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
“你们说完了吗？”伏黑惠臭着脸走了过来, “说完可以走了吧？”
“唉，这就来。”天道未来回头应了一声，随即捅了捅身旁傻愣着的粉发少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等回去见了五条老师，一定要去问他，知道吗？”
“不，我并没有……”
“等一下。”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接个电话。”
天道未来将不断震动的手机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但下一秒当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 原本要按下接听键的手顿时僵在了那里。
糟了！
她好像把五条老师给忘了。
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她清了清喉咙, 故作镇定的将手机翻转过来, 对旁边的几个小伙伴道：“你们先走, 我接完电话就去找你们。”
说完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几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吉野顺平出声打破了沉默。
“是五条老师吧。”
钉崎野蔷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我们要等她吗？”
“你说呢？”
他瞬间秒懂。
现场安静了下来, 但没一会儿，吉野顺平还是没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猫猫祟祟地蹭到几人身边, 压低了嗓音, 小小声问道：“你们说天道和五条老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最近一直在躲着他。”
“欸？”虎杖悠仁一愣,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他一噎, 神情复杂地看了对方半晌, 最后长长叹息了一声, “你……唉，算了。”
虎杖悠仁：“……”
不是？他这对着别人的脸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是几个意思？
“还能有什么原因？一定是她想通了，迷途知返了呗。”钉崎野蔷薇双手环胸，挑眉哼笑了一声。
吉野顺平顿时更无语了。
不是吧？都过了这么久，她怎么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呢？
黑发少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转移了目标，“伏黑，你说呢？”
后者一脸冷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吉野顺平：“……”
搞什么？难道他身边就一个靠谱的人都没有吗？
满心无奈的少年只能将目光投向已经蹭蹭跑开十几米远，侧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少女。
“莫西莫西，五条老师？”
“不是说要回来吗？你人呢？”
紧绷的听不出一丝情绪的声音自听筒里传来，天道未来一僵，“那个，出了点意外，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呵~”
一声冷笑响起，天道未来只觉得头皮发麻，“是真的，我没骗你。”
她将遇到虎杖几人的事说了出来，“事发突然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保证，明天，最迟明天我一定回去。”
“……”
回答她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少女怔了怔，有些不安地抠了抠掌心，“五条老师？”
依旧没有人应声，就在她忍不住开始心慌的时候，听筒里终于传来五条悟不紧不慢的声音。
“转身。”
“啊？”她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猛地扭过了头。
月色朦胧。
身姿颀长的青年驻足在几米开外的河畔边，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朝她看来。
他没有穿那身黑漆漆的高□□服，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脸上也没有戴眼罩，柔顺的白发软软的搭在额前，墨镜松松垮垮的架在鼻梁上，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那双瑰丽的苍蓝眼眸。
天道未来：“……”
她呆愣愣地看着立在月色下的白发青年。分明只是几天没见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以至于乍然见到对方，大脑陷入了片刻的空白，一时之间都没能缓过神来。
“傻愣着干嘛？”五条悟没好气地冲她挑了挑眉，“还不快过来。”
这一声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动不动的少女终于有了反应。
“五条老师~”她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把扑到了对方怀里，“你怎么来啦？”少女仰着脑袋看他，金色的眼眸宛如融入了璀璨的星河，亮的惊人。
五条悟哼笑了一声，“我要再不来，你还不知道要浪到什么时候呢？”
“我才没有。”
“哦？是吗？”他似笑非笑。
天道未来被他的目光看着有点心虚，不自在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嘀咕了一声，“我也不想这样啊。”
“嗯？你说什么？”
她却死活不愿意吭声了，五条悟叹了口气，双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把将她举了起来。
“五条老师？”身体突然悬空的少女吓了一跳，连忙踢了踢腿，“你快放我下来。”
白发青年没管她的抗议，“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
“说你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天道未来挣扎的动作停住了，她抿了抿唇，顶着对方犀利的能将人灵魂都洞穿的目光，硬着头皮超小声地狡辩了一句，“我没有。”
“……”五条悟没有说话，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湛蓝的眼眸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被他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天道未来没撑多久就败下阵来。
“我不是想要躲着你，我就是……”她眼睫轻颤，呼吸也有些紊乱，“就是……”
少女急得脸都红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生出了全盘托出的冲动，但当她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不行。
天道未来深吸了口气，“现在还不能说。”
等了半天却只等到这样一个答案的五条悟皱了皱眉，“为什么？”
“总之就是不能说。”
少女双唇紧抿，不敢与他对视，垂在身侧的手也无意识的攥紧，甚至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开始泛白了。
五条悟见状眉头微拧，最终还是没忍心继续逼迫她，叹了口气道：“那什么时候才可以说？”
天道未来：“……”
见她又不说话了，五条悟沉默了会儿，突然冷不丁地开口，“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她豁然抬起头。
白发青年却笑了笑，慢悠悠地说出了后文，“但不是现在。”
少女一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五条老师，你变坏了。”
“是啊，跟你学的嘛~”
天道未来：“……”
等着，等她摆脱这个该死的萝莉身体，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还有一个问题。”在她暗暗腹诽的时候，五条悟突然拉进了和她之间的距离，墨镜下半遮半掩的湛蓝眼眸紧紧锁定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之前说你经验丰富？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个丰富法吗？”
原本被他凝重的态度搞得紧张兮兮的少女，一听完他的话顿时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就这？就这？
她瞬间眼神死，但在对方催促的目光下，还是忍着满肚子吐槽的欲望，出声解释道：“当然是书上看来的啊，不然你以为呢？”
她又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有理论以外的经验啊？
“这样啊。”五条悟满意的唔了一声。
“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不可以呢。”他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啊？
天道未来满脸无语，就见他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目光越过她遥遥看向十几米开外正懒洋洋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趣打量着他们的伏黑甚尔身上。
“来，未来酱，你仔细和我说说，他是怎么回事？”
天道未来：“……”
完球！
她竟然把这个家伙给忘了。
少女表情空白了一瞬，偏五条悟还不放过她，不依不饶地催促，“说啊~”
“呃……嗯……”她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眼见着对方的表情越来越核善，内心焦急的少女忽的灵机一动，迅速甩锅，“我也不知道，这个你应该去问伏黑。”
突然天降一口大锅的伏黑惠：“……”我可谢谢您嘞。
好在五条悟根本不信她的鬼话，他呵呵一笑，“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天道未来眨了眨眼，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五条悟定定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总算哼笑了一声暂时将这件事揭了过去，“以后再找你算账。”
说完就将她放了下来，大步朝着伏黑甚尔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呼~
看着他的背影，少女长长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但事实证明，她这口气松的明显还是太早了。
“真是让人想不到啊。”伏黑甚尔别有深意的瞥了眼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人，“几年不见，你的爱好竟然变得如此——”他顿了顿，神色愈发玩味了起来，“独特。”
“呵~”五条悟露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我也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年的人，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伏黑甚尔微微一笑。
五条悟露出了同款笑容，“这句话同样还给你。”
“……”
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火花四溅，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围观的众人更是连连后退，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但就在这时，天道未来却皱眉思索了会儿，突然冷不丁地开口说道：“五条老师，你搞错了，他不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是被伏黑孵出来的。”
话音落，全场皆静。
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看向语不惊人的少女，尤其是伏黑惠，一张脸更是黑的足以媲美锅底。
如果不是打不过……
“冷静，伏黑哥冷静，千万不可以冲动。”虎杖悠仁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生怕他一个激动做出傻事来。
“悠仁说的没错。”拉着他另一只胳膊的吉野顺平也跟着劝道：“人生就是这样，该认怂时就要认怂，毕竟——”他露出了看透一切世事的沧桑表情，“你不能保证在经历了一场男女混合双打后，还能好好活着。”
伏黑惠：“……”
“欸？为什么是男女混合双打？”虎杖悠仁满头雾水。
吉野顺平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是说过吗？有些事能不知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毕竟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伏黑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一把推开两人，深吸了口气吼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远点。”
“……”
他们在这里上演欢乐喜剧人，另一边也不遑多让。
“被惠孵出来的啊？”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笑容灿烂地打量了他一眼，“这可就有意思了。”
伏黑甚尔脸色冷沉，森绿的眼眸中杀气四溢。
五条悟也不在意，反而低低笑了起来，“平白无故涨了两个辈分，这可真是——”
“太棒了。”他的笑声渐渐放肆了起来，再对方越来越冷的目光之中，甚至还毫无顾忌地转身对伏黑惠竖了竖大拇指。
“惠，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好大儿，实在是太争气了，竟然这么快就让我‘抱’上了大孙子，哈哈哈哈。”
伏黑惠：“……”
他额角青筋直跳，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你够……”
“什么？伏黑的爸爸竟然是五条老师？”天道未来惊呼，她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
一个白毛，一个黑毛，一个蓝眼，一个绿眸，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而且……
少女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两人的年龄，这不数不要紧，一数……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这得多天赋异禀，才能再12岁就……
额头突然被重重弹了下，天道未来的思绪被打断，她捂着脑袋满脸懵逼地抬头。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五条悟没好气地瞪她，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是你自己说的……”
他气笑了，屈指又在她脑门上弹了下，“你不知道这世上除了亲生还有收养这回事吗？”
天道未来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
“不，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伏黑惠突然冷着脸否决，碧绿的眼眸中是压都压不住的嫌弃。
“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五条悟不高兴了，他皱着眉抱怨，“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长大，你竟然说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他捂着胸口，一脸吾儿叛逆伤透吾心的模样，“说，你是不是还再想着你那个人渣父亲？”
伏黑惠：“……”
虽然但是，他到底哪来的脸说含辛茹苦这四个字？
仿佛看出他所想，五条悟愈发不高兴了，他轻哼了声，刚要说什么，衣角却突然被扯了扯。
他低头看去，就见天道未来满脸纠结，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
“怎么了？”
“五条老师。”少女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好奇，悄悄瞥了眼不远处的黑发男人，压低了嗓音，超小声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渣父亲，该不会是……”
五条悟没有说话，只是挑眉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天道未来瞬间秒懂，但下一秒就忍不住瞳孔地震。
“糟了！这么一来，他俩到底该谁管谁叫爹啊？”
“嗯哼。”白发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所以我才说有意思嘛~”
“……”
天道未来一脸恍惚，等好不容易消化完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之后，才语气迟疑地喃喃道：“惠还不知道这件事吧？瞒着他真的好吗？”
“惠？”五条悟皱眉。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她满眼无辜，既然伏黑是他的好大儿，那四舍五入不也是她的？
这般想着，少女偏头目光慈爱地看了伏黑惠一眼，当长辈，她有经验啊，这一点感受过她疼爱的芥川最有发言权。
接受到她目光的伏黑惠：“……”额头瞬间蹦出了十字路口。
她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就不能消停点吗？
并不知道对方内心嫌弃的天道未来，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了五条悟身上，出声催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白发青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态度自然，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关于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他朝伏黑甚尔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
天道未来的表情一点点消失了。
啊对，她差点忘了，对方之前还坚称不认识伏黑来着，并且到现在都没有要与他相认的意思。
“惠真可怜。”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别扭的父亲。
少女神情复杂地感叹，她才不信对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伏黑，要真是如此，他也不会这么介意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
“我觉得我更可怜。”五条悟幽幽地说道。
“欸？”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以后说不定要经常面对这张讨厌的脸，这还不够可怜吗？”
天道未来：“……”
她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毕竟他的情况有些特殊，短时间内恐怕没办法离开惠太远。”
要不然一直处在‘开机状态’，而不去‘充电’的话，脑子可是真的会短路的。
“你之前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天道未来：“……”
她的表情陡然僵住了，但也只有短短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开始了自己的拿手好戏——
装傻充愣！
“欸？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煞有介事地说道，眼神迷茫又无辜。
五条悟见状顿时气笑了，他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每次都是这一套，你腻不腻？”
天道未来却不觉得有什么，招式老不老套重要吗？管用不就行了？
……
“你们订好酒店了吗？”
回程的路上，天道未来突然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连忙叫住走在前方的几人。
“订好了，但没有你们的份。”钉崎野蔷薇回头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别担心，实在没房间的话，你跟我挤一间就好了。”
至于另外多出的两个人？她管他们死活。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少女欲言又止地看向五条悟。
“你以为我是你啊？”他轻笑了一声，“放心，来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天道未来悄悄瞥了眼身旁目不斜视的白发青年，故作无意地往他身边蹭了蹭。
见他没反应，她又得寸进尺的靠近了点。
“你干嘛？”其实早就发现她小动作的五条悟低头瞥了她一眼。
天道未来：“……”
既然被发现了，她索性也不装了，干脆大剌剌地牵住了他的手，完了之后还一本正经地说道：“五条老师，我牵着你走，免得你迷路了。”
他一愣。
她却像没发现对方的愣神一般，故作淡定地拽了拽他，“停下来干嘛？走啊。”
五条悟依旧没动，他低头瞥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和他不同，少女的手小小一只柔软又稚嫩，看起来很轻易就能被他整个握住。
这般想着，他下意识合拢了掌心，将那只小手一点点包裹在了其中。
这次轮到天道未来愣住了，她诧异地看了眼反客为主的青年，后者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笑着挑了挑眉，“不是要走吗？愣着干嘛？”
“啊？哦。”她傻乎乎地应了一声。
月色温柔。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并肩而行，少女低头看了眼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的影子，嘴角不自觉往上翘了翘。
手牵手回家，get。
久别重逢的拥抱，get。
酒店房间里，天道未来趴在床上，拿出自己的宝贝小册子《适合情侣做的100件最浪漫的事》美滋滋地打了两个√。
很好。
现在距离她把五条老师娶回家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只要她下次的人设不那么离谱，那么——
少女目光灼灼地将视线落在被翻开的那一页最末尾处。
第38条、在陌生的街头亲吻。
她对是不是陌生的街头不感兴趣，重要的是——
只要盖过章，对方就是她的人了，所以，异能力啊异能力，这次你可一定要给我争气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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