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德馨高中（30）
宋校长当然不是要对张赧他们下手。
在方无徊没什么诚意的担忧目光下，宋校长缓缓走过去，亲切地询问了张赧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
此时的张赧拥有两份记忆，一份是他自己的，另一份是“喻为”的。
所以他看向小如和bb的眼神十分丰富，尤其是因为bb下意识躲在他身后时，向他怒目而视的小如时，他的神色尤为复杂。
不过在宋校长靠近过去时，张赧下意识紧绷了身体，目光也从bb和小如的身上移到了宋校长的身上。
但在警惕宋校长的同时，张赧微妙地感觉到自己与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之间奇怪联系。
似有若无，有相吸却也有相斥之感。
张赧怔住。
宋校长笑了笑，比之前一次更加直接地问道：“昨晚你们在操场上发生了什么？”
张赧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如就已经冲着宋校长不满地嚷嚷道：“你是谁？罗里吧嗦地说什么呢！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关你屁事！”
宋校长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是一挥手，小如就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张赧脸色一变，bb却已经从他身后走出，轻声细语地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我被另外两个男生压在了天台边缘，只要他们松手，我就会掉下去。张赧忽然安静下来，却在小如不注意的时候，抱着她一起跳下了天台。按着我的两个男生吓坏了，下意识松了手，我也掉了下去。”
所以，在这个版本里，【喻为】和丙（小绿、同学c）死了，但和前两个版本不一样的是，【方小小】也死了。
方无徊看了bb一眼。
原以为只有张赧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但现在看来，bb也是一样。
注意到方无徊的视线，bb心中犹豫了片刻，终还是轻声说道：“在坠楼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些画面……”
bb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不，不是像。
方无徊看着身体边缘出现模糊的bb，瞳孔微微紧缩，她下意识上前，宋校长的反应比她更快，抬手就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塞进了bb的嘴里。
bb下意识吞咽了下去，脸色惨白，模糊的身体边缘却没再恶化。
“只能维持半个小时。”宋校长的声音有些沉凝。
bb咬了咬嘴唇，在方才的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还有复生的可能。
她垂下眼眸，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挣扎。
再次抬头，bb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十分清明：“我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她叫做方小小，她死了，是死在钟楼二楼里。楼下面站了好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
说这话的时候，张赧的脸色急剧的变化。
前一秒，他还沉浸在昨晚跳楼一事的沉重之中，下一秒就因为bb的话，面色狰狞，可他狰狞的表情之中，却又透着一股茫然的无助，就好像作为当事人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丢失了这段记忆，又无法相信自己会失去记忆。
方无徊和宋校长注意到了张赧的变化。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了相近的猜测。
“校长的一丝意识在张赧的身上，bb叙述的事情，触动到了校长的这一丝意识。”
“校长才是真正的当事人之一。”
“喻为，宋喻为？”
在方无徊叫破校长名字的这一瞬间，他们脚下的宿舍楼突然震动起来。
不，不仅是宿舍楼，而是整个德馨高中都在震颤！
方无徊看向校长大楼的方向，大楼的上空浮现一片浓郁到近乎墨汁的黑云，乌压压的一片，令人心惊肉跳。
黑云之中，隐约有怒吼传出，每一次都能叫天台上那些昏迷的学生们吐出一口黑血来。
相较而言，作为老师的校长分shen和刘蕊虽也很难受，但他们两个却还在坚持往那些学生方向爬去，那么的坚定和执著。
方无徊：“……”
教棍的附带效果这么持久？
张赧和bb两人扶着对方，也跟着咳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血，再这样下去，两人怕是会以鬼怪的身份在德馨高中里死上第三回。
反倒是小如的状态最好。
她成了在场最茫然的一个：她还深陷在角色之中，不知道自己是小如，更听不明白bb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校长的怒吼她也听不见，只能看着张赧他们吐血之后越来越虚弱。
还能站在天台上的，只有方无徊、宋校长和小如了。
“我的主线任务完成了。”宋校长忽然对方无徊说道：“我还能滞留副本30分钟，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方无徊并不意外宋校长任务的完成，但是她意外他对她表露出来的善意。
尽管她已经对宋校长就是她现实校友或者老师的这一猜测，但她对他这份过于显露的善意，还是有些敬谢不敏。
她笑了笑，拒绝了：“不用。”
宋校长显然不意外方无徊的选择，也跟着笑了笑，没再开口说话，但他也没有选择立即离开。
校长的怒吼依旧，四周弥漫开来的白雾，却渐渐有了汇拢的迹象。
尤其是校长大楼和钟楼这两处地方，在方无徊的视线之中，这两栋建筑已经被白雾模糊了轮廓，就连校长大楼上空的黑云也被白雾染成了深灰色。
宋校长看着校长大楼上空的白雾，若有所思。
“张赧，bb，劳烦你们往这花盆里放一些血。”
说这话的同时，方无徊快步走向了茫然的小如，在她骤然警惕的目光之下，美工刀迅速出手，等到小如察觉到疼痛时，手臂上已经少了一块肉，略有些暗红的鲜血留了下来，被方无徊迅速地接入了花盆里。
等小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方无徊已经退了回去，另一个花盆里已经装了不少张赧和bb的鲜血。
方无徊将三者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暗红的鲜血顿时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看样子，这就是【校训】所需要的【鲜血】了。”
不知什么时候，宋校长来到了方无徊的身侧。
方无徊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方才你说可以帮我，还算数么？”
“自然。”
“你有办法通知所有人来这里，不对。”方无徊忽然看向校长大楼的方向，沉声道：“是去校长大楼一楼聚集。”
宋校长也看向了校长大楼的方向。
良久，他道：“可以。”
……
十五分钟后。
除了方无徊，其他人包括张赧三人，全都来到了校长大楼的一层。
他们面面相觑了片刻，目光落在了周围这些柱子上。
除了火炮女三人，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一开阔的空间——正因为其开阔且一览无遗，所以众人从来没将注意力放在这里过。
但现在，哪怕是最后知后觉的周勇，也发现了这里的古怪。
“这些暗纹……”
周勇才说了四个字就卡住了。
他可以感觉到这些暗纹的不寻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尴尬地停住。
好在并没有人关注他，他尴尬了一会儿就恢复自然了。
二十分钟。
距离宋校长脱离【德馨高中】只剩下了不到八分钟的时间了。
方无徊和宋校长一前一后步入众人视野。
钱大能是第一个发现他们两人到来的，快步迎上去的时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众人不由聚拢过来。
只不过碍于宋校长身上摄人的气势，大家全都避开了他所在的那个方向。
宋校长也不在意，他只看着方无徊：“开始？”
方无徊神色郑重，点头的同时取出了装有鲜血的花盆和墨汁的矮瓮，对着众人道：“我现在给你们绘制校训，拿到校训的人立即离开这里。”
说完，也不等大家是何反应，方无徊以最快的速度写下“诚朴勤仁”，将其丢入装有鲜血的花盆里。
沙克距离花盆最近，在花盆里有光一闪而逝后，他眼疾手快地拿了出来，想也不想地递给了沈晓晴。
“【物品：德馨高中百年校训】,通关【德馨高中】的校训，精神值80以上即可脱离副本。”
说到这里，沈晓晴顿了顿，补充道：“直播间提醒我精神值大于80，达到脱离副本条件，问我是否脱离。这是真的校训。”
沙克大喜：“那还等什么？！晓晴你先走！”
沈晓晴还想说什么，沙克又道：“方老师方才说了，拿到校训的人立即离开，晓晴你快走！”
周游和也在催促沈晓晴快走，陈清和周勇两人满是羡慕，但这会儿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只眼巴巴地看着花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方无徊又写好了三份校训扔进了花盆里，花盆亮起的瞬间，陈清下意识伸手去拿，却被火炮女抢了先。
面对众人的目光，火炮女死死握紧校训，瓮声瓮气地道：“宋祁他们两个是为了完成方老师的任务受伤昏迷的，这三份校训就应该是我们的。”
“你们现在拿了也没用啊！”陈清最终没忍住道：“除了你，那两个都昏迷着，估计精神值都不满80，拿着也走不掉，还不如让我们先走啊！”
周勇一脸赞同的点头。
沙克三人确定沈晓晴离开后，并没有参与场中的对峙。
这时，方无徊又画好了三份校训，沙克顿了顿，看向了钱大能。
钱大能没有客气，走过去拿出了那三份，其中两份递给了陈清和周勇，两人大喜过望，当即就要脱离副本。
周勇顺利离开，可陈清的直播间却一直弹出“不能脱离”的弹窗，陈清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为、为什么他走不掉？
他的精神值不是在80以上吗？
是这校训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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