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辩
“戚贤，你这是要做什么？”皇帝看着被压着跪在地上的戚贤怒斥道。
“微臣一时失态，还请陛下饶恕。”戚贤向来自得于医术高超，听了班云瑾的话，自然不信，被皇帝呵斥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求饶。
皇帝闻言十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戚宏义以下犯上，庭仗二十，戚贤御前失仪，罚俸三月。”
“陛下！”戚贤声泪俱下道，“宏义他本就断了腿，若是再受了庭仗，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戚贤虽然向来捧高踩低，不受下面人的待见，但对皇帝确实尽心，所以听了这话，皇帝心里便有些心软。
班云瑾看到皇帝的表情，便觉得不好，开口道：“陛下，若是不重罚戚宏义，岂不是以后谁都可以这样骂我了？我可不依。”
“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戚宏义有什么值得我饶得？”班云瑾寸步不让，“而且我当时虽然让侍卫打了他，可却没让他们打断他的腿，他们应该也不敢私自做主？所以戚公子这腿到底是怎么断得？”
“既然不是郡主动得手，那必然是七皇子做得？”戚贤这会儿冷静了下来，脑子也灵活起来，开口争辩道。
“戚院首这是觉得殿前失仪不够，还想给自己搞一个诬告皇子的罪名？”
慕景熠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班云瑾的声音，抬头看去，就见对方正气焰万仗地看着戚贤，好像天底下的道理都在她那里。
总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怪不得京中闺秀没一个喜欢她。
不过，被这样的人护着的感觉却是让人十分安心。
只是她为什么这么向着自己呢？明明自己对她一点儿也不好。
“郡主不要血口喷人。”慕景熠心里思绪纷扰，戚贤却反应很快，立刻为自己辩解起来。“郡主说自己没打断我孙儿的腿，可我孙儿的腿确实断了，那为何不能是七皇子做得？郡主有何证据证明七皇子没做过？”
“我……”班云瑾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她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和慕景熠待在一起，如何能证明这事不是他做得。
她竟也有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吗？
慕景熠意外道：“戚公子性子如此张扬，难道就没有得罪过其他人，何以证明是我做的？”
“宏义这段时间并未得罪其他人。”
“那说不定是他去年得罪的人最近才动手呢？”班云瑾嗤笑道：“戚院首才问我要了证据，怎么自己说话却不讲证据，只靠自己臆测的。”
“我……”这种背后伤人的事情很难拿得出什么得力的实证，但陛下对七皇子的厌恶人尽皆知，戚贤便以为今日的事情不难，没想到竟然被班云瑾横插一脚。
“既然你没有实证，便到陛下面前告状，还说自己不是诬告？”班云瑾乘胜追击道。
“陛下，这人在朝会上拿这种没有实证的事来麻烦您，您可要好好惩罚他一番。”班云瑾问完戚贤之后，也不等他回答，对着皇帝告状道。
皇帝虽然讨厌慕景熠，可也确实不耐烦帮臣下处理这样的麻烦事，听了班云瑾的话深以为然，皱着眉头看向了戚贤。
“微臣自知有罪，可是宏义他得腿都断了。”到了这种地步，戚贤也知道无力回天，跪地讨扰道。
“陛下，戚公子既然有伤在身，那可以等他的腿治好了，再行刑。”班云瑾闻言对着皇帝建议道。
“那便依你所言。”皇帝早已不耐烦处理此事，听了班云瑾的话，觉得也是个法子，便点头同意了。
“陛下！”戚贤闻言又要落泪。
“陛下恩宽至此，你还有什么不满？”班云瑾摆出一副你占了大便宜还不赶紧收手的样子看着戚贤开口道，“难道你身为太医院院首，竟然治不好自己孙子腿？那我倒是可以帮他治，只是你得公开承认自己医术不如我。”
“你……”戚贤一生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医术，受此侮辱，一时气大，竟直接栽了下去。
“怎么晕过去了，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我给扎下针吧。”
“你干什么？”戚宏义看着她说着话竟然真得拿出了针，惊吓道，“你敢在陛下面前杀人？”
满朝文武看着班云瑾也是一脸惊愕，瑾慧郡主之前便十分跋扈，现在去了一趟北境，竟然更加目无法纪，敢在陛下面前行凶。
“说什么呢？我这是在救他，我针法很好的，保证扎进去他就能醒。”班云瑾觉得戚宏义怕不是脑子有病，正常人敢在皇帝面前杀人吗？
“你不要过来啊……”班云瑾虽然不屑一顾，戚宏义却是真得担心，惊恐道。“我爷爷可是太医院院首。”
“行了，这些事自有太医院的人操心，你去看看皇后吧，她最近也想你了。”皇帝自然知道班云瑾不敢在他面前杀人，但也怕她要搞事，忙拦住了她，又示意侍卫将戚贤戚宏义两人抬了下去。
班云瑾原就只是想气一气戚贤，自然不会真给他扎针，如今听见皇帝的话，立刻停了手，但也没有立刻走，只是看了下慕景熠，又眼巴巴地看向了皇帝。
这案子都审完了，也该把当事人放了吧。
“老七也下去吧。”皇帝看着班云瑾的眼神，皱了皱眉头，挥手道。
“臣女告退。”班云瑾脆生生地开口道。
“行了，少出洋相，多去陪陪皇后。”皇帝皱着眉头开口道。
这样子倒像是真得对老七有了心思，还是让皇后先试探一番吧。
出了大殿，两人便要分道扬镳，慕景熠真心实意道：“此番多谢郡主。”
“得了吧，你的道谢根本不值钱。”班云瑾不屑道。
如果是之前，她还想着慕景熠记着自己的好，经过慕星汝的事，却是一点儿都不指望了。
连慕星汝的命都没让这家伙有什么改变，自己以后也不用费心思了。
至于大和尚说得什么“度慕景熠向善”之类的，自己怕是没本事做到了。
“郡主既然不图我的感谢，又为何肯出手相助？”
而且还不是一次，而是三番四次的。
其实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不必问得如此清楚，就算是担心对方有什么阴谋，只要小心防范便是，但是今天他却想要对方一个答案。
“因为郭怀熙求我呀？”
“什么？”
“你一进宫，郭怀熙就来我家求我帮你，还答应让你们的人想办法帮我离京去给姜冠尧祈福，我才来的。”
“所以说，郡主进宫帮我就是为了出京给镇北侯祈福？”慕景熠有些难以置信。
“可以这么说。”班云瑾觉得这话逻辑不是太正常，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慕景熠不敢相信。
他一向不相信班云瑾对姜冠尧真有情义，虽然之前看见她祭奠姜冠尧之后有所改观，但也觉得她不过是小孩子对于玩具的喜爱罢了，浅薄得很。
可她竟然要去庙里给姜冠尧祈福，实在让他惊讶不已。
这实在太不像他了解到的班云瑾了。
寺庙这种地方，再怎么布置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她这样娇生惯养的，为了姜冠尧竟然愿意吃这样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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