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寒假过去得很快，军事学院的假期不长。
与小伙伴们见面的第一天，坐在前排的敬寒城整个人转过来面向明溱，虽然神情依旧有些冷，语气里却似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还生气吗？”
明溱茫然：“生气？生什么气？”
敬寒城顿了一下：“上个学期末那场考试……”
明溱抓狂：“啊啊啊不要提起来！”
明溱走了，她换了一个座位。
目睹了整件事情的艾利克斯拍拍好友的肩，作出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叹一口气：“不要以为你能懂女孩子的心。”
金胡子院长在发表新学期的讲话，军事学院所有老师们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大变化。
新年假期虽然使人颓废，老师们依然维持着身材管理。
金胡子院长在台上慷慨激昂，诸位老师与诸位同学在底下讲小话，后者偶尔对林瑜副院和赫尔曼教官之间的八卦说上两句，偶尔吹嘘一下校长和两位院长成为“铁三角”之前的陈年往事。
“你们说林瑜副院和赫尔曼教官单身这么多年，还有可能吗？”
“我觉得玄。”
“谢知老师难道不也很配？”
“小心被打。”
“谢老师可不与人动手。”
“同学，”八卦者冷漠道，“我说的是林副院。”
开学集合过去，学期即将开始。当天晚上，凌晨一点，军事学院某男生宿舍楼一楼某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
有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缝，探头望了望，确认没有异常，连忙把明溱三人拉了进去。
白泽小声问：“你们怎么来这么晚？”
玳薇对此很无语：“楼下巡逻的安保型机器人居然调整了行动路线和轮换时间，我承认这是新学期，但是新路线除了防学生之外没有其他意义，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别聊了，快来。”那边艾利克斯招手道。
几人围过去，只见宿舍中央的空地上，正摆放着一架极具质感的机甲，机身的金属光泽尤为引人注目。
但可以看出，这架机甲并非花架子，其流畅的外形、精简的系统设计、以及高强度的防护，显示着它自身并非只是a级。
“以二位的背景，接触到s级机甲应该很容易，”明溱为此刻的氛围感到疑惑，“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很兴奋？”
“你，不准破坏气氛。”顾若严正声明。
“行吧。”
“可以试用吗？”玳薇在一边问，大家对s级机甲都有一定了解，单看外形无法判断性能，还是需要经过操作才能有直观感受。
只听敬寒城在介绍：“宿舍空间不足，机甲无法完全展开为作战状态，现在是这架机甲最轻便的形式，相应地，很多功能受限，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那我们想方设法在凌晨一点聚到这儿来，究竟有什么意义？”玳薇认真打了个哈欠。
顾若从她身后冒出头，挪着小碎步挪到了机甲跟前，再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巨大的工具箱。
“身为此地惟一的机甲师，我愿意承担这个伟大的任务。”她举起一把扳手，眼神发亮，“敬同学，您愿意为机甲辅助系作出贡献，让我对您可爱的机甲进行一些小小的考察和敲打吗？”
“虽然煞风景，但是我拒绝。”敬寒城配合地没有生气。
这间宿舍在众人的“改造”之下，已经很适合集体活动，空床位上睡袋排开，是上个期末备考周留下的，看来今晚它们可以发挥余热。
“说起来，”江九年安静观摩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怎么把它带进住宿区的？”
敬寒城一言难尽地看了艾利克斯一眼。
“情况是这样，”艾利克斯搂着好友的肩，自信地说明，“我们往本楼所有房间各送了一箱随机口味的奇异缤纷果，包括宿管。”
科大植物园培育的果蔬面向社会开放购买渠道，但最新产品未经市场检验，经常滞销。
“开学礼物诶，总不会有人专门来数我究竟运了几只箱子进来吧？”
“原来我的两位室友说的大手笔，出处在这儿。”江九年想起宿舍里那箱令人望而起敬的口味古怪的水果，表情严肃起来，“根据《机甲限制法案》的最新条款，即便是军校生，在取得正式的机甲资格证明之前，也不被允许私自持有、运送或驾驶机甲，相关活动需在教师指导下进行。”
譬如眼前这架机甲，在许可证上填写的持有者姓名一定不是敬寒城，而是他的长辈或其他亲属。
“法案两年前刚修改过一次，”艾利克斯点头，“此前在军校，大一生就可以拥有个人机甲，但现在，只有大四进入军区后，这项权利才会开放。”
大家并未就这个话题深入聊太多。
“近年机甲的发展，某种意义上而言，愈来愈关注人体机能的深化和拓展。”虽然顾若没有机会对该机甲展开更进一步的考察，但过过嘴瘾还是很好的，“机甲武器，最初正是为了提升单兵作战的极限，发展趋势亦在于贴合人体，如今的机甲，与百年前的钢铁大家伙相比，已经小巧轻便许多。”
夜愈深，众人各自躺进睡袋，准备随意打发这一晚。
“假期的时候，你又被打发到其他星系去历练，”艾利克斯调侃好友，“怎么样？有收获吗？”
敬寒城不露辞色：“老样子而已。收获，打一架就知道了。”
“原来你不在首都星，怪不得光脑上联系不到。”玳薇随口道。
“你们这是……”艾利克斯一脸震惊。
“感谢岚星系邀请我参加酒神日，可能的话，请代我向女王陛下问好和致歉。”敬寒城淡淡说完原委。
酒神日是岚星系最热闹的狂欢节日，尤其受到年轻人的欢迎，岚星系王室将其作为一年一度的社交日，每年都会以女王的名义邀请许多外宾，至于玳薇殿下的朋友，不用外交部门的官方提醒，女王也十分乐意发出私人邀请。
玳薇淡淡补充：“奶奶要求我邀请一位男同学参加酒神日的王室晚宴，我原定的朋友意外失约，所以只好抓你们的壮丁。”
江九年＆白泽＆顾若＆明溱一致举手：“对没错，我也有收到。”
前两位对后两位表示惊奇，受到鄙视：“不知道现在很流行男装反串和中性风吗？”
玳薇和事佬般将顾若和明溱的手拉回被子：“这次有正式活动，又太仓促，以后还有机会，大家一起来玩。”
全程被忽略的艾利克斯——或许还有人记得我的身份是未婚夫？
而小伙伴们已经就敬寒城的历练细节展开更多讨论，明溱赞了一句：“军部的明日之星，当之无愧。”
虽然这句话由明溱说来仿佛是某种讽刺，但还好，双方都不会往那样的方向想。
“那你呢？”敬寒城反问，“你会进入军部或者哪一支军团吗？”
艾利克斯觉得这是废话：“不进入军团，岂不是浪费了天赋和能力？”
顾若马上反驳：“联邦这么大，想做什么事都可以啊，就算明溱可以成为军团里的顶级机甲单兵，也不意味着她一定要这么选择吧？”
“是我想当然了。”艾利克斯收回方才的话，对于早有家族安排的贵族少爷而言，将来的路很早就已确定，他并不觉得不好。
“我母亲，她知道凭我的精神力强度，不足以成为优秀的机甲单兵，”顾若提起母亲的支持，语气忽而温柔，“但我辅修战斗系课程，她没有反对，还是鼓励我听从自己的想法，去做正确的事。”
房间里静静亮着的光源，投下一团柔和的斑点。
江九年轻叹：“百年战争时期，整个联邦长期处于战时状态，那时军校的毕业生必须进入军团服役，否则罪同逃兵。但如今不一样了。
“整个联邦都在改变，我们是时代洪流里的人。”
“班长，”众人开始相互扒老底，“你还没有透露过，你是哪里的人？”
“我？”江九年表示，“我的学籍地——核心星系边缘某小行星，入学公示不是写得很清楚？”
“那你跟地下黑市是什么关系？”众人异口同声，明显对该问题好奇已久。
“或许你们知道，不同星系的地下黑市之间，也是有联系的。”神秘的班长大人故作深沉道，“我家乡那颗小行星的黑市，就在我家出门左转三步路，我从小没少去。”
稍后补上一句意气风发的发言：“有些人，出生就在首都星。懂？”
“切，”艾利克斯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班长你和黑市组织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比如黑市大佬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顾若曾对此说兴味盎然。
“也或许是为了生计忍辱负重卖身黑市的传奇男主角。”明溱觉得从前的自己真是错付了。
“我就说建议你俩少看八卦，”玳薇白眼望天，虽然，她本来就正在平躺，“传奇警匪片和家族情仇片一样没有营养。”
此言引起了小伙伴们此起彼伏的反对。
床头的小灯亮了一整晚，大家在小宿舍里聊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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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二天，晨。
明溱从睡袋里伸出手，碰到一左一右两个人的胳膊，大惊，她是怎么从睡在床边变成睡在中间的？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就要迟到了！
顾若在睡袋里拱了拱，另一边，玳薇闭着眼睛，困惑道：“明溱你起来干什么？”
而对面，几个男生以奇怪的姿势叠在一起，睡得正熟。
“或许还有人记得，我们需要在八点半之前赶到放映厅吗？”
“什么放映厅？”江九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下了床，下一秒自己作出了回答，“从今天开始有为期一周的主题活动，这学期好像是什么历史活动周……”
“现在是首都星标准时间八点二十分。提醒累计到五次，将启动强制唤醒程序，进入倒数，五、四、三、二……”不知谁的光脑，响起冰冷无情的机械音。
“一。”一声落定，刺耳的鸣笛霎时响彻一层宿舍楼。
艾利克斯和敬寒城猛地坐了起来，并拉了一把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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