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陆尘翻身下床，拿了小勺子坐着喝粥，那粥煮得很稠，还撒了一把小葱花在上面，又香又有食欲，陆尘吃得很满足。
他慢慢悠悠地把满满一碗粥吃完了，摸了摸肚子：“这个粥好香，你怎么发现这么好吃的粥店的？”
沈与之拉开椅子坐下，道：“以前在医院做过护工，肚子饿就下楼喝粥，便宜，味道也可以。”
他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语调都很稀松平常，可听在陆尘耳朵里，却觉得很不容易。他不会主动去问沈与之的家庭背景，却也能从这些沈与之偶尔说出来的经历中窥得一二。
半晌，陆尘把吃完的塑料碗丢进垃圾桶，嘟囔着说了句：“比起你，我真是好吃懒做。”
沈与之想了会，低声道：“最近勤奋多了，上课都不打瞌睡。”
“那也是为了期末不挂科嘛。”陆尘有些不好意思。
“你脑子又不笨。”沈与之看着他，续道：“只是平时不愿意学。”
陆尘摊了摊手，说：“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老师跟我爸妈说过这句话，都说我脑子不笨就是学不进去。可是读书这个事儿对我来说真的很枯燥，上课大多时候上着上着就睡过去了，然后回家不会写作业，只好第二天起个大早去抄班长的，我那时候兜里每天都塞了糖，就是为了讨好人家，让我抄作业应急。”他似乎也觉得说这些事很窘，顿了顿，才继续道：“后来上了高中，我爸实在看不下去我这么混了，硬是给我找了个补习老师，一周统共就两个休息天，我都得乖乖在家补课。好歹是学了点进去，高考的时候分数还能看，我爸也有底气塞我进这个大学。”
说到这儿，陆尘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也才有这个机会认识你。”
他现在是真挺感激他爸了，死活要把他塞进这个学校，还让他遇见了一见钟情的人。
忽然啪地一声，寝室大灯灭了，应该是到了熄灯的时间，陆尘去床头点亮了他自己的那台小灯，道：“……怪我，说太多废话都耽误你洗澡了。”
沈与之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看他，目光有些温和：“不是废话，挺有意思。”
他说完，在朦胧的光线开了浴室的灯，拿了衣服进去洗漱了。
陆尘在外面一个人对着灯坐着沉思，他觉得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沈与之对何月应该是没有一点别的意思的。
其实刚才，沈与之说就连今天答应何月去医院都是因为顺路，这让他有些意外。
现在想来，何月似乎也不是什么需要费尽心思提防着的对手，她再能作妖装可怜卖乖，这些招数对沈与之一个直男来说都没什么作用。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陆尘就一点儿也不头晕了，把自己收拾干净，快速地换了衣服，打开手机备忘录看计划好的国庆三日游的第二日地点——
海洋馆。
他举着手机去找沈与之，阳光跳跃着从半开的阳台门那里照进来，风中隐约还有几声鸟叫。
“沈与之，咱们今天去海洋馆。”
沈与之正好从洗手间出来，浑身带着一点薄荷味牙膏的清凉气息，闻言看了看陆尘手机屏幕，半点不留情地说：“这不是小孩子去的地方？”
陆尘挠挠头，道：“这个……小孩子的确喜欢去，但不代表大人就不能去啊？我听说这家海洋馆的小海豚可聪明了，再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海洋馆呢，你就当圆我一个心愿了行不行……”
沈与之其实无所谓，他既然答应了陆尘要陪他三天，去哪里就都默认是由陆尘说了算。
“我也没说不答应，吃了早饭就去。”沈与之把提前买好的面包牛奶拿出来，分成两份放在桌子上，拿了杯子倒牛奶：“将就着吃点。”
“好，”陆尘可听话了，坐下接过沈与之给他倒的牛奶就喝，喝得嘴巴边沾了一圈白乎乎的牛奶渍，傻了吧唧的自己还没发现。
还是沈与之吃了一半面包要添牛奶的时候看到的，他眼底极浅地流露出一丝笑意，抽了张餐巾纸，靠近陆尘道：“擦擦。”
“啊？”陆尘眨眨眼睛，问道：“擦哪儿？”
“……”沈与之用手指了指嘴边，看陆尘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干脆把餐巾纸折小了夹在指尖，托着陆尘的下巴，帮他把牛奶抹干净了。
沈与之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触碰到陆尘皮肤的时候，陆尘觉得有点儿痒，更多的是害羞。
他立刻开始多想。
刚刚那个姿势……好像接吻前的准备动作来着。
陆尘白皙的小脸迅速泛了红，忙低头掩饰。
但沈与之看到了，随口问了一句：“脸怎么红了？”
陆尘想不好怎么接，嘴里犹犹豫豫蹦出一句：“……精，精神焕发？？？”
沈与之喝着牛奶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继续吃早餐了。
什么奇奇怪怪的思路。
吃完早餐，俩人搭了公交车去c市著名的海洋馆，因为去的时间还算早，海豚表演也没开始，所以没什么人，整个场馆安安静静，泛着海洋一样静谧的蓝色水波纹。
事先跟饲养员打过招呼付了钱，并且听了注意事项之后，陆尘和沈与之就被允许靠近水池边了。几只小海豚精神非常好，充满活力地在水里游来游去。
“好可爱，你看那只朝我们游过来的。”陆尘伸手朝前面一指，果然有一只白色的小海豚慢慢悠悠地游到了他们附近。陆尘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这种生物，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拉着沈与之说个不停。
小海豚好奇地看了他们一会，然后又游得近了好多，半个脑袋都露出水面了。
陆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见它没有惧怕的感觉，就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它的头顶，摸了摸。
“好乖……”陆尘转头去看沈与之，眼底似乎也荡漾着温柔的水波：“你也摸一下？”
意外地，沈与之居然没有反对，而是也伸手轻轻在小海豚头顶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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