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物降一物
“嗯？”沈卿颜愣住了，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按理说，依照楚江华的行动，这个皇上也应该早就调查了自己才对的啊，如今又这样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意图？试探吗？还是……
“沈卿颜。”大不了一会在改吗，沈卿颜开口，楚江华却皱了皱眉，很不满，刚刚和她嘱咐的话，她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而且这样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然，走一步看一步，沈卿颜也是这样想的。
“沈。”天子重复了一下，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然后继续道“是个好姓。”然后转过头，说了句“赏。”
身后就有太监端着托盘上来，沈卿颜瞟了一眼那个东西，只是摆设类的玉器，可皇家别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还东西，只好低下头“谢皇上。”这赏赐来的莫名其妙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沈卿颜在心里默念。
果然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成功的证实了她的顾虑“可是前太傅的沈。”
果然不怀好意，沈卿颜叹了口气，楚江华估计也不会替自己说什么，还是要自己应付的，只好又抬起头来，“正是。”
“那可与沈太傅有何关系？”
都问到了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不说是，还真对不起那些打探情报的暗位了。
沈卿颜清了清嗓子，目光坚定。“不是。”此话一出，本来都已经安静下来的打听，又突然多出来了些小声的讨论，不用想说的也是自己。
却见沈卿颜依旧是面不改色，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沈家乃是当朝大家，而小女子不过是出身于山野，虽有幸为一姓，只是到底是云泥之别罢了。”这样贬低自己还真是难受，说完这段话，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楚江华眉头舒展，还真是小看她了。
“哈哈哈！”龙颜大悦，本来都沉着的脸，刺客竟然又笑出来了声音，龙颜大悦然后再一次赏赐了沈卿颜东西。
莫名其妙的的收到了两次赏赐，沈卿颜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她也不能拒绝掉吧，都说伴君如伴虎，现在可真是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后背有些发凉，自己其实也是有些心虚的，只是没想到就这样轻松的蒙过了？
还真是，简单地可以。
只是，这和自己聪不聪慧好像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倒也是块璞玉，怪不得朕之前的赐婚都被三王拒绝了，原来是有佳人相伴。”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打趣，还是在试探楚江华的反应，只是沈卿颜却免不了再一次在心底念叨，他是听不懂楚江华的话吗？自己的身份怎么也应该是谋士而不是佳人吧！
可是心里这样想着，又不能表达出来，沈卿颜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憋屈。
然后楚江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既没有拒绝，又没有同意，敷衍了事，也像他一贯的作风，好在皇上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件事情，看了看依旧跪拜在地上的大臣“众爱卿平身吧。”
“朕今日也无什么要是，只是邀众爱卿过来说一说黎国的杏花节。”然后等所有人都坐落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安宁公主去哪了？”
然后他身边的小太监就开口道“公主听说三王爷要来，说要去做身衣服，让奴才跟皇上说一声，一会在来。”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沈卿颜这一桌听清楚，沈卿颜偏过头，楚江华本来握着杯子的手明显的一顿，就连脸色也变了一变，那是沈卿颜还没见他做过的表情，这么想着，不由得就笑出了声音来。
虽然是轻笑，却轻松的迎来了楚江华的侧目。“在笑什么？”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又磁性。
“没什么。没什么。”沈卿颜连连摆手，心想，自己想的话要真是告诉了他，他还不得连夜将自己赶出去？
只是，楚江华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见沈卿颜不回答，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对于楚江华，沈卿颜觉得他只有两个表情，一个就是皱眉，令一个就是不皱眉，迫于无奈，只好开口“我在想……”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么说不妥，沈卿颜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在荀默略显不耐烦的表情下开口“人家都说一物降一物，我算是看出来什么降你了。”
这话一出，果不其然，楚江华的眉头丝毫没有松开的表现。“为何？”
“听见她要来见你，你的表情不太对。”
很认真的解释道，沈卿颜笑着，你们的圈子还真是乱。
“我与她。”楚江华也顿了顿“和你想的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沈卿颜歪着头，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个答案，然后开口“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这话还没有得到答案，就被打断了。
“小叔叔！”
声音是一个略带娇羞的女声，沈卿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正向这边过来，来人显得很急切，但是看样子也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而那一声小叔叔叫的这样的亲切，是叔侄的关系啊。
沈卿颜看向楚江华，那张俊脸浮现的表情，只能用古怪两个字俩形容。
虽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这一物降一物自己却没有说错。
“安宁。”
楚江华开口，声音听起来也怪怪的，只是这话说完，那个安宁公主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小叔叔怎么这么久都不进宫了？”
然后又不等楚江华说话，就继续开口“小叔叔好像也好久都没有见到阿眠了吧，红莲那丫头一直说小叔叔不会进宫了，刚刚听见父皇说小叔叔要来，阿眠这才特地赶制了件裙子……”然后后退了几步像是再给楚江华展示“好看吧！”
“安宁。”这才叫她的是皇上“不得胡闹。”
“父皇！”有事甜甜的叫了一声“儿臣先给父皇请安，再说儿臣也没有胡闹啊！父皇！”两句话说的皇上也摆摆手“好了，好了，就坐在那里吧。”
“谢父皇。”
这个公主……还真是很得宠啊。
沈卿颜暗自感慨道，只是她说了这么多，楚江华却一句也没有搭理她，可见……楚江华是多么惜字如金的一个人啊。
沈卿颜啧了啧舌，却见那本已落座的公主，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上下来回打量着自己。
她不会是对自己有意见吧，沈卿颜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缓缓升起，而果然，那公主的声音，就在一边响起“小叔叔，这个丫鬟怎么有资格坐着？”
自己今天晚上的预言，还真是准确的过分了。
沈卿颜尴尬的笑着，不过说自己是丫鬟，也是在是有点过分了，别把丫鬟不当人好不好？
“公主殿下，在下是谋士。”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其实自己也没有说错，楚江华说他惜才，自己这不就顺着他往下说了。
“哼，穿的破破烂烂的，也配坐在这里，红莲，替本公主把她赶下去。”那安宁公主吩咐到。
穿的破破烂烂的？
沈卿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去你的！“回公主，这衣服料子虽然比不上你们宫中的布料，做工也不如你们的，只是到底都是裁缝用心做出来的，公主这么说话，还真是不中听。”
谁知安宁公主却很明白的点了点头“确实是都不如宫中的，你这丫鬟还真识货，至于你说的什么辛辛苦苦的，那本公主明日便赠他几百两银子，也不至于这么辛苦。”然后继续开口“红莲！”
“怎么父皇现在什么人都请？”
如果说刚刚对安宁的印象就是一个有些爱撒娇的小萝莉，现在沈卿颜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就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孩子，是自己太客气了？
“公主还真是不识人间疾苦。”沈卿颜冷笑着，然后继续开口“那几百两银子总会有花完的时候，而且天下那么多成衣铺子，难不成公主还要那家都赠百两银子，就算是公主想，只怕是国库也经不起公主这样消耗吧。”
这安宁公主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
沈卿颜在心里默默的年了三遍不能和她计较，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当做没听见就行了。
“你……你这丫鬟，真不识好歹！”安宁公主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可是迫于面子，又因为楚江华也在的原因，还是低下了声音，拽着楚江华的袖子“小叔叔，你怎么把这样的人带进来了？”
然后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本公主知道了，一定是她缠着小叔叔，让小叔叔带她进来的对不对？本公主就说嘛，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
“安宁。”这一声有些大，语气里里还颇有些责备的语气，然后站起身来，还顺便拽起来了沈卿颜，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开口“皇上，臣有事告辞。”
而那皇上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算是默许了。
而楚江华呀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拽着沈卿颜的袖子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这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前，想想还……真是刺激。
王府的人都告退了，知道坐上马车楚江华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抱歉。”他开口。“安宁她被宠坏了，今晚的话，你不必在意。”
“嗯。”沈卿颜点点头，怎么说她也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去计较什么，再说自己也算是不客气了，“你不必道歉的。”又不是你欠我什么的。
沈卿颜将头转向车窗，掀开帘子，已经是晚上了啊，算算日子，离三月初五应该也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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