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德馨高中（5）
教导主任最后冷冷看了方无徊一眼，转身往里走去。
方无徊眼中的笑意加深，正要跟着走进办公室，直播间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十分抢眼的弹窗。
【检测到直播间内赌盘金额达到1000星币，防沉迷系统自动上线，直播间将自动接管赌盘，每人每次最高可投注500星币，3分钟后自动开盘。注：「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弹窗存在的时间很长，严重影响了方无徊的视线。
如果这个时候教导主任暴起，方无徊绝无躲避的可能。
不过很显然，被影响的不仅仅是她，还有直播间所有观众。
【烦死了！每次开盘都会跳出这么一个窗户来，关又关不掉，烦死了！！】
【我和你们就不一样了，我十分期待每次直播间接受赌盘的弹窗，毕竟十次里至少有七次会发生主播惨死在npc的手里或者规则之下。】
【死亡才是生命之花（标红）】10
期待方无徊出事的观众很快失望了。
因为教导主任并没有出手的打算，甚至到弹窗消失，教导主任也只是坐在桌子对面冷冷地看着方无徊。
“抱歉，主任。”
方无徊觉得教导主任可能知道她刚才遭遇的弹窗事件，但他不仅没有对她下黑手，还耐住性子地给她时间反应，这么善良的教导主任，她可真是不好意思再态度不端正了。
她站直了身体，双手交叠在小腹上，脑子里想着的是好友在去年迎新晚会上的标准迎宾笑容，嘴角不自觉弯出了弧度一模一样的微笑，假惺惺地道：“我是新来报道的美术老师，方小小。想必教导主任之前已经见过我了。”
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推了下眼睛，弯腰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推到了方无徊的面前：“填一下。”
方无徊看了眼表格，忍不住道：“这个恋爱倾向也要填写吗？”
她的眼前不由浮现她之前看到的一条弹幕，心下忍不住嘀咕：这【德馨高中】真的是恋爱本？要不然为什么要填恋爱倾向？她爸妈都没管她的恋爱倾向！
“不用。”
语毕，教导主任沉默了片刻又补了一句道：“带星号的填上就行。”
方无徊低头一看，就只有姓名、性别、职务和联系方式上多了一个星号。
她填完了前三个，无辜抬头：“主任，这联系方式要怎么填？”
“填邮箱。”
“我没有。”
“……”
教导主任连沉默都没有了，打开电脑一通“啪啪啪”响，又抽出一张a4纸写下了一个邮箱地址推到了方无徊的面前：“填上。”
方无徊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看着纸上贴心备注的密码，她走心地赞美：“哇，主任，您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
“填完就拿着表格去食堂找杨慧。”
“是去找杨阿姨吗？”
方无徊收好了表格，“刚才那位好心的女老师说杨阿姨最喜欢嘴甜的，主任您觉得我嘴甜吗？”
教导主任面无表情：“滚。”
“好嘞。”
方无徊扭头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才又停下，侧着脸看向教导主任：“主任，我看三楼卫生间好脏啊，要不要去保洁室找个保洁员去打扫一下呢？”
【这个教导主任是怎么回事？难道换人了？我记得他以前脾气可暴躁了，上一个敢这么挑衅的，坟头上的草都已经一人高了。】
【大胆猜测一下，难道主播拿的「方小小」是教导主任的爱人？毕竟这是纯纯的恋爱本啊！】
【这算什么大胆猜测？还是让我来大胆猜测一下：教导主任的变化只是和主播以保洁员兼任了老师有关。以往「德馨高中」从来没有主播甚至npc搞过这样的操作，主播这次可能是卡了什么隐藏bug。】
教导主任看着方无徊，忽然拆下了眼镜，冲着方无徊浅浅一笑：“好啊，那就麻烦方老师跑一趟保洁室了。”
在教导主任拿下眼镜的瞬间，数十条长满了吸盘的触手从他的脸上疯长而出，张牙舞爪地冲向了方无徊。
在这一瞬间，方无徊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甚至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叠好的赵又名肖像画。
但在下一秒，她就卸掉了指尖的力道，任由触手呼啸而过。
离她最近的一根触手擦着她耳边的碎发而过，带走了几根头发的同时，也在方无徊的耳朵上留下了一条血线。
教导主任戴回了眼镜。
什么触手全都消失不见。
方无徊摸了摸隐隐作疼的耳廓，听到教导主任淡声道：“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我送你去保洁室？”
方无徊看了眼从耳廓上擦拭下来的血迹，笑了笑没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作茧自缚了吧？受伤了吧？不过我还是很意外，教导主任居然只是吓唬了主播，不痛不痒的，什么意义都没有啊。】
【我觉得有意义！我看见了！那个吸盘吸了一点主播的血！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伏笔！后面一定会产生关键性作用！】
【所以主播搞这一part的目的何在？】
【怎么觉得主播不如「荒野别墅」沉得住气了？】
【有点想跳别的视角了，听我朋友说，他们那边好刺激！那血都是在天上飞的！脑花更是像雪花一样，一片一片的！】
【滴！赌盘已开！主播成功在小boss「教导主任」的手下存活！对应奖金已发放至各位对应邮箱，请及时查收。】
【主播达成「十赌一赢」成就，奖励50积分，直播结束后统一结算。】
……
方无徊去了保洁室。
之前一直没人的保洁室，此时多了一个坐在床边上的白发女人。
在方无徊推门进来的时候，坐在靠北上床的白发女人看了过来：“新来的老师？”
方无徊顿了下，视线落在白发女人手上捏着的两张小纸条，这是她刚才贴在床杆上的，看来这位就是她以后的上｜床同事了。
“是的。我是新来的（9）班美术老师，你叫我方老师就是了。”方无徊笑了下，神色坦然道：“是教导主任让我来的，三楼公共卫生间有点脏，教导主任让你们过去打扫一下。”“我知道了。”
白发女人从上床直接跳了下来，落地轻盈，像是一只白猫。
她去到柜子前，将两张纸条锁进了柜子里，转身见到方无徊还在：“想要一起？”
突然之间，浓烈的寒气兜头倒了下来，方无徊只觉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方无徊一张嘴就哈出了冷气，冷气如刀，一下子就带走了她嘴上的一小块肉。
只能说，寒冷使人麻木。
方无徊一点儿都没觉得疼。
“不了。”方无徊好像没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笑了笑，无视脸颊上掉下来的皮肉，“主任还让我去食堂找杨阿姨。三楼卫生间就辛苦你们了。”
说话间，方无徊转身。
往前一步，她感觉到鞋子里的皮肉裂开了，大腿上也是撕拉一下，不过不像之前冷得感觉不到疼；再往前一步，身上的冷意彻底消失了，但是好多处皮肉撕裂以及冻伤疼得方无徊龇牙咧嘴。
【主播居然还没死？白发女也被卡了bug？「德馨高中」还能不能好了？】
【在看到白发女的那一瞬间，我是欣喜若狂的。要知道我们赤火星人最渴望的就是冰寒！本来还想给主播飘红，结果只体验了两秒？主播你是不是不行！！】
……
真他妈疼啊。
方无徊指天发誓，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能坚持到四楼卫生间，没在走廊上露怯已经用尽了她毕生的毅力（bushi）。
鲜血染红了身上的教师套装，方无徊本来想要用「小型医疗箱」简单处理伤口之后就换上干净的保洁套装，但在脱掉上衣往教导主任办公室看了一眼后，迅速改变主意。
等到方无徊从卫生间隔断出来的时候，看着她身上带血的教室套装，直播间里满屏的问号。
【刚才一闪而过的，是主播换上了保洁套装吧？】
【主播是个小机灵鬼，显然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理由怀疑主播又要去薅教导主任了。】
【教导主任：达咩达咩～】
“我看你们才都是小机灵鬼。”
方无徊笑回了一句，出了公共卫生间就往教导主任办公室去，不要钱似的夸人：“连我要干什么都猜到了，还有什么是你们不行的？”
话音才刚落下，她人就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
也不知道是在拒绝谁的进入，明明方无徊才出卫生间的时候门还是开着的，这会儿已经关上了。
她也不在意，拿下了眼镜揉了揉眼，放下手时眼睛已经红了，是戴上眼镜都遮不住的红。
“主任啊——！”
方无徊哀怨的声音传进办公室，里面的教导主任就坐直了身体。
在直播间看不到的视角里，教导主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但在方无徊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又只剩下了冰寒。
“滚。”他道。
“呜呜。”
方无徊呜咽，非但不滚，还趴到了桌子上：“主任啊，他们干保洁的好过分，我不过是听了您的意思让他们去打扫三楼卫生间，他们就让我受这么重的伤，还流这么多的血啊！呜呜呜……”
“……”
“她还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呜呜，学校还没有来得及给我发其他套装呢，我怎么换洗啊呜呜！”
“……”你也把我的桌子弄脏了谢谢。
“我现在这么脏，等会儿去见了杨阿姨，她是不是会讨厌我啊？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没饭吃了啊？我好可怜啊呜呜。”
“……闭嘴！”
教导主任终于忍不住，低声呵斥：“再不闭嘴，我就让你以后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方无徊一下子抿紧了嘴唇，瞪大了眼睛望着教导主任，一副受到严重惊吓又忍不住控诉教导主任好凶的可怜模样。
教导主任：“……”
【完了，我对教导主任威严恐怖的滤镜碎了一地】
【教导主任换人了吧？是吧？是吧！】
教导主任深吸了一口气，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写了两行字，还在落款处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将纸递给方无徊时，教导主任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么特地独行，是想吸引我的目光，最后和我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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