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分手
在诗雪得以合情合理的攻讦他之前，五条悟使出了无理取闹的躲避球神技，并主动挑事：“小雪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之前背着我去见前任了吧？”
诗雪却仰头看他，“你觉得你有前任？也就是说，你对自己的定义是……”
这是一个送命题，五条悟果断怂了：“我就知道小雪是最爱我的。我毕竟是唯一一个被小雪爱着的男人嘛。”
夜色已经越来越深。
不久之前，五条悟带着一车需要救助与联系警署的受害者，与擅长催眠的毒姐先走一步，而其余人则慢慢跟上。
摘下眼罩的五条悟反而犹如，停止了“常年背着成吨负重摘下瞬间的撒欢”的“正常状态”，一路上不发一言，将车转移到了无人之处之后，便任毒姐自己开车去医院了。
一直到办完住院手续，阿毒一路追往安全通道，才重新跟上独自在楼梯间打电话的五条悟。
屏幕里的名字是江户川乱步，阿毒没有开口，“五条悟”却先开了口。
低沉的嗓音祛除了故作高昂的幻魅，有一种类似于管风琴的圣乐质感，甚至显得冷：“虽然说女士优先——但现在好像是：你想问雪的问题，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女人停住了，抬头看着阴影中白发男人的身影。上次被这种类似的压迫感莅临，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阿雪。不过或许……这就是选择他的理由？
她没有对称呼产生疑惑，也没有感受到别的什么。
男人仅以余光扫过空气，把手机投回裤兜里，“其实如果是我的话，大概很讨厌处理这些细枝末节。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一直不打算提出问题的话，那就我随便说，你随便听？”
阿毒沉默了片刻：“不，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她只是选择了更适合她的选择。”
男人轻笑了一声：“那，it’smyturn？我和小雪认识了两个星期，你应该想了不到十四次，怎么去解释自己当初的选择。毕竟，她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所有的观众，所有的求助对象，都告诉你，应该那么做。”
阿毒猛然抬起头，男人接着说：“听说过丢硬币占卜吗？那是世界上最准的占卜。因为如果丢出硬币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就会一直丢下去。所以在丢的瞬间，占卜的结果就在你的心里。停止投掷的一瞬间，占卜的结果就化为了现实。当你询问某个人而不是小雪的时候，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阿毒哑声说：“小雪不是你这种没有同理心的人。如果我问她，她也会建议我暂时……”
男人摇头：“不，我也会的。我一向秉持快乐教育，如果学生问我，是每天跑10km还是20km，我都会告诉她，选容易的那个，10km。因为当她秉持着10km的底线的时候，跑到6km的时候就开始放慢速度，剩下的4km还有锻炼效果，倘若再加10km，没有任何效果，哪怕我用发令枪逼着她，那也每分钟都是在谋杀学生啊——”
五条悟收尾以一个冷笑话：“虽然每天20km好像也不够吧，还得多练一点。”
五条悟说：“人需要一个来自于外界的理由，是很正常的事情。想要得到‘无罪’的答案就去询问杀人犯，想要得到‘有罪’的答案就去询问被告——去询问的瞬间，硬币就已经被丢出去了。否认这一点的话，只能代表你没法继续承受下去了而已。这没有错。不过低下头去看看你手心的硬币吧。”
阿毒抬起头：“虽然现在是你赢了，但你毕竟不是她。五条先生，阿雪是不会在意这些……”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楼道的灯就在你的手边。阿毒，你又丢出了你的硬币。”
他俯身过来，点燃了楼道的灯光，阴影被完全照亮。“阴影的舞者。阿毒，你困在诏狱的时候，我用过这个能力。”
诗雪站立在影子里，任由光晕将白发的幻影驱散，“我不会在意，其实是你希望我不会在意而已。毕竟如果我在意的话，那就没办法处理了吧？所以虽然我就在这里，你追着悟，却没有想过问我。”
阿毒咬了咬嘴唇，最后沉默：“我知道，阿雪你如果怨恨我，也是我活该。”
诗雪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怨恨你？因为这样就代表着，如果我不怨恨你，就认为我觉得我和你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我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这就像是把悲伤视为一场毁灭，然后就可以认为所有表现得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心安理得。我在一开始就说过，阿毒，我的世界里容得下一切的对错，但容不下不泾不渭，不你不我。”
“如果是过去，我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把选择交还给我，或许是更接近刚好让你感到疲惫的，6km的选择，但最近我学到一点：你可能能走得比我想的更远一点。”
诗雪抬了抬手：“我很高兴，阿毒，虽然时至今日，你还能够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的精诚配合五条先生。你还是你，和最初没有什么两样，每天10km其实已经很足够了，只是我为了更远的路不慎推着你走过几次剩下的10km，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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