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悸动
入秋之后，早晨带着些许的寒意，天此时还未完全亮起，月亮在挂着树梢，不时一阵冷风吹过，树跟随着摆动，枯黄的叶子随风而去……
没有外面的凉意，温暖的车厢里，赵攸央歪着头在睡觉，两只手揣在兜里，脸藏在毛绒绒的帽子下，依稀能看见粉唇微张着，祥和宁静的氛围。
江伏泽没睡着，眉目清醒，忍不住去看旁边歪着头睡觉的小姑娘。
她似乎很喜欢毛绒绒的衣服，江伏泽基本上每天都能看见她藏在帽子里的睡容，时不时吧唧吧唧嘴，似乎是睡的很踏实。
江伏泽嘴角微微带起，而后又不动声色的回头，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刚才的举动，他好像不应该去看她的，他没有理由去看她……
忽略心里的一丝异样，江伏泽开始闭目养神。
车缓缓停下，江伏泽冷淡道：“到学校了。”
不在停留，干脆利落的下了车。
赵攸央迷迷糊糊的坐起，睡眼惺忪，行动不受大脑掌控，而是身体的本能做主，跟爸爸说了句再见。然后开始下车。
揣着手进学校，不远处还能看见隐隐约约看见江伏泽挺拔的背影，不过他一向没有等她的意思，她也不会主动跟上去，就这样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
这应该是最合适的距离，赵攸央这样想到。
回到班后，江伏泽径直走到后排，走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第三排的人了。
吴清风看见这人动作恨的牙痒痒。
话说，江伏泽凭实力拿了个班级进步第一奖，获得了一次优先选位权。前十五名先进。进步前十名在进。
江伏泽当时进班之后，难得在排位的时候，进到班里，班里却空落落的，没什么犹豫，直接走到了中间靠前的位置，成功跻身在学霸中央。
旁边坐着的是之前问过题，全班稳居前三的陈同学，同桌是稳居前五的梅同学。
吴清风看到江伏泽坐过去的时候，脸都绿了，同桌了一两年，结果这厮转身把自己抛弃了，骂了好几天的人，狠不得一口吐沫吐过去。最后还是以江伏泽请客三天收尾……
说是学霸，可民英的分级情况忒严重了些，实验班的第一名也只是五百多分的水平，零班的倒数都能吊打所谓的第一名。
但这些显然和江伏泽没什么关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高考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江伏泽换了个位置感觉像换了班，身边的两位是除上厕所，吃饭外不起身的主，江伏泽坐在这两位身旁自然受益匪浅。
现在江伏泽自认为今非昔比，如今写完形填空已经能在不查单词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内完成了。
尴尬的是正确率忒低，平均上是要错了八九个的，以前的江伏泽有这样的水平可能还会得意。
可人家现在毕竟挪窝了，身边的人不一样了啊，乖乖，这头陈同学因为错五个完形填空而无比懊恼。那边梅同学就因为做不出来物理压轴题而emo。
江伏泽夹在中间，这时心态已经稳如老狗……
不过换了位之后好处是多，至少能带动学习不是，江伏泽学习激情蹭蹭蹭的往上涨，晚上都不带打游戏的了，抱着手机天天听数学，化学网课，既能涨知识，还能助眠，一举两得！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切都在悄悄前进。
不知不觉间，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厚，这才恍然惊觉，冬天已经悄然来临……
赵攸央很喜欢冬天，喜欢被毛茸茸的衣物包裹，喜欢漫天飞舞的雪花，喜欢不用躲太阳的自在。
但，真的很不喜欢放学被人拦着！
有人会等我放学哎！还是两个人！
眼前的男生耳朵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冻的，低着脑袋却不敢直视赵攸央的眼睛，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赵攸央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但还是微笑着一直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只有最后一句说的清楚些，眼神清晰明亮，语气温柔：“我真的很喜欢你，知道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所以不期望你能回应我，希望你可以给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送到赵攸央手上。一个粉红色的袋子。
赵攸央想要拒绝，只是……这人递出东西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吸了口气，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被人喜欢是好事，赵攸央知道要珍视别人的喜欢这个道理。
可就是……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哎……
班级也不知道，东西该怎么还回去啊啊啊。
想到刚才的小男生支支吾吾了一堆，却连名字和班级都没交代，赵攸央忍不住笑意。
不过马上又意识到校外还有人等着自己，赵攸央接下来是小跑着回去的。小心翼翼的把袋子藏在衣服里面。心虚的上了车。
只是逃过了爸爸的目光，却没逃过江伏泽的注视。
江伏泽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见赵攸央的衣服鼓起，露出粉色的一角，心里莫名有些不耐烦，却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
不在掩饰，明目张胆的凝视着赵攸央。瞳孔漆黑，像是盛满了无边的阴影……
感受到这人不可忽视的眼神，赵攸央硬着头皮抬头，两人对视，赵攸央感觉自己像是被这漆黑的瞳孔吸了进去。
然后江伏泽眼神开始逐渐向下，顺着江伏泽眼神，赵攸央看见了自己衣角没有盖着的盒子。
赵攸央不知道为何这人突然如此，面上看着没什么表情，但眼睛却冰凉带着寒意，直直的的注视着她，丝毫不收敛自己的想法。
赵攸央突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没有必要回应，可少年冷淡阴沉的注视却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回应好似无法呼吸一般的压抑。
手指不住打转，下意识撒了谎，对着江伏泽用口型表示：生日礼物……
江伏泽看清楚了之后才逐渐收回了目光，压抑感消失，赵攸央又开始为自己刚才的撒谎感到慌乱。舒了口气，决定等下在手机上解释。
回到家，江伏泽洗完澡后出来，看见了来自赵攸央的一条消息，心头淡淡的烦闷收起，带着微微的期待点开了消息。
赵攸央：今天在车上不好解释，其实不是生日礼物，是一位男生朋友送的，不好让你误会。
还带着一个猫猫的表情包。
江伏泽呆呆看了消息一会，然后烦闷的关掉聊天窗口，直接删掉了消息，权当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
解释完之后，心里放松下来，就看见微信的一条好友申请，上面写着：我是秦述。意识到可能是今天晚上那个男生，赵攸央点了同意。
秦述：今天晚上有点冒昧，不好意思啊。
秦述：送你的礼物是在咱们市，那个开元寺求来的，说是开过光，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安心收下就好，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
赵攸央看了消息，觉得这个男生倒是很细心，知道女生心中会有芥蒂，还特意解释一番。
打开袋子，里面放着些零食，巧克力什么的，还有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之后，一条黑绳手链，上面镶嵌着珠子，十分精美小巧，确实是女生会喜欢的，又不是特别名贵，让人不好不收下。
赵攸央端详了一会，还是把手链放了回去。
回了那个男生的消息。
赵攸央：谢谢你啊，我很喜欢，也谢谢你的喜欢关注，不过我们现在毕竟是学生，主要任务还是学习，所以希望你以后还是要多在学习上上心，不要因为其他人而影响了自己的未来。
秦述几乎是秒回。
秦述：你放心，我不会太过打扰到你的生活的！
……
这人似乎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算了，今天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回应：嗯，现在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吧。
秦述：好的，早点休息，晚安好梦。
赵攸央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对赵攸央而言，这人几乎算是陌生人。
白天的学习自顾不暇，不用刻意忘记，这件事就会被第二天的忙碌代替。
只是……为什么早上桌子上会多了一份早饭……哦不，是两份，估计是知道自己有个玩的好的朋友，真是体贴啊，赵攸央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周乐于因为这份早饭一个早自习望了赵攸央无数次。
毕竟周乐于是亲眼目睹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把饭递进来的，还嘱咐了周乐于，让赵攸央好好吃饭。周乐于全程懵逼状态，而后是无比的兴奋。
就差没把好奇两字写脸上了。
隔壁班里，下了早自习，秦述的几个朋友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纷纷为他的英勇喝彩。
在高中的时光，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一件难事，赵攸央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许多男生宿舍里面很“火”，讨论喜欢的人和漂亮姑娘时，总有人会提到她的名字。
零班文科班的，还是班里的前几名，经常轧着马尾，看起来乖乖的，明明是单眼皮，眼睛却清澈有神，笑眼弯弯，明眸皓齿，。
但是这个时候的少年又无疑是自卑的，没有多少男生会自信到，敢在对方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去对一个大家公认优秀的女孩子表明心意。
更多的是带着欣赏的眼光，默默关注却不打扰。
秦述是其中一员，但其他人不同的是，但他对赵攸央感情来得似乎更深厚些，几乎是不加掩饰摆在明面上，所以他的朋友们也都鼓吹他去表白。
少年心中悸动不已，终于还是勇敢表达出了自己的喜欢。
之前也一直注意到她似乎有不吃早饭的坏习惯，心里是默默担忧，却苦于没有理由，现在终于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给予自己的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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