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前阵子，有几个和陆瑜关系不错的下属，还在和他开玩笑，问他二月份的工资能不能早点发，马上情人节要给女朋友发红包，少一点的话发520，多一点就发1314。
听完这个建议的陆瑜立刻想到了林深，他自以为他们关系有所缓和，还在内心默默盘算，要不要给林深发一个5201314的大红包，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好意思收，不过，按照陆瑜对他的了解，这种大便宜，不占白不占，不占就是吃亏，大概率是会被收下的。
却没想到，他的情人节企划连立项都还没立，林深就一纸离婚协议扔到了他的桌上。
“想啥呢？快还钱！”被无缘无故转走五百二十块的林深对此耿耿于怀，“别以为用一些十年前的过时数字谐音梗就可以赖掉。”
陆瑜一愣，没有想到“520”这种情侣间的数字梗会被失忆十年的林深嫌弃过时，这就是时尚是一个轮回吗，陆瑜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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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前，医院的值班护士来告知林深明早检查的项目以及相关注意事项，不外乎就是叮嘱林深十点过后不要喝水、不要进食，晚上不要喝酒、抽烟，明早要空腹、憋尿之类的。
护士说完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见林深和陆瑜都要好好在听，很放心地在记录板上做了记录，打算推门出去，不打扰林深休息，然而，眼见的护士小姐姐在退出去之前，看到了被扔在沙发上的避、孕药外包装。
护士小姐姐顿住了走出去的脚步，看了看手里的记录板，又转身看了看陆瑜和林深，确认了一遍，没错，是一对同性夫夫啊。
没有想明白的护士小姐姐只能叮嘱道：“我们医院规定晚上只允许一名家属陪护，其他人是不允许进来的，以及这几天如果要发生性行为的话最好要戴安全套，避免其他感染影响检查结果。”
林深听着她一本正经的叮嘱，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被他扔在沙发上的东西，心理年龄十八岁的纯情男高中生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我不是，我没有，我知道了。”
尴尬地很不得脚趾扣出一室三厅钻进去。
好在，护士小姐姐并没有一探究竟的兴趣，毕竟是医护人员，见多识广，叮嘱到位了就离开了vip病房，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纯情男高中生在外人走了以后，一秒变脸：“你这条死鱼！都怪你！我不要面子的吗！我还要在这里住三天，我怎么面对医护人员！”
“有没有可能，在护士眼里，这个药不是你吃的？”陆瑜承受林深的怒火，试着反问道。
这确实给林深脑提供了新思路，他刚刚陷在了他吃避孕药要被人发现了的窘迫里。
突然豁然开朗的林深补全了护士小姐姐脑内的推测：这对同性夫夫是开放式混匀，玩得比较开，男女通吃。
这确实也是一个通顺的逻辑，毕竟男人是不会怀孕的，也不需要吃避孕药，就是这个脑补下的他太渣了吧。
一天之内，被两次误以为是渣男的林深非常无奈，想说自己还是一个连女生手都没有牵过的纯情男高中生，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到昨天晚上的一些画面，他不配做纯情男高中生。
昨天晚上他太清醒了。
清醒到今天晚上陆瑜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他看着陆瑜的腹肌还能感受到当时的触感，这就是语文老师一直说的“通感”吗？从视觉感受到触觉。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陆瑜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穿着病号服的林深直直盯着他看的样子，忍不住逗他。
林深倒吸一口气，指责他道：“你为什么不好好穿衣服？耍流氓吗。”
陆瑜的睡衣没有拿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只在下半身裹了一条浴巾：“你不是直男吗，直男看到同性的身体会有不适感吗？”
“你这种行为就是双标，如果你是一个女生，你会不穿衣服走出来吗？”林深义正言辞地反驳他。
陆瑜迅速抓住他的逻辑漏洞：“如果我是一个女生，你也是一个女生，我们甚至可以一起去澡堂洗澡。”
林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带偏了，但他不能认输，一定有破绽的。
“我知道了。”林深灵机一闪，“可是你喜欢男的，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女生。”
陆瑜：……
“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办法反驳了。”终于打败一回陆瑜的林深喜形于色，语气里抑制不住的高兴。
其实可以反驳他的陆瑜，话道嘴边，打算换一个方式。原本准备换上睡衣的陆瑜脚步一偏，改变了行走路线，朝林深走了过去，逐渐靠近他。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林深害怕，“你不能说不过我，就使美人计色、诱我。”
林深闭着眼睛，伸直手臂做出防御的姿势，拒绝陆瑜的靠近。
陆瑜在距离他手掌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好笑道：“美人计？色、诱？没想到你对我的身体评价这么高。”
耳朵“唰”地一下红了，林深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正是陆瑜恰到好处的胸肌和腹肌，再多一点会显得太结实，少一点则又太过单薄，因为常年不被晒到的缘由，陆瑜皮肤白皙，上面还挂着几滴没被擦干的水珠。
一时间，林深几乎看呆了，这是第二次了吧，林深晕乎乎地想，陆瑜一定是给他下了迷药，不然他为什么感觉鼻子里有一股暖流呢。
只见陆瑜慌张地连抽了好几张餐巾纸，抬起他的头，用纸巾捂住他的鼻子。
“唔，你干嘛？”谋杀亲夫吗？！林深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陆瑜用纸巾堵住了鼻子。
接着，林深就看到了陆瑜换下来的纸巾上渗透的血。
意识到他因为看了两眼陆瑜的身体就流鼻血了的这个事实之后，原本只是红了耳朵，现在一下子整张脸都涨红了。
林深一把夺过陆瑜手里干净的纸巾，手忙脚乱的擦自己的鼻子，堵住鼻孔避免鼻血流出来。
“我去找医生。”陆瑜见林深可以给自己捂住鼻子，起身换上睡衣，准备出去找医生。
“不用了，已经不在流了。”林深赶紧阻止陆瑜，拿开堵住鼻子的纸巾，“真的，你看，没有新流出来的。”
“应该就是冬天，上火。”林深有些尴尬，不得不承认，陆瑜的身体对他确实有些吸引力，难怪失忆前的他会和陆瑜做一些能生出楠楠的事情。
是他把持不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林深在脑内默念他仅会的这两句心经，让自己冷静淡定。
陆瑜见他鼻血真的控制住，不再流了，便放下心来。
他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湿纸巾，动作轻柔地把林深鼻子周围没有擦干净的血迹一一轻拭，脸被擦干净后，又抽了张干净的湿纸巾拿起林深的手，帮他一根一根手指擦干净血迹。
“你……”林深原本涨红的脸，在被湿纸巾擦拭的时候，稍稍降了一点温，头脑也逐渐清醒，他抬头看向陆瑜，“你以后好好穿衣服可以吗？”
停下手里的动作，准备等待温情时刻的陆瑜：……
算了。
陆瑜认命般地继续给他擦手。
服务体验一下子从轻柔模式变成快速粗暴模式的林深还很不满，伸脚踢了踢陆瑜：“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林深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想到了他父母，经常是他爸在看电视，他妈喊他做家务，他爸装没听见继续看电视后，他妈就会说出去这句经典台词。
这就是婚姻的本质吗？
好在陆瑜并没有像他爸一样借口公事躲到书房，直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好。”考虑到林深最近不太稳定的身体，陆瑜觉得不能太刺激他。
于是，原本还打算为自己争取和林深睡一个病床的陆瑜，老老实实打开了医院准备的陪护床。
是的，就算是vip病房也没有为陪护人员准备床，只有一张和普通病房一样的折起来是椅子、铺开是简易床的折叠床，直直躺下的陆瑜，仿佛睡在了门板上。
林深见陆瑜一米八几的个子蜷缩在陪护床上，内心过意不去：“死鱼，你回去吧，我又不手术又不治疗的，不需要人陪着。”
陆瑜艰难地翻过身，透过医院暖黄的灯光看向他：“你是在心疼我吗？”
寂静的夜里，月光从窗口洒进病房，林深只感觉自己身上鸡皮疙瘩在慢慢起来：“……”
林深：“或许，你知道廖明朗吗？”
陆瑜眉头一皱：“是谁？”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
林深：“我写的一本小说里的反派，特点是油腻。”
陆瑜：……
“哈哈哈。”林深赶在陆瑜爬起来打他之前“啪”的一声，伸手关灯，病房里一下子只剩微弱的月光。
陆瑜无奈地笑了一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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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的全身检查进行得非常顺利，能够当天出结果的，报告内容都很正常。
看着指标都很正常的报告，林深既高兴又不高兴。
这真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心态，既不希望真的查出来什么严重的病症，可得到一个完全健康却不明原因失忆的结论，又让他惶惶不安，怕是不是有什么超越现代科学的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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