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星鲸残骸？”知无鲸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星鲸残骸。”夏瑞斯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重复一遍。
知无鲸不理解：“可我还活着啊。”
夏瑞斯：……
谢澄御微微挑眉，他及时接过话头道：“你知道星鲸传说么？”
知无鲸疑惑：“什么传说？”
“这是全宇宙最广为流传的星鲸传说。”谢澄御开始讲述道：“传言，宇宙星鲸晓万事，上可修残天，下能平星河。”
只有当某个宇宙时空出现重大危机时，星鲸才会出现。
而只要它出现，千灾百祸皆会消除。
在正史记载里，万年前，他们就面对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可怕灾变。
彼时每个居住星要么熔岩喷发，干旱绵延；要么冰川消融，洪涝不止；要么疫病蔓延，无药可医。
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所有生命都在面对生死存亡危机。
最可怕的是，出现了一种绵延全宇宙的未知污染雾，进入雾里的生物不是发疯就是死亡。
除此外，就是许多空间裂缝动荡后形成的黑洞，无论谁都无处可逃。
在危急时刻，一只庞大渺茫的特殊生物出现在宇宙里。
祂可以自由的在不同星系中游走着，只要祂经过，动荡的空间就会变得平稳，大大小小的空间裂缝也会修复，甚至连那些未知迷雾也能被祂吞噬殆尽。
那时，人类最先进的观测仪就只能隐隐窥探到一个模糊的鲸鱼影子。
但，有幸亲眼目睹祂的人类都夸赞着祂的美丽而强大，祂宛若一位戴星披月的神袛降世，前鳍一扫便安稳万千星球，仰头清吟便抚平万亿生物的不安。
“后来，整个宇宙恢复如常后——”谢澄御清清嗓，他特意停顿片刻，才缓缓道：“因为修复宇宙耗尽所有力量的星鲸在n611星域死去，祂的骸骨被存留在n611星域的主星球特斯亚星上。”
“原本，每年四月份的重归日，帝国人都会尽可能去特斯亚星拜祭祂。”
“只可惜，三百年前……”
谢澄御声音慢慢降下来，脸上带着些许哀伤：“未知黑雾笼罩整个n611星域。”
仿佛万年前的灾难重演的信号，黑雾出现不久后，在n611星域附近便检测到部分空间不稳定的波动。
即便，在这之后，科研院相关人员不辞辛勤的加班加点后，研发出一款能够防止裂缝继续扩大的装置，用于稳固空间波动。
但，在三百年间，每个星域都或多或少的出现大小不一的空间裂缝。
唯一的好消息是，未知黑雾只停留在n611星域里，再也没往其他星域扩散。
但，同样的，外界的人也无法进入n611星域，里面究竟什么情况，无人可知。
“我能去看看么？”知无鲸看向夏瑞斯，他又补充道：“或许我可以解决那些黑雾。”
听到这句话，谢澄御无语凝噎，片刻后，询问道：“……你今年几岁？”
知无鲸陷入沉思，他伸出自己的短手指来回掰了几次后，皱起眉头：“数不清……我也不知道诶。”
“黑雾问题从三百年前刚出现至今，有很多科研院的高端人员进行研究，至今还没彻底解决的方法。”谢澄御耐着性子说清难度，“小朋友……”
想了想检测结果，谢澄御把准备脱口而出的“这个年龄好好读书”吞回肚子里，他差点忘了面前的小男孩很特殊。
“你有什么解决方法？”谢澄御补齐了后半句。
知无鲸抬眸看着谢澄御，笑吟吟道：“很简单，吞掉就好了。”
星鲸的躯体自带清理污染的能力，不过区区黑雾而已，只要他变回原型，嗷呜一口就能全吞干净！
谢澄御：“……”
“陛下，您觉得呢？”谢澄御干脆把问题抛给一旁闭眼深思的夏瑞斯。
“我可以带你去。”夏瑞斯张开眼，凤眸凌厉，“但，有个条件。”
知无鲸听到他同意，开心的弯起嘴角，听到夏瑞斯的补充话，下意识的接道：“什么条件？”
“未经我允许，不准乱跑。”夏瑞斯回道。
知无鲸眨眨眼，点点头：“好。”
夏瑞斯问道：“你需要休息么？”
“？”知无鲸茫然。
他刚睡了一万年，睡眠倒是不怎么需要。
谢澄御眼睛瞪大，再次插话道：“人小朋友正在长身体的时期，怎么可以不休息？还有，您已经连续三年多每天睡眠不过三小时，您精神……”
看着夏瑞斯不悦的眯起眼，知无鲸打断谢澄御后面的话，伸手拉住夏瑞斯的衣角：“我睡哪里？”
“皇宫。”夏瑞斯立刻带着他离开。
“唉……”看着两人逃也似的离开，谢澄御深深叹一口气，狠狠吐槽道：“这工作狂迟早猝死！！”
夏瑞斯回皇宫，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他第一件事让管家带知无鲸去休息，自己则是在管家担忧的眼神下，坚定的返回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小山高的积压文件看着多，审批也费神，每个文件，夏瑞斯一丝不苟的一行行看下去，没有任何懈怠。
另一侧，知无鲸跟着管家进了一间大房间，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铺着鹅绒的大床，墙壁上挂着装裱好的旧画，房间左侧有个小门通向阳台，右侧的小窗下是书桌和书柜。
“小殿下，这是您以后的房间。”管家毕恭毕敬道。
“我不叫小殿下呀。”知无鲸纠正道，“我的名字是知无鲸。”
管家解释道：“小殿下是对您身份的一种称呼。”
他虽然不知道面前男孩的生母是谁，但，既然是陛下带回来的孩子，必定是他认可的子嗣——历代规定，非皇族子嗣不可居住皇宫。
他家陛下已经独身自好数百年，现下带个继位人回来，倒也正常。
管家殊不知，夏瑞斯虽身为皇族，但，他作为一个未成年时就违反数条族规的叛逆子弟，对族规完全不上心！
因此，夏瑞斯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条规定，直接带着知无鲸回皇宫住，一是方便近距离观察知无鲸，二是预防知无鲸做一些对人类不好的坏事。
知无鲸对此更不了解，听完管家的话，他挠挠头：“嗯……人类身份称呼真多。”
在万年前，他只顾着清污染和修复裂缝，倒是没怎么深入了解人类的文化，现在过去万年，应当衍生出更多的东西了吧。
“谢谢您。”知无鲸郑重和管家道谢。
管家俯身行个礼，慈爱道：“您好好休息。”
“那夏瑞斯睡哪里？”知无鲸突然问道。
管家慈爱的望着知无鲸，以为小男孩想和陛下亲近，便道：“陛下在处理公务，应当没这么早睡。您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刻，要保证好睡眠。”
“好的。”知无鲸乖巧点头。
等管家一出门，他闭上眼睛，发出星鲸用于了解环境的特有频率声波，快速将整个皇宫扫描一遍后，知无鲸精准锁定夏瑞斯和星磷虾的位置。
星磷虾的数量真的不多，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只。
知无鲸瘪瘪嘴，放弃吃虾的想法。
皇宫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正常的淡红色，但，夏瑞斯却是灰红的，甚至还掺杂着些许代表污染的小黑点。
这些代表着夏瑞斯精神邻近崩溃边缘，随时随地有可能被虫族侵入——那些虫子最喜欢黑点了！
这应该就是夏瑞斯之前因白大褂未尽之言生气的原因吧？
——他的精神域严重受损。
虽然俩人刚认识没多久，知无鲸还是蛮欣赏夏瑞斯的，即便之前夏瑞斯说要宰了他。
但是，后面给他好吃的，又给他检查身体，还要带他去澜桁星域看夏妈妈，还给他住的地方！唔……满分一百分，可以打个七十？
知无鲸思索片刻，也不再多想，之后他有很多事需要夏瑞斯帮忙，人类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给夏瑞斯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染就当抵饭钱！
想通后，知无鲸干脆的打开画个传送门，跳到夏瑞斯办公桌前。
夏瑞斯听到“彭”的一声，抬眸就看到面前小山似的文件被推到在地，灰发小男孩茫然的坐在仅存的部分纸张上。
夏瑞斯：“……”
知无鲸：“……”
两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知无鲸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定位出了一点点差错。”
工作彻底被搅乱，夏瑞斯忍着额头冒出的青筋，咬牙切齿道：“……你可以走路过来。”
“对不起。”知无鲸食指相对的互戳。
夏瑞斯将手中的文件处理完，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的怒火，尽可能心平气和道：“想现在去澜桁星域？”
“不是。”知无鲸摇摇头，他看向夏瑞斯，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脑子？”
夏瑞斯：“？”
他眼神犹如凝实的刀子落在知无鲸身上，看不透这男孩想做什么。
“我保证不会乱做什么！”知无鲸看他面无表情，立刻三指冲天的发誓，“实在不行，让我碰一下你的头就行了。”
“……为什么碰？”夏瑞斯尽可能冷静分析。
知无鲸能力远超他，想要杀死他极其容易。
只不过，夏瑞斯活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如此离谱的要求。
“你的精神域被污染。”知无鲸用手指点几下自己的太阳穴，皱眉道：“我讨厌里面的小黑点。”
夏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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