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逛街
会议结束，游冽没让助理帮忙，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回办公室。
对于经常不见踪影的副总，员工们还是保持了十足的好奇心，一路上都在偷偷盯着他瞧。他们不敢太放肆，假装不经意地撇过来，又在游冽快要发现时移开，跟做贼一样。
游冽长得好看，又双腿残疾，只能靠轮椅行走，残缺的美人往往更加让人惋惜和遗憾。
所以别人在看他的时候都是静静的。
游冽从电梯出来，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才看到段南星，他正站在墙边仰着头发呆。
“看什么？”游冽来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墙上挂着一幅画。
“这画长得好丑。”段南星嘴里喃喃道。
就像都市怪谈里的妖怪一样。
“哦，”游冽淡淡地应和了一声，说，“我画的。”
段南星闻言转头看向他，讶异地挑了挑眉，又看了看画，语气略带调侃：“自画像？”
是个人都不会觉得画上这个不似人形的东西画的会是游冽自己。
游冽似笑非笑地看他，轻哼一声，说：“会议结束了，走吧。”
“不会吧？”段南星跟上去，帮游冽推轮椅，“真的是自画像？”
他难以置信：“为什么不把自己画好看点？”
想了想又觉得这么说不太礼貌：“但仔细想想也挺酷的，毕竟没几个人会把自画像画得那么不像个人，很艺术。”
“是吗？”游冽轻轻笑了笑，“也不只你一个人觉得不好看，不过我很喜欢。”
他们在员工食堂吃完了午饭，段南星难得和游冽一起出来，还不想那么快回去。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翻地图，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最后选择了几公里之外的商业广场。
段南星其实不喜欢逛街，尤其是在现代世界，基本上靠网购解决一切需求。
东逛逛西看看吃吃这吃吃那，在一条街上浪费一下午这种事情在他看来纯属浪费时间。
又累又无聊。
但不能否认，小情侣逛街确实挺能增进感情。
怀着明确的目的，段南星哄着游冽陪他一起在商业广场门口下了车。
工作日人不是很多，段南星推着轮椅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显眼，尤其还是两个这么俊俏的青年。
但大家都保持着基本的礼仪，没有故意投来奇怪的视线，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段南星在一家家店面面前犯了难。
“你带我来这到底要干什么？”游冽周身的气压有点低，他还是有些排斥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
“带你来逛街啊。”段南星理所当然地回答，一边还帮游冽把围巾裹得更紧。
“等过段时间天气彻底冷下去，你就更不方便出门了。”游冽不能吹冷风，冬天根本出不了门，段南星可得把握住机会。
游冽往轮椅背上靠了靠，看了眼手表：“你在这足足站了三分钟。”
“这不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逛吗，”段南星抓了抓后脑勺，“我也是第一次和人一起逛街。”
他抓阄一般从一排排店铺里盲选了一家：“就从那开始吧。”
那家店第一眼看不出是卖什么的，门口摆了一架子的花花草草，进了门又是一排渔夫帽，帽子旁边还有钓竿，有滑板，有芭比娃娃。
帽子都很可爱，花花绿绿的，段南星拿了一个带小触角的想给游冽带上，游冽不乐意，推着轮椅滑出去老远。
店铺中间立着一个两米高的玩偶，是一只穿着太空服的鸡，有个小女孩正在和鸡合影。
玩偶旁边还围了好几个小孩，才一丁点大，正一个一个排着队和鸡合照，孩子们很可爱，一点都不闹腾。
因为游冽的到来，孩子们轻易地被吸引了注意，好奇地向这边张望，又在触碰到游冽阴冷如毒蛇的眼神时吓得缩回了视线。
“不要吓小朋友。”段南星推着轮椅转了个圈，让游冽背对着他们。
游冽嗤笑一声。
段南星走近了才发现那只鸡其实不是玩偶，里面有人，拍照的时候还会笨拙地摆动作。
“你要不要也去拍一张？”段南星问。
“我又不是小孩，”游冽认出了那只鸡是近几年很火的一个子供向动画的主角，表情十分嫌弃，“幼稚死了。”
“多可爱啊，”段南星想这鸡可比游冽的画好看多了，“还穿着太空服，是一只有梦想的鸡。”
“你怎么知道当宇航员就一定他的梦想呢？”游冽不以为然。
“像这种动画形象不都是为了梦想而努力的吗，”段南星说，“动画片都这么演。”
“你喜欢你去拍，”游冽说，“我不去。”
段南星犹豫了半秒钟：“那我去。”
他推着游冽过去排在几个等着和太空鸡拍照的小孩后面。
这家店里全是小女生和带着孩子的家长，只有他们两个成年男性，混入其中竟也不显得突兀。
那几个小孩有点怕游冽，哆哆嗦嗦地往前跑了几步，远离两人后才敢回头看，十分明目张胆还自以为很隐蔽。
小孩的目光纯粹不带丝毫掩饰，将游冽看得很火大。
“哥哥，你也喜欢太空鸡吗？”一个还没到段南星腰部高的小女孩抱着一只兔兔玩偶，黑色的眼睛乖乖巧巧地看着游冽，软糯糯地问。
她没见过轮椅，眼里全是对未知物品的好奇。
“是的呢，”段南星见游冽歪着头不打算理她，蹲下来笑着对女孩说，“这个哥哥最喜欢太空鸡了，吵着闹着要来和太空鸡拍照。”
游冽瞪了他一眼，段南星假装没看到。
女孩咧嘴笑起来：“卷卷也喜欢太空鸡！卷卷也要和太空鸡拍照！”
“你叫卷卷呀，”段南星上手摸摸女孩毛茸茸的脑袋，“你妈妈呢？”
“妈妈在那边！”卷卷指向旁边一堆家长中的一个，“妈妈让卷卷排队，排到了就过来。”
“卷卷真棒，哥哥们也要排队，你能不能告诉哥哥，那些小朋友为什么看到哥哥就跑呀？”段南星指了指不远处挤成一团的小孩，问。
卷卷有些苦恼地噘了噘嘴：“嗯……他们说这个哥哥是像太空恶霸一样的怪物，好凶好凶，眼里冒红光，还有这个奇怪的机器椅子，和太空博士的一模一样。”
以太空鸡为主角的动画片里，反派是一个坐着轮椅的恶毒博士，他指挥着太空恶霸四处给太空鸡搞破坏，是小朋友们最讨厌的动画角色。
小孩才四五岁大，可能才刚上幼儿园，还不知道轮椅是什么。他们想象力最丰富，也最会脑补，看到游冽也有轮椅，瞧着脾气还不好，便将他想象成了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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