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特别· 三
拍最后两身情侣装是在周末，阮鸢和宋昱琦也跟着来凑热闹。
对此，叶之表示无所谓，反正围观的人本来也不少，多两人不多，少她们俩也不少。
拍摄地点就在S.w工作室的摄影棚里，工作人员正在准备道具。
宋昱琦跟S.w的人打了一圈招呼，回到化妆间。
化妆师May正在给换了衣服的叶之上妆。
“嗨，阿May。”
May抽空看她一眼：“嗨，来了。”
“嗯，今天没事，就陪叶子过来打个酱油。”
阮鸢好奇：“阿May姐，你们都跟琦琦很熟呀？”
May很喜欢阮鸢，她的人和名字一样软，见谁都甜甜地笑，眼睛很大，湿漉漉的，像只小鹿。
阮鸢经常陪叶之来S.w，一来二去，就跟大家都挺熟的了。
“对呀，这小妮子以前经常来我们这儿蹭饭的，跟她哥一起。”May给叶之上着阴影。
“可不是，我报服装设计都是给司玮那厮荼毒的。”宋昱琦接话。
“这阵子怎么反而不见了。”
“上课忙嘛，家里老佛爷又三天两头召唤我回家吃饭。”宋昱琦拎起眉笔来研究，“资生堂六角眉笔，看到不少种草，好用吗？”
“还成吧，我觉得眉笔的区别不大。”
“刷刷”两下打上浅浅的腮红，把刷子插回化妆包：“好了，给叶之化妆就是省心，底子太好，连遮瑕都用不上。”
叶之抿着嘴笑了一下，眼皮上褶皱深刻。
“先喝口水，上了口红就不方便了。”May从口红包里抽出一支放桌上，“用这个色吧，一会儿上个咬唇。”
“我得去个厕所，这两天肠胃不好，早上受了凉。”May说。
叶之点头。
阮鸢把马克杯递给叶之：“大王，您的水。”
宋昱琦翻白眼：“叫什么大王，得叫陛下。”
“都差不多，反正都是最大的。”
“你是猴子吗？管老大叫大王。”
“放在两亿年前，大家都是猴子，爬高上低的那种。”
“两亿年前是恐龙的时代好吗？”
“恐龙时代没有猴子吗？”
“有吗？”
“我不知道，之之你知道吗？”
“不知道。”叶之无奈，她无意加入两人的练嘴战争。
宋昱琦耸肩：“我也不知道。”
这下轮到阮鸢翻白眼了：“那你还说。”
“但我知道那是恐龙的时代。”宋昱琦毫不示弱。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常识吗蠢鸟儿，叶之心道。
“我看过哆啦A梦。”宋昱琦睨着她。
......好吧，当我没说。叶之无语。
“......”阮鸢也被堵得没话了。
“YSL圆管。”阮鸢没再跟宋昱琦争，拿过桌上的口红，翻到底部分辨一下，“33号？听说是星你色。”
“是吗？跟方管52有什么区别？”宋昱琦问。
“不知道，可能更润一点？”
“拿来我试试。”
阮鸢把口红递给宋昱琦：“最近刚get到一个涂咬唇妆很方便的方法，简直绝了。”
宋昱琦拔开口红盖，把唇膏转出来一小节，看了看，心不在焉地问：“什么？”
“你先涂一条在唇缝上，上下唇都涂。”
宋昱琦照做。
“然后跟我念，‘八百标兵奔北坡’。”
......
宋昱琦拿眼斜她。
阮鸢嘿嘿笑：“你就念吧，没骗你。”
宋昱琦对着镜子：“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说‘人好多’。”
......
默了两秒。
叶之没忍住笑出来。
阮鸢更是“哈哈哈”个没完：“宋...宋昱琦...你神经病啊。”
“也不知道是谁先神经病的。”宋昱琦对着镜子端详，一本正经，“效果还挺好。”
“你...你后面加的那句...真神了。”阮鸢笑得眼泪要出来了。
宋昱琦听而不见，继续对着镜子臭美：“是比52号润一点，这色涂咬唇挺不错的，不过涂完整的就有点不日常了，太亮。”
May回来了，阮鸢正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May问：“小鸢笑什么呢？乐成这样。”
宋昱琦斜眼，撇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别管她，深井冰。”
May看她：“你抹了这口红？”
“对，好看吗？”
“好看。”然后拿过唇刷给叶之上妆。
阮鸢好不容易消停了，一看May的动作，又开始笑。
宋昱琦：“得亏叶子是个面瘫，不然跟你这样，今天还拍不拍了。”
“你还别说，这个梗我能笑一天。”阮鸢回。
“....看出来了。”
*******
叶之从化妆间出来时，左右手一手挎着一姑娘，左手是阮鸢，右手是宋昱琦。
司玮打趣她们：“你们这样出来，没被门挂住？”
宋昱琦瞅他：“我们有脑子，知道错身和拐弯，不像你，一根直肠通大脑。”
“直肠子怎么了，我这人虽然优点不少，但最大的特点就是长得帅，还坦诚。”
就知道他听不懂，小雯提醒他：“Boss，琦琦的意思是你的脑子里有屎。”
司玮瞪眼：？？？
阮鸢偷笑，智商不够用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啊。
林以漾已经准备好，等在布景里了。
同样的口红在宋昱琦嘴上是不同的效果，亮眼的珊瑚粉，在宋昱琦嘴上是娇美，到了叶之那，就成了冷艳。
林以漾看着叶之，她被两个小姑娘挽着，安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平常地看着说笑的几人。
大多数时候叶之都是这个模样，清冷，疏离，即使站在人群里，也像游离在凡尘外，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随时可能随风而走，不带一丝留恋。
只除了，看向阮鸢的时候，现在又多了一个宋昱琦。
但偏偏，她听人说话的时候眼神又格外认真，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不尊重。
一个如此矛盾又毫不违和的人。
叶之移开看司玮的目光，遇上林以漾的视线，她眉眼轻弯，对着林以漾淡淡地笑笑。
凉爽而干净。
林以漾目光动了动。
*******
今天拍的两身衣服都偏韩风。
第一身是偏向成熟的办公室风格。
叶之上身是藕荷色的雪纺无领衬衫，虽是长袖，但袖子做成大开口的灯笼袖，只有一根两厘米的袖口系在手腕上，以上一直到肘窝都是敞口设计，衣料轻薄，作为夏装也不会闷热。
米白色阔腿西装裤，七分长，堪堪遮住小半段小腿，灰色一字带高跟凉鞋，衣服束在裤腰里，提升腰线，弥补了七分裤显腿短的劣势。
衣裤上没有多余的饰纹，简洁，优雅，知性的装扮。
林以漾则是米色衬衫配灰色九分西装裤，衬衫是宽松休闲款，松开第一粒扣子，灰色英伦风磨砂皮鞋，和叶之脚上的鞋一样材质，鞋头黑灰色擦色。
司玮对情侣装的搭配更讲究颜色的和谐，不追求款式一致，反而显得别出心裁。
叶之觉得学服装设计的自己来这里真的来对了，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经过近一个星期的磨合，叶之和林以漾的拍摄状态已经渐入佳境，不复一开始的尴尬。
第一组在一个长条沙发上拍，林以漾坐着，叶之躺在他的腿上，双腿交叠搭高在扶手上，侧脸看镜头，发丝散乱，两人具是没有表情，冷酷又慵懒。
接着林以漾屈起一只腿，叶之反扒过来，两手垫在林以漾屈起的膝盖上，歪头搭在手臂上，林以漾左手搭着叶之的背，把叶之的头发绕在食指上。
林以漾掌心的温度穿过薄透的衣料烙在叶之的脊背上，叶之感受到林以漾绕起自己头发的动作，心跳顿了一下。
快门速动，记录下这一瞬间。
一个冷淡，一个迷离。
陈凯文几乎即刻就给照片想好名字——绕指柔情。
叶之坐起，屈腿踩在沙发上，侧靠着林以漾，仰头看天花板。
陈凯文拍了一张，感觉差点什么，把脸从相机后露出来说：“以漾，你现在像个活体道具。”
林以漾看他一眼，隔了两秒，伸手把叶之耷拉在沙发上的左手捞过来。
张开手指滑进叶之的指缝，然后十指相扣。
她的手掌清凉，像瓷器里的凉水，他的手掌温热，和刚才一样。
于是，叶之的手被反扣在他手里，衣袖的大开口露出玉白的藕彼，搭在沙发边缘。
正好突出袖口的设计，陈凯文满意地按下快门。
******
“好了。”陈凯文收了相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恶趣味地想给你们来一组‘马龙坐’。”
叶之手抽离，脚落地站起：“你也知道那是恶趣味。”
林以漾的手指向内收了收，也跟着站起来。
司玮指挥着几个人把沙发撤下去，搬来一张白色的长方形桌子，放上一只插一朵花的细颈花瓶，粉瓣金蕊，茎长叶绿。
转眼看等在旁边的叶之和林以漾，就这么站在一起也分外和谐啊。
工作人员在摆放宽大的穿衣镜，镜缘包裹在白色的木质镜架里。
司玮扫了一眼居家型的布景，再看叶之踩在松软的奶油色地毯上的高跟鞋。
去旁边拎了一双平底凉拖来，鞋底上嵌着0.5厘米高的方跟，一字宽带，扣着一个大大的金属方扣，像从皮带上裁下一段镶在鞋上。
“换成这鞋吧。”
叶之坐到椅子上把高跟鞋换下，正好工作人员已经摆好布景。
林以漾弯腰提起叶之的高跟鞋，放到镜子旁边摆好，倒是格外相称。
叶之对林以漾露出赞赏的目光，林以漾勾着唇笑了笑。
陈凯文摆弄相机：“准备好了吗？这身再拍一组就行了。”
叶之站起身来，进入状态。
两人凹造型的功力不可谓不高，只要把道具放在他们面前，他们就能迅速领会这样安排的用意，完全不需要提点。
林以漾把椅子向后拖一些，坐下，一腿屈立，一腿前伸，随意坐着，叶之顺势半坐在桌子边缘，同样一腿屈一腿伸，两人看着镜头，神色安然。
陈凯文边拍边想，呵呵，这才是整个屏幕全是腿，真想给他们折了一条，看着心烦。
林以漾站起来，向前走两步，侧身面向叶之，指了一下衣领。
叶之会意，站直身子，往前跨一步，手搭上林以漾的领子，后脚跟离开鞋面，微翘起，默契十足。
她专心给林以漾整理领子，林以漾低头看她，她的头顶几乎要碰到林以漾高挺的鼻梁。
陈凯文手指向下一顿，画面里一人娴静，一人优雅，郎才女貌，岁月安好。
叶之放下手，走到镜子前，手指轻点颈上的锁骨链，银制细链上串着一颗小巧的叶子，正落在叶之的锁骨窝里。
林以漾则后退一步，倚到桌上，静静注视着她，光线从侧面打来，他的眼神格外温柔。
陈凯文横过相机，拍下一张横图。
两人收了姿势，看向陈凯文。
“可以了，休息一下，拍下一身吧。”陈凯文也放下相机，说。
“最后一套衣服了吧？”叶之问。
“嗯。”林以漾答。
司玮张开嘴又闭上，搞什么，我还以为叶之问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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