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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认罪


窗外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将飞沙走石一并裹挟着砸在了窗子与墙壁上,沙沙作响。

        柳鸢猛地看向突然出声的沈止,眼眸的里怨毒在那一刻几乎就要隐藏不住。

        可是沈止怎么会怕一个姑娘家的眼神?

        他一如平常面无表情,冷声开口说道:“先前父皇派我与阿妤去许州核查赈灾银,在许州下辖的一处县城内见到了柳家人。”

        柳鸢身子一僵,从沈朝云的怀中探出头来,露出一点她招牌的甜蜜笑意,说道:“柳家出自许州代县,难为殿下奉旨办差还惦念着了。”

        陈妤也走上前了,看着这样还能笑出来的柳鸢说道:“故而也知道了些旧事。”

        柳鸢的眸色冷了下去,陈妤的话音一落,便见有沈止一招手,又是一个黑衣人,这回黑衣人带了个妇人。

        而那妇人一见柳鸢,就已然压不住她心中激荡的情绪,她毫不顾忌形象大步地跑向柳鸢,一边哭喊着一边想将柳鸢从沈朝云的怀里拽出来。

        “你这个贱人、卑鄙的妾生女,你还我的女儿。”她一边动作着,一边哭喊着。

        柳鸢整齐的云鬓被弄得一团糟,却躲更远。

        沈朝云赶苍蝇似的赶着这状若癫狂的女人,朝着沈止皱着眉说道:“你哪找来的这么个疯婆子?”

        沈止并未回答他,而是侧身看着陈妤,听着她第一次沉着声音、压着火气,冷声问道:“现在你可知你的罪行是什么了?柳六儿。”

        柳鸢猛地抬头,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听见这个令她厌恶的名字。

        “鸢儿?”沈朝云察觉出了柳鸢的异样。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了我的女儿还不够,还一把火把和你一起长大的、与你一母同胞的姊妹一并烧死,只为进京城想荣华富贵?我呸,你做梦,你这样的人死了也要下地狱!”

        妇人忿忿不平地叫骂着,刑部尚书被那尖锐的声音吵得有点头疼,揉了揉自己可怜的太阳穴,叫人把柳夫人请了出去。

        “两年前,京城柳家从代县带回来了个旁支的嫡女,筹谋好好养着以求些什么,不过京中的柳家并不知道,旁支小辈里的其余女子,均被他们带回来的这个,杀了个干净。”

        沈止难得地对沈朝云说了这么一长串话,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怜悯。

        沈朝云一愣,正想转头求证,却见柳鸢不复方才那副小鸟依人畏缩地躲在他怀中的可怜模样,而是走上前来,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声线,他从未见过的神情,对沈止说道:“你懂什么?你就信柳王氏她一面之词?”

        “我没推她,栏杆松了她自己掉下去的,就我和她两个人在那里而已,那场火分明是她们自己玩火取乐,我不愿意如她们一般幼稚所以才没跟着去的,怎么我走运就不行了?”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还有今天这事,我没事刺驾做什么?闲得慌吗?”

        陈妤看着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叹息了一声,说道:“三殿下领刑部的差事,最是讲证据的。”

        他们在代县不仅听了柳夫人的故事,还派人去查了,凡是发生过的事情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而那蛛丝马迹又会自然将他们引向真正的凶手。

        可这时候,柳鸢或者说柳六儿还在试图狡辩着,“我没刺驾!”

        她转头看向沈朝云试图再度摆出那样可怜无助的模样博得怜爱,可是沈朝云看她眼神却已然变了。

        她听见,沈朝云的声音似乎带了一点哽咽的哭腔,破天荒地问她:“你真的与那群杀手毫无联系吗?”

        柳六儿笑了起来,仍然能让人甜到心坎里去,她想果断的说没有,可是看着那眼神,声音却忽然卡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沈朝云的眼神由质问转为哀求直至绝望,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唇角重新放了下去,窗外暖融融的春光映着她眉眼渗着几分冷冽。

        “我没有刺驾,我只是委托杀手,杀了沈止与陈妤。”

        柳六儿终于露出了她隐藏起来的真实模样,说了实话,也再不看向沈朝云一眼。

        刑部尚书皱紧了眉,虽说刺杀皇子与郡主也是罪无可赦的大罪,但这事之所以这么紧要,还是因为那杀手想刺杀明帝,意图谋逆。

        “你的罪还没认完呢,还有方才柳王氏所说的。”陈妤在一旁轻轻开口。

        柳六儿猛地看向她,神色似数九寒天的冰雪,声音低沉的似亘古不化的玄冰,她咬着牙,终是意识到她彻底地栽在了这里,于是说道:“栏杆是我做的手脚,也是我从门外把她们呆着的那间偏僻的小院插好了门栓。”

        “既然认罪,那便先关押到牢房里。”刑部尚书略有些头疼,虽说这黄毛丫头不可能是刺驾的真凶,但是线索到这里,也差不多断了个干净。

        柳六儿被差役押走,再没回头瞧一眼。

        陈妤看着她被押走,想了想,终于还是低声对沈止说:“我去瞧瞧。”

        而后不等沈止说反对的话,便跟上了刑部的差役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刑部的大牢陈妤之前来过一次,因而对那阴森潮湿的环境稍稍有了些抵抗力,差役们认得她,便按照她的吩咐留她与柳鸢在牢房中独处。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的目光怨毒,神情狰狞,显然是一点也装不下去了,沉重的手铐与脚镣让她不得不跪在地上才能感觉稍稍好些,只是这样,她便只能抬头仰望着陈妤。

        这令她的眼中的怨毒更重。

        “不是,”陈妤摇摇头,不在意柳六儿的眼神,“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想杀我,甚至你为什么还想杀了沈止?”

        陈妤想不明白。

        “你管我?”不过柳六儿没有回答她问题的兴趣,一双眼仍恶狠狠地盯着她,只是仍然出口说道:“你们去了代县,就只听那些人和那死老太婆的一面之词?”

        陈妤缓了一会儿,才听明白柳六儿只得是柳夫人与代县的其他人。

        柳六儿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沉默了片刻,才道:“陈妤,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好运的。”

        陈妤微怔,便听她继续说道:“你可知我为什么叫柳六儿?”

        她看着陈妤茫然的眼,嘴角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容,说道:“因为我是柳家的第六个孩子。”

        因为她是第六个,所以便草草的起名为六儿,从名字上就没有一点期待,后来的无数次的轻蔑与嘲讽想必从这时候起,便种下了因。

        柳六儿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状似轻松地说道:“姨娘生我的时候,伤了身子,她再也生不了她心心念念的柳家男丁,而我也不是她期待的男孩。”

        所以,她的生母不喜欢她,连带着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如此,父亲后院中有正妻有更多年轻貌美的小妾,没有人护着的她,什么东西都可以踩她一脚,她明明有生母生父,却过得像个孤儿一样。

        “我喜欢柳鸢这个名字,她是柳家的第七个孩子,只比我小一天。”

        可是,她们之间从名字开始就天差地别,她那个爹虽然纳了几房小妾,可骨子里还重视嫡庶,对待柳鸢的态度和她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不可以言说的嫉妒不知何时便在她的心里扎了根,直至长成参天的大树,让她第一次手染鲜血。

        “我幼年时,便听说书先生说,想要什么东西,就要去努力争取。”

        柳六儿冲着陈妤露出了一点笑意,可爱的小虎牙仍显得她的笑容甜美极了。

        “我想要她的名字,就夺了过来,我有什么错?”

        陈妤闭了闭眼睛,心道这可真是够避重就轻的,只是她没说出口,而是问道:“可以你其他的姊妹又做错了什么?”

        “她们挡了我的路!”

        柳六儿几乎是直接冲着她吼了过来,沉重的锁链撞击在牢门的栏杆上,发出让人震耳欲聋的声响。

        陈妤默默看着她,若不是隔着一层牢门,柳六儿只怕是想直接将想砸在她的身上。

        “你和沈止也是!”

        她的眼球上密布着血丝,似是个怒极疯极的人。

        “为什么要挡我的路,我本无意与任何人为难,是你们先挡了我的路,我只不过想爬到至高之位,让当年那些挖苦我讽刺我的人跪在我的脚边,我有什么错!”、

        空旷的牢房传来了脚步声,沈止走到了陈妤的身边,看着状似癫狂的女子,说道:“狡辩完了?”

        柳六儿一愣。

        沈止的眼角眉梢中流露出几分讥讽,说道:“我与阿妤去了代县,自然也顺道查了你的事情。”

        没有什么过分的虐待,代县的寻常百姓过得民不聊生,可姓柳的是当地的地头蛇,地头蛇家的姑娘怎么会真过了惨无人道的日子?只有那一点轻视是真的,所以也只有那句想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是出自她的真情实感。

        陈妤抿了抿唇,火把熏得她嗓子有些干涩,说道:“你姨娘听说你结了一门很好的亲事,还给你亲手绣了一身嫁衣还让我们带过来给你。”

        沈止从怀中取了那火红的嫁衣,直接顺着栏杆的缝隙扔了过去。

        柳六儿颤颤巍巍地拾起那嫁衣,火红的颜色与这阴沉的牢房格外格格不入。

        “你只是贪婪得想往上爬罢了,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沈止冷声说着。

        柳六儿轻抚着红色的绸缎,在京城她有无数比这好得多的衣料做成的衣裳,可她仍然来回地抚摸着,低着头,轻声说道:“所以我有什么错?”

        “我不想困在那个山沟沟与一山野村夫成亲,就这样庸庸碌碌的过一生有错吗?”

        她抬起头看着陈妤,眼圈却有些红了。

        “没错,”陈妤看着她说道:“可你不该以人命铺路。”

        柳六儿嗤笑一声,说道:“长宁郡主,这话你说的倒是轻巧,没有他们的死就没有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我,我使尽了手段也不过堪堪能追上你们这样的人出生时才有的起跑线。”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一样投个好胎的。”

        陈妤一时语塞,却见柳六儿又低头看着那嫁衣上精致的纹样,沉默良久之后,终是开口:“这一回并非是我去找的杀手,是他们找上我,我没在那群人中看到找我的那个人,我记得,那个人的刀鞘上镌刻的是蛮族最常用的纹样。”

        沈止一听,心中顿时思绪翻滚,还想再追问,可是柳六儿一个字都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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