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动心· 一
大二课程太紧张，叶之在杨瀚臣的电影《未眠》里的戏份只能用周末时间来完成。
今天是第一次拍摄，叶之到现场时，除了杨瀚臣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
杨瀚臣递了一份名单给叶之：“这是演职员表。”
叶之点点头，扫了一遍。
“有认识的吗？”
“额，没有。”
杨瀚臣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慢慢就熟悉了。”
接着解释道：“演安眠的姑娘也是陵大的，大三，人还不错。”
说着抬头，笑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叶之扭头，一个娇俏的姑娘正向这边走来。
一米六出头，扎个半丸子头，背带裤，小白鞋。
叶之定睛一看，她穿的是S.w的新款夏装，自己拍过海报的那身。
“嗨，来啦。”杨瀚臣跟她打招呼，“‘方纵’也到了。”
小姑娘站定在叶之面前，伸出手：“你好呀，叶之，听说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见面了~”
叶之伸手跟她握了握：“你好，秦嫒。”
秦嫒惊异地睁大眼：“哇，你竟然第一次就叫对我的名字，几乎所有人第一次都会把‘嫒’认作‘媛’。”
叶之笑了笑：“嗯，是有点像，不过还好分辨出来了。”
秦嫒莫名被戳中幸福点：“艾玛，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说着退后两步，指了指身上的衣服：“你看你看，这身，我就是看到你拍的海报买的，我是你的脑残粉~”
叶之这会儿真被逗笑了：“很适合你，很可爱。”
秦嫒欢快地蹦跶两下：“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哎，然而没有你的大长腿。”
叶之抿着嘴笑，没说话。
秦嫒愣着眼睛看她：“艾玛，女神你好像脸红了！”
“艾玛艾玛，我女神冷若冰霜的外表下原来这么容易羞涩啊~~”
杨瀚臣捂脸，无力道：“秦嫒，泥垢。”
秦嫒愣了一下，挠挠头：“啊哈哈，有点小激动，失态了失态了~”
“我真的怀疑你们谁才是学姐。”
秦嫒傻笑：“哈哈哈，我也不敢相信，我女神竟然比我小。”
“叫我名字吧。”叶之说，被人当面叫女神，感觉好羞耻。
秦嫒完全自来熟，刚见面就开始撒娇：“不要嘛~叫名字一点不亲近~要不，你叫我小嫒，我叫你叶子？”
叶之笑，又是一个对称呼有执念的，跟林以漾那家伙一样：“好。”
秦嫒捂脸：“嗷嗷嗷，女神你笑得太温柔了，我先弯了，你们随意。”
杨瀚臣把手里的小本子卷成一卷，敲了一下秦嫒的头：“行了，说正事。”
*******
拍电影一般不是按照剧情发展顺序来拍，大多数情况下，导演会把一个布景里出现的所有剧情集中拍完，一是节约经费，二是方便管理。
这样一来，可能由于剧情跨度过大，角色性格转变太突兀，演员短时间内必须及时调整情绪以适应剧情需要，这就对演员的素质提出了考验。
好在杨瀚臣拍的只是小制作的微电影，场景不多，也比较灵活，可以根据剧情发展循序渐进地拍。
为了能让两个主角较好地磨合，最开始的戏杨瀚臣安排的是两人日常生活的一些互动。
教室里。
两姑娘专心地听课，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方纵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安安静静的安眠——她正咬着笔杆一脸纠结地盯着教授。
发现方纵看向自己，她动作不变，眼珠子移向方纵，方纵无奈地瞪她一眼，把她嘴里的笔杆扒拉出来，轻声说：“说了多少遍你不听，不要咬笔，很脏。”
安眠傻笑：“喔，人家习惯了嘛~”
自习室里。
两人相对而坐，方纵面色认真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着什么。
安眠两只手握成拳，右拳叠在左拳上，下巴搁在拳窝里，小声嘟囔：“方纵，我好困啊。”
方纵抬眼看她，从背后包里掏出一个小抱枕：“睡吧，盖件衣服。”
安眠眉开眼笑，接过抱枕放面前桌上，“哐当”一下把脸埋进去。
方纵看着她，顿两秒，温柔地笑笑，又低头继续演算。
校园小路上。
安眠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嘴上喊着：“完了完了，要迟到了，咋办啊方纵！！”
方纵优哉游哉，坐在后座荡着两条长腿：“那你再骑快点，谁让你非得赖床，叫不起来。”
寝室里。
方纵站在床边，弯腰轻轻摇晃床上的安眠：“起床啦猪，再赖床又迟到了。”
安眠迷迷糊糊“昂”了一声，手在被子里刨两下，把被子刨开，手伸出来，挂到方纵脖子上。
眯着朦胧的睡眼：“早啊方纵。”
方纵弹一下她的脑门：“不早了，起床刷牙去。”
安眠掀开被子爬下床，梦游一样晃到架子前，把牙刷塞嘴里，举着牙膏开始翻翻找找。
过了一会儿，安眠转身看方纵，委屈道：“方纵，我的牙刷怎么不见了。”
方纵冷漠脸，指了指自己的嘴。
安眠伸手一摸，把牙刷拽出来，笑开了：“在这呀，嘿嘿嘿~”
......
“卡，OK了。”
杨瀚臣话音落下，秦嫒垂下手，一屁股坐地上：“艾玛，累死了。”
叶之走过来，半蹲着对她说：“快起来，瓷砖地上凉。”
秦嫒抬头看她，乖乖爬起来：“好哒。”
“我发现司玮说的没错，叶之你完全是本色出演。”杨瀚臣看了，点评道。
“那是，我们脑残粉都知道我女神是宠粉狂魔~”秦嫒得意洋洋。
杨瀚臣笑：“哈哈，我也听说了，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叶之转移话题：“接下来还有吗？”
说着指了指身上的睡衣：“可以换下来了不？”
杨瀚臣说：“先等等...”
秦嫒哀嚎一声：“啥玩意儿！！还没拍完！！”
说着指着已经半黑的窗外：“天都要黑了大哥！！早上天没亮就来上工，现在天都黑了还没完！！你简直黑心资本家，压榨劳动力！！”
“这一整天整个学校都要被你拍遍了，我们光衣服就换了多少套了！！我又是骑车又是走路的，都要被你折腾散架了大哥！！”
秦嫒边控诉着杨瀚臣的“恶行”，边扑到椅子上挂着：“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等秦嫒声音歇了，杨瀚臣才继续说，“我话都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等大家把东西撤出去，你们直接在这寝室里换，就不用抱着衣服去别地儿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今天拍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哦呵呵，这样啊，好哒好哒~”
*******
洗完澡，林以漾倚到阳台上吹风。
天上只有还算明亮的弯月，不见星光。
林以漾看向对面，四楼对着他家阳台的是叶之的房间，此时没有亮灯，但隐隐透出几许光亮，应该是客厅的灯光。
林以漾摸出手机，给叶之发微信。
【Lin.】在干嘛？
叶之窝在自家阳台上的吊椅里，手机震了一下。
【之一】在看剧本
【Lin.】杨瀚臣的电影？
【之一】对
【之一】今天第一次拍，拍了一天
【Lin.】累吗？
【之一】有点
【之一】不过还好，比起我们去宁蒗那两天，好太多
林以漾想起那两天的奔波，弯起唇笑了。
【Lin.】...
【Lin.】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累的两天
【之一】哈哈~
【Lin.】拍摄还习惯吗？
【之一】挺好的
【之一】虽然和拍片不同，不过大同小异吧
【Lin.】你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之一】唔...
【之一】保密~
【Lin.】我也是看过剧本的好吧
【之一】[斜眼.jpg]
【之一】那你还问我
林以漾笑，还会发表情包了。
【Lin.】不过只看了试镜那一小段
【之一】[坏笑.jpg]
【之一】那还是保密~
【Lin.】这么稀罕
【之一】哈哈~也没有，一般稀罕吧
啧，还一般稀罕，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林以漾握着手机，满眼宠溺。
【之一】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丢丢
一丢丢？还挺萌。
【Lin.】什么？
【之一】我演的是个北京来的小姑娘
【Lin.】这身份重要吗？
【之一】不重要
【Lin.】......
所以你确实只告诉了我一丢丢，这用法，没毛病。
【之一】哈哈哈~
【之一】你不是说你原本在北京，两岁才来陵远吗，这算不算缘分？
......这算哪门子缘分？
【Lin.】算
【之一】哈哈哈，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Lin.】...
【Lin.】角色需要，你不想学两句北京话？
【之一】...两句也不够用吧，观众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Lin.】那不一定
【之一】...所以你想说你在意？
【Lin.】对，我们正统北京人都会在意
【之一】[呵呵.jpg]
【之一】你也只是个半吊子北京人吧
【Lin.】...
【之一】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教，我就勉为其难学一学吧
【Lin.】...
哟，还傲娇起来了。
【Lin.】喳
【Lin.】中国人都会的菜是什么？
【之一】不知道
【Lin.】你得说“不绕”
叶之看着屏幕，忍不住念出来，然后“噗”地笑了。
【之一】哈哈哈，get~
【Lin.】全中国人都会“胸柿炒鸡蛋”
【之一】哈哈哈哈！！
【之一】有道理
【之一】不过，你也会吗？
【Lin.】......
【Lin.】你话真多
【之一】[偷笑]
【Lin.】再教你个难的
【之一】什么？
【Lin.】装垫儿台
【之一】...？
叶之念了一遍，还是没猜到。
【Lin.】给你一天时间猜，明天告诉我答案
【之一】喂！！
【Lin.】早点休息，晚安~
【之一】......晚安
叶之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这家伙，不就拆穿了他连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吗，真小气。
“装垫儿台....”到底是什么？
叶之又轻声念了一遍，唇齿分离时，莫名有种旖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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