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戚从宜之死5
2021年10月2日京市时间上午7:00。
夏欣看了看戚从宜和陆知雨惊魂未定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做了一个噩梦。”陆知雨脸色十分难看。
“我也是。”戚从宜随即说道。
她看向若有所思的夏欣，问道，“你没有做梦吗？”
夏欣摇了摇头，正欲说些什么。周琪醒了。
于是三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到周琪身上。
周琪却对三人的视线毫无察觉，机械地起床，穿好衣服，像一个程序被设定好的木偶。
戚从宜只觉得一颗心沉沉地往下坠去。她忽然想起左手上由怀表伪装成的系统0765，打开系统虚拟光屏。
只见相关信息变成了：
“世界等级：？？？（重新检测中）
进度：25
污染程度：50
现存攻略者：3”
所以，昨晚的噩梦里，被怪物杀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吗？
戚从宜看着面前失去神采的周琪，四肢呈现出诡异的不协调感，就像昨夜的怪物一样，心中升起了一阵伤感。
她真的可以从这个噩梦世界出去吗？
余下二人显然也看到了系统信息的变化，一时间沉默不语，气氛压抑起来。
还是夏欣第一个出口打破了沉默。
“你们昨晚都梦到了什么？”
“我半夜的时候突然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教师楼里，谈话的一个女老师变成了怪物，可以影响人的想法，让人陷入绝望放弃抵抗，我后来无意中跑到了谈话的办公室310，怪物进不来，天亮后怪物消失，就回到宿舍了。”
陆知雨隐去了自己中间如何逃生的经历。
戚从宜一边思索着陆知雨说的话，一边说出自己的经历，“我也是半夜突然醒来，但是还是在宿舍，只不过你们都消失了。有一个女老师变成的怪物来敲门，宿舍的门是坏的没办法反锁，我趁着怪物进来的时候跑到了七楼，找到一间空房间，一直待到天亮。后来的事就和陆知雨一样了。”
说完，戚从宜想起夏欣刚才说她没有做梦，有些奇怪，反问道，“那你昨晚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没有。”夏欣刚要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皱紧了眉头，“我昨晚睡的很死，但是自从进入噩梦世界，我从来不会睡的这么深。”
“所以，只有我和戚从宜，还有周琪遇到了怪物？”陆知雨问戚从宜，“你遇到的是哪个老师？”
“是杨老师。”戚从宜记得约谈时女老师的自我介绍，“你呢？”
“我遇到的是另一位姓李的女老师。”陆知雨也明显对杨老师有印象，毕竟杨老师负责和所有同学谈话，向大家介绍过自己。
“那看来周琪遇到的应该就是那位男老师了。”夏欣面色凝重，“你们觉得为什么这一次我们会在夜晚遇到怪物的追杀？”
“应该和谈话中我们说的话有关。”戚从宜还清楚记得噩梦中，杨老师凄厉地问她是否亲眼看到韩梦和王怡作弊。
很明显，这三位老师都是不希望同学们说出不利于韩梦和王怡的证词的。
其中，戚从宜能感觉到男老师的恶意最大，其次是杨老师，李老师。
所以在她们说出真话后，都在夜晚遭到了由老师变成的怪物的追杀。
但是，为什么夏欣就没事呢？
戚从宜和陆知雨同时对夏欣起了怀疑之心。
“大概是因为只有三个老师吧。”夏欣自嘲道，“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所以没有受到攻击。”
明面上戚从宜相信了夏欣的说辞，心里却别有想法。
周琪性格最为冲动，想必是在约谈时说了什么过于激进的话，吸引了最大的仇恨值，直接在晚上和恶意最大的男老师对上。
就是不知道最开始引导她们揭发韩梦和王怡的夏欣，又在约谈时说了什么呢？
“看来，在约谈中说出老师不想听到的证词，会在晚上引来攻击。”
陆知雨总结道，“我记得后面还有新的老师会加入谈话，如果我们坚持原来的证词，只怕我们到时候就不能侥幸逃脱了。”
“不行！”夏欣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果顺着老师的意思作伪证，帮助她们糊弄过学校的调查，就没有办法完成必做任务。”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知雨有些烦躁，“但是没有了周琪的精神力暗示，我们孤立无援，就凭我们怎么跟学校的意愿对抗？”
“不，学校是中立的。”
戚从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师这么害怕我们说出真实的证词，就是怕学校知道。毕竟如果学校也站在她们那一边，那任务就没有完成的可能了。”
“所以，我觉得如果下一轮谈话是来自学校的老师，我们可以继续说原来的证词。”
“我同意林月的说法。”
夏欣点头，“这个世界，我们要清除污染源，必须让学校出手处置韩梦和王怡，才能完成任务。现在，我们还是继续原来的分工，林月你负责盯紧戚从宜，我和陆知雨则打探班上剩下人的动向，等待新的通知。”
“嗯。”戚从宜和陆知雨一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想法，答应了下来。
……
和夏欣，陆知雨分开后，戚从宜就去敲了隔壁424的门。
意料之中，另一个“戚从宜”并不在宿舍。
昨晚的谈话兵不见血刃，却在暗中挑起了风波。
戚从宜实在能理解另一个自己现在的想法。
自己讨厌一切变化，一切打破平静的事物，发生这样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性子，只会远离争端中心，躲到没人的地方。
由于对自己性格熟知的这个bug，戚从宜成功在学校的图书馆一楼咖啡厅找到了正在安静看书的“戚从宜”。
看见“戚从宜”的那一瞬，强烈的负面情绪再次向自己涌过来。
嫉妒，虚伪，傲慢，虚荣……复杂的恶念揉杂在一起混成了“戚从宜”的忧郁，一瞬间戚从宜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戚从宜勉力将身体里突然出现的负面情绪压下去，看向了仍在低头看书的“戚从宜”。
上一周目，自己是不是也能感知到来自身边的恶意？
韩梦和王怡的作弊是虚荣，懒惰和贪婪，老师的包庇封口是虚伪和傲慢，其他同学被迫闭嘴是暴怒……这些恶意被敏感的“戚从宜”捕获，造成了她的忧郁和噩梦。
这才是自己上一周目无故做噩梦的真相吗？
可是她记得上一周目，自己是从事发半年前开始做梦的。
戚从宜感到一阵头疼，她意识到自己忘了很多东西。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有从这个虚假的噩梦世界出去，她才能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戚从宜坐到另一个自己对面。
另一个“戚从宜”察觉到动静，抬起头来。
“林月？”
另一个“戚从宜”面色憔悴，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睡好吗？”
戚从宜关切地问道，抛去其他不谈，另一个“戚从宜”也是自己，让她忍不住生出了怜爱之心。
“嗯，做了一个噩梦。”另一个“戚从宜”装作不在意地笑笑，“只是醒来就记不清了。”
戚从宜听到此话心却一沉，她追问道，“你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另一个“戚从宜”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一听这话，戚从宜还有什么不明白，顿时有些生气了。
“我不是叮嘱你说什么也不知道吗？”
不料此话一落，另一个“戚从宜”的反应却很激烈，“为什么！”
她的情绪似乎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压抑，“为什么你们都要我说谎？”
“如果你们不想知道答案，为什么要来问我？既然问我，为什么又要我说出虚假的话？”
另一个“戚从宜”似乎是把戚从宜当作那几个谈话的老师了，表现得十分激动。
戚从宜哑然，看着另一个自己的失态，实在是没办法将那句“我是为了你好”说出口。
不过，另一个“戚从宜”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了，她深吸两口气，平复了情绪。
“对不起——”她向戚从宜道歉。
这时候她的手机传来信息震动声，“戚从宜”看了一眼手机，“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就背上书包匆匆忙忙地走了。
戚从宜留在原地，想了片刻决定跟上去。
戚从宜一路跟着另一个自己走出咖啡厅，走到教师楼楼下。
另一个自己似乎心神不宁，没有注意到戚从宜的跟踪。
见着另一个自己的背影消失在“楼道”中，戚从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事情，好像还是往上一周目的状态继续发展了。
戚从宜一边思索一边躲在楼下等另一个“戚从宜”出来。
这时候她的手机也收到了来自班级群的新消息。
“同学们好，请大家下午三点半前往学校礼堂，学院领导要来给大家开一个会议，请大家全员参加，不要缺席。”
今天是10月2日，可是这明明是上一周目10月7号才发生的事情。
事件的进程正在持续加速中！
这时候，422的宿舍群也跳出了消息。
是来自夏欣的。
“大家下午两点在宿舍集合，先交换消息，然后一起去开会。”
“收到。”
戚从宜和陆知雨很快就在群里回复了。
只剩下灰色头像的周琪静静地躺在422宿舍群列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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