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雾渐起
三秒钟,也许在医院的手术台就是生死一线,起死回生;三秒钟,是抛投硬币,在其落下的时候做好的一个决定;三秒钟,能使某些运动员战斗到最后一刻,创造奇迹。
可三秒钟对于涟漪来说,就是错愕的愣神,还没等她有任何的反应,3,2,1。时间已经归零。
漂浮在空中的身体,看不清的画面从身体两侧向上闪过。身体明显的失重感,让涟漪明白,她在向下坠落。
一个眨眼间,她就脱离了那间漆黑的豪华小窝,出现在这么一个她也摸不清是哪里的地方。
从身侧消失的光影的速度推测,目前她下落的速度极快,比她玩蹦极的时候要快的多。涟漪探出四肢尝试抓住身旁的事物减缓下落的趋势,却之搅动了四周的空气。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怕不是要摔的粉身碎骨,天知道她还要多久才会落地。
“砰”,就在涟漪还在担忧,她的身体先于思想落地。
那落地的声响震得她一时耳鸣,预期的疼痛却未如约而至。涟漪从地面爬起来检查了下身体,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摔伤的异常。
涟漪抚着胸口。真是雷声大,雨点小,虚惊一场。
[欢迎到达梦境时空,试炼者涟漪是否选择回归祝峰的队伍中。]
头顶一束强光由上而下的照射在涟漪的身上,四周的坚壁限制着涟漪的可活动范围。现在的她,就像是舞台剧中的女主演,在这三平方米的舞台之内,经由着脑内机械音旁白的提示,催促着她进行下一幕的表演。
涟漪现在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发懵的仰头看向头顶的光源,强光激的她流出了眼泪。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无论是所处的环境,还是发生的事情,她都一无所知。
涟漪抱着膀子环胸,左手捏着下巴。回想起祝峰的话,好友霏霏应该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睡着了吧。虽然还是很担心她,但是现在也没有回去的办法。
如果去祝峰的队伍,也许有人会给他解释一下现在发生的事情?
喉咙的疼痛终止了她不切实际的想法,被祝峰攥着脖子的场面还在她脑中萦绕,她上身的白色t恤还清晰的印着祝峰的脚印。祝峰的队友们万一要给他报仇,她岂不是羊入虎口?
思虑至此,涟漪朱唇轻启。“不回归。”
[试炼者涟漪主动放弃管理者席位,现在需重新鉴定其能力。现在开始导入副本,导入成功。]
听闻信息的涟漪瞪大了双眼。哈?她是不是不知不觉拒绝了不得了的东西。
那声音没再给涟漪思考的时间,那熟悉的下坠感再度袭来。只是这一次涟漪并没有轰然落地,而是身体囫囵个的塞到了两侧的画面之中。四周光彩四溢,五颜六色闪的她头晕眼花,涟漪索性闭上了眼睛。
许久,涟漪手上的触感不再是空无一物的气体,大地的土感传递到大脑,涟漪吸了吸鼻子,泥土的味道。
本以为双眼脱离了黑暗拥挤和耀眼的花光,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却不想周身弥漫的浓雾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
天空中飘落着雪花,涟漪伸手接了一片,发现雪花的颜色的是灰褐色。飘絮连绵不绝,不过环境倒也没多冷,只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的涟漪还能坚持的住。
涟漪从土径上站起身,习惯性的扑了扑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身上背的书包,口袋里的手机都不知道在什么时间点丢失了。倒是那把结果了祝峰的刀子,当时出于紧张一直未曾撒手的剔骨小刀,还攥在她的手心里。
白色的浓雾看不清远方,四下无人可询问。目前来看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了。涟漪给自己打气般的挺直了腰板,朝着身后的方向阔步而去。
才走出去两步,“咣”的一声。脑瓜子连带着身躯一齐撞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磕的涟漪龇牙咧嘴。
揉了揉撞得生疼的脑袋,学乖的涟漪伸出手摸着看不见的空气墙,她发现小径的两旁都禁止同行。只有往前的路畅通无阻。没办法,只能朝着前方直行了。
平底鞋踩踏在微雪覆盖的小路上,半空中的落雪是涟漪眼中唯一的景象,浓雾像是一层厚纱,蒙住了涟漪的双眼,所见的视野范围不过眼前的三四米远罢了。
静默的环境中,除了“吱呀”踩在初雪上的声响和涟漪浅浅的呼吸,剩下的一切声音都好像被大雾隔绝了一般。只有看不到尽头的小径和两边令她伸不出去手的空气墙与她作伴。
要不要尝试用刀子去扎两边的空气墙?手中的刀子刀面上还沾着祝峰的血迹,红色的刀刃仿佛再回应她的想法,跃跃欲试。
算了,涟漪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手中就这么一个还算趁手的武器,再加上她刚才撞墙的感觉,那墙的坚硬程度,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破路。
打消了念头的涟漪在森森雾气中继续前行。她又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眼前的灰似乎淡了一些,不远的地方若隐若现着房屋的轮廓。
涟漪舒了一口气,终于从那荒郊野地看到了居民区,等到地方一定要找个人询问她目前的所在地。这么想着的涟漪,三步并做两步的速行着。
脚下的泥泞终于换成了能够踩实的柏油路,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正当涟漪感叹之际,身后忽然刮来一阵冷风,无情的穿透了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凉意蔓延至她的全身。涟漪身体顿时抖得如同筛糠一样,骤变的环境让她原地打了几个大喷嚏。
寒冷驱使着她跑进了最近的房中。
呵,暖和了不少。屋子内一打眼的就是大厅里横七竖八的桌子,桌面上有着厚厚的尘垢,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人做过清理了。大厅的右侧有一个壁炉,壁炉中的柴火正熊熊燃烧着。头顶吊灯燃烧的蜡烛,正孜孜不倦的做着照明的工作。
“有人在么?”涟漪大声的询问着,毕竟是私闯进来,总要询问主人意见。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门外呼呼的大风声。
看来屋内主人是不在。涟漪坐在壁炉前,通红的篝火带来了不少的暖意。涟漪双手朝前伸出,想要贴近火源感受温暖。未曾想带她伸出手后,左手的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抹绿意。
那绿意盎然的玛瑙,在涟漪的手上闪了一下,像是顽皮的孩子眨了眨眼。
涟漪却无意欣赏珠宝,祝峰被它吸干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心头盘踞。恐惧感如同夏日的毛毛虫一样在涟漪的脊背来回蠕动。
明明刚才用手摸索着空气墙时还空无一物,它是什么时候长到了她的手上。
如芒在背的感觉不容涟漪深思,祝峰拍击的右手还酸痛着,可涟漪顾不得那些。她咬紧牙关,食指和拇指竭尽全力的薅着戒指,然而那戒指宛如植物生根在她的无名指上一般,岿然不动。
呼,不行。涟漪的手腕用力过猛带来的疼痛和事实的无奈使得她不得不放弃。手掌无力的垂到了地板上,不经意的摸到了那把剔骨刀。
这是老天的暗示?手指弯曲蜷缩抓起刀子。
篝火中跳动着金色的火焰,透着明火带来的光,涟漪看着自己那指若削根葱的指尖。
唉,罢了。握紧的刀柄的手松了下来,手掌覆着刀柄。她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和决心,下不去剁掉自己手指的狠心。更何况若是切断手指时鲜血不小心沾染到了戒指上,她会不会和祝峰一样的下场?
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本篝火带来的暖意也在此时变成了体内躁动的热火,手上的定时炸弹微光闪烁,像是在嘲笑她的无可奈何。愤怒的涟漪将戴戒指的左手一拳砸向地面。
谁又曾料到这泄愤的举动却有了奇效,戒指上的宝石如她所愿,应声脱落。只剩下指圈在她手上缠绕着。绿玛瑙在地面滚动数周停止,随即像是不满于涟漪的行为一般,“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大量的红烟伴随着戒指的爆炸涌现,那场面像极了恶毒的诅咒解开了封印,霎时间半个屋子都笼罩在红色的海洋中。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异变,涟漪猛然起身,下意识的想逃离这里,不曾想红烟先一步覆盖出去的路。
就在涟漪踌躇于是否打破窗户翻身出去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形从漫天红色中徐徐而来。黑色的手套在他胸前平移,视野内的红色消失一空。对方身着西方贵族的黑色礼服,繁复的花纹和精致的做功彰显着来者的不凡。
男子摘下兜帽,灰白色的头发格外的显眼。棱角分明的脸不可一世的张望着,冰紫色的双瞳来回扫视着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连衣的身上。薄唇轻抿,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角度。
来者和祝峰一样的人模狗样,一样的桀骜不驯的表情,看来十有八九是祝峰的狗队友了。
涟漪先入为主的将眼前的男性当做敌对目标,迅速地思索着对策。
逃跑么?不行。对方处于出门的路径上。涟漪自然地走向窗户将刀柄按在上面,结实的窗户一时半会难以打破。
那,和他打?可她一个弱女子,身上还带着伤。
披肩的长发被扎了起来,涟漪故作轻松的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戒指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她还想活着回到现实世界中,只能自我欺诈成为那个东西了。
尘封于记忆深处的枷锁松动打开,童年阴影最可怕的一幕再次浮现。
无数的牲畜的头颅扬在半空中,血淋淋的睁大着双眼。鲜血溅染了白色的褂子,不多时就变成了一件血衣。工作台上,女屠夫手起刀落的肢解着家畜的尸体,一把屠刀在她的手中游刃有余,肢解着家畜的关节,掏空它们的内脏。刀子狠厉的看透了尸体,在案板上“啪啪”作响,那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
羸弱与弱小,不在属于此刻的涟漪。她的四肢充满了力量,,手腕的酸痛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攥紧刀子的右手骨节作响,手上握着的剔骨刀和她记忆中的屠刀合二为一。眼前的男人,此时不过是一只略带危险的野山猪而已。
涟漪对面的男子察觉到了涟漪忽然涌现的杀意,那强烈的进攻欲望令他不退反进。手腕缓慢而优雅的划过一个半圆,绅士般的后撤步。姿势如同在邀请涟漪在篝火前起舞。
那紫色的眸中流光闪耀,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
“亲爱的小姐,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新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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