斥着满满的暴虐与仇恨。
马罗尼口吻幽默又讽刺地说着：“你男朋友是个好事之徒，前不久因为乐于助人被关进警察局呆了两天。他们把他打成这样子，像不像少了一只黑眼圈的狗？”
“这简直太不对称了是不是？应该朝他右眼再来一拳，这样会像只熊猫，还是个珍惜物种。”
毫无疑问。
马罗尼在羞辱他。
我脸色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变沉，微微牵起一个笑来，语气讥讽，“你觉得自己具有喜剧天赋吗？大块头。”
“很抱歉，马罗尼阁下。”一言不发的企鹅终于开口说话，他不露声色地从马罗尼手底下挣脱出来，深邃的眼睛直盯着我，“放礼貌点，安娜。”
他扶住把手将我的轮椅朝后挪了挪，按着我的肩膀并将身体微向前倾，瘦削的脊背遮挡住身后马罗尼的视线，呈现出一种紧绷的保护者姿态。
“别紧张，虽然你犯了错，但我又不会对你的妞做些什么。”马罗尼拍了拍企鹅的肩膀一把将他扯起来，并没有因我的冒犯恼羞成怒。
他说话时夹杂着刻意的笑声，语言像是马克吐温诙谐的讽刺，只是严重缺乏艺术感，“事实上如果不是占据着哥谭的一方势力，我几乎想抛下我的身份做一个脱口秀演员。”
你去死吧。
马罗尼走后我直接把他放在我床边的花丢在了墙上，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花瓣脆弱地凋零在地面，又推着轮椅上前用轮子慢慢将它们碾得稀碎。
“这个秃头是怎么回事？”
企鹅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推回病床边。
“他这么做是为了警告我。”他随手挤了一点消毒凝胶，在我粘上灰尘的手中细心地揉搓着。
企鹅语气波澜不惊，话说得半真半假：“前不久我提升渔民的税收，没有和马罗尼阁下报备，这是我的错。”
说得倒冠冕堂皇。你只不过想慢慢地打压他，从民心这一块做起。提高税收让渔民对他怨声载道，再找一个突破口//爆发他们长久以来的压迫，哥谭底层的人疯起来是很可怕的。
但马罗尼又不是个傻子，这个计划还没实行就被扼杀于摇篮。
“他居然知道我每晚的行踪，我不能让他伤害到你，安娜。”企鹅低着头，捏着我指尖的手骤然一紧，带来很轻微的痛感，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我的错，是我愚蠢的自大蒙蔽了我。”
他忽地将脸贴在我膝头，语气疲倦地喃喃自语，像是一只寻求安慰的宠物猫咪。
我忍不住抚摸企鹅柔软的黑色发丝，指尖在插进他头发的瞬间就眯起眼。幸福得简直快要死去，心跳加速的感觉却让我无比清晰地确认自己还存活着，连带着接下来他说的话都有些听不清。
“菲什的时代都已经结束了，我不该再节外生枝的。”
嗯。
……等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菲什的时代。
结束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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