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控的涟漪

远处恒星浅白色的光芒照射在觅源星，涟漪得以看清叫克兰勒的来者：双马尾的萝莉背着比她还高出一头的斧子，发色乍看是黑色，随着萝莉一蹦一跳的靠近，仔细查看，是深深的紫色。萝莉的头顶上长着两个角，角的形状像是涟漪在奇幻电视剧里看过的龙角，而右边的角是断裂开来的，只有左侧的角完好无损。

        天真无辜的小姑娘？在克兰勒眼中可不是这么认为的。他看着萝莉头上的那对角，他将双手背过身后，红雾在手上凝聚，脸上不动声色的问着：“小妹妹你是谁啊？我们认识么？”

        萝莉在距离克兰勒只有五六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她听见克兰勒的话，一脸无辜的扬起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手中捏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可怜汪汪的看着克兰勒。“我好想回家，克兰勒哥哥可以带我回家么？”

        上一幕阿川和阿彪的无法营救，只得静止于时间的结局让涟漪对这种小孩子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她看向身侧克兰勒双手血雾化形准备战斗的施法前奏，和萝莉背着斧子和头上角的怪异，自然的撤出几步，就算是真打起来，她自我欺诈也需要一个时间来触发。

        “小妹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又怎么能带你回家呢。”克兰勒在和小萝莉相互对峙中，对眼前的萝莉身份有了些猜想。他手中淡红的血雾也凝聚成了血色，更使得他有了些底气。

        “哇，你们都欺负我。”出乎二人的意料，小萝莉鼻子一抽，满脸委屈的要哭出来。就在涟漪觉得莫名其妙的一瞬，小萝莉手中的破布娃娃就朝着克兰勒扔了过去。小萝莉那张皱起的脸哭泣的脸陡然变化，奸计得逞的笑在她的脸上昂扬着。

        破布娃娃带着尖啸的叫声直奔克兰勒而来，涟漪不自觉的蹲在地上捂着耳朵，抵挡着那凄惨的声调。那短促而又尖锐的声音，就像冬日里一排针划在冰面上，又像指甲在玻璃上摩擦。

        涟漪抱着头在地面翻滚，逃离了克兰勒的身边。克兰勒倒像是预料到事情的发生一般，双手团着血雾直接覆盖到那不要命尖叫的破娃娃上，血雾将娃娃碾成了碎渣。

        涟漪察觉到那种打心里危机恐惧消失后，立刻看向克兰勒。她看到血雾在克兰勒手中化成了一面血镜，正抵挡着那萝莉的巨斧。

        “快来帮忙。”克兰勒抽出一口气对涟漪叫道。血镜和巨斧在克兰勒的面前僵持着，克兰勒的双手搭着鼻梁，那斧头若是在用力半分，就可将克兰勒从头劈开。

        涟漪慌乱的站起身子，就在这短暂的起身中，血镜又朝着克兰勒的脸上贴近，克兰勒的两只手完全的平摊在他的脸上。

        大力水手波派？没有菠菜！其他什么人？涟漪的脑子糊住了一样，紧张之下哪个英雄或者人物都想不起来。只能再试试女屠夫了，可在休憩的日子中，女屠夫没有一次再现，她也没有把握。

        在涟漪纠结之际，克兰勒的身子已经被面前的巨斧推移着往后推着，克兰勒的脚在地面留下一条深深的滑行印记。萝莉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快乐，她喜欢一点点的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待对手筋疲力尽在全力一击。

        涟漪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再犹豫，那把剔骨刀握在手中，幼时血腥的场面再次浮现。又是到处乱飞的肢体，又是血迹布满的白衣。这次的状态和休憩不同，涟漪正以为暗示要成功之时，女屠夫在她记忆中转身而来，狞笑着发现了年幼时涟漪的存在。

        “既然你这么害怕我，为什么又要成为我呢？”

        这一句话让涟漪肝胆俱寒，旧时的记忆出现偏差，激的她浑身冷汗直流，陷入记忆中的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那女屠夫手握着大砍刀，凶横的脸一颤一颤的，看向幼时瑟瑟发抖的她，继续说着：“在这里，你即使我，我就是你。我是你渴望的一部分，小姑娘。”

        涟漪奋力挣扎着试图脱离失控的记忆，终于，在女屠夫扎着的三角巾俯身朝她而来时，她的身体又重回掌控之中，不再无助。

        。涟漪从狼狈不堪的记忆中醒来，不曾想即便出现了如此的意外，自我欺诈的女屠夫却依旧的如约而至。眼前拿着斧头肆意挥砍的萝莉，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头刚刚出生不听管束的小母牛而已，她现在要教教这个牲畜懂懂规矩。

        此时的克兰勒危在旦夕，左胸见骨的斧痕，右腿上都是尖锐的伤口，流淌着深红的鲜血。要不是眼前的萝莉不想这么早要他的命，恐怕刚刚在他面目的僵持中就能将他劈成两半。

        “啊，克兰勒哥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定很痛苦吧。”萝莉脸上的酒窝在挖苦着克兰勒的无能，克兰勒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只能勉强的做着无用的抵抗。“既然这么痛苦的话，就让露露卡给你解脱吧。”

        萝莉高举巨斧，浑身的力量汇集在手中，死命的朝着克兰勒的额头劈了下来，避无可避。

        克兰勒将淡到发白的雾气在额前做着最后的抵抗，虽然他知道已经没什么用了。对不起了，洛琳达，我回不去了。

        克兰勒自觉无望等待死亡降临，却发现疼痛迟迟未至。他收起绝望的情绪，睁开眼睛看到刚刚呆若木鸡的涟漪，此时握着刀子和那个名为露露卡的萝莉搏命，而且看下来，涟漪正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露露卡捏着斧柄的手微微颤抖，这个女人的力气比她大得多。那看起来被战斗吓傻了的人类女性，怎么忽然就迸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对方没有什么战斗技巧，就是用手上的那把刀子和她硬碰硬。

        露露卡散开了绑着的马尾，一脸稚气的说着：“原本没打算用这招的，看在大姐姐你这么厉害的份上，我也认真一下吧。”

        一团暗影从露露卡的散开的头发落下，很快的覆盖了她和涟漪的战斗区域。露露卡在暗影中气力大增，她绕到涟漪的身后，双手横扫，要将对方拦腰砍成两节。

        露露卡挥尽全力的扫去，只扫到了空气，身子由于巨大力量的惯性不由自主的转了数圈才停下来。

        为什么没有砍到她？正当露露卡困惑的在暗影中寻找着涟漪，她耳畔传来了涟漪愉悦的声音。

        “小妹妹，你听说过庖丁解牛么？”

        克兰勒撕碎衣服的下摆，简单的包扎了身上的伤势。他在暗影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惨痛的叫声不绝于耳的从里面传来，由于声音过于凄厉，他根本听不出是涟漪的声音，还是那萝莉露露卡的声音。

        恒星的光芒和地面的风吹开了那团暗影，露露卡的斧子被涟漪一脚踢开，半个斧头没入地面的立着。涟漪的刀子上下翻飞，手法像是在修理残次的艺术品一样在露露卡的身上割裂着。随着刀子的舞动，露露卡身上的血肉一片片的贴着躯体往外渗血。

        矮小的萝莉失去了自信的笑容，看向涟漪惧怕和涟漪不停歇的刀锋，使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嗯，我很满意。”看着丧失斗志的露露卡，涟漪狞笑着停下了手中的做活。“不过不听话的小牛犊，仅仅教训一顿是不够的。还是送你去死吧。”

        涟漪的话在露露卡的耳中如同神明的旨意，那句送你去死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此时不知道是对涟漪的畏惧更多，还是对死亡的宣判更多。那张曾经假装哭泣的脸，现在真实的流着泪。

        涟漪眯着一只眼，左手比量着露露卡的脖子，右手随着胳膊的后移，一个用力手臂带着刀子朝前捅去。

        刀子在露露卡的咽喉处停止不再往前，涟漪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从抓着她右臂的克兰勒的手望向克兰勒本人。

        “女阎王，醒醒，你在做什么。”克兰勒明显感到涟漪的状态不对劲，那狠辣残暴的样子根本不是他认识的涟漪，在幸福镇面对那么多人渣的时候，她都手下留情不曾伤害性命，眼前的涟漪像是被凶神俯身了一样。克兰勒尝试和涟漪对话:“她为什么袭击我，怎么认识我的，我们要问明白啊。”

        涟漪手臂一颤，将克兰勒的手震开。她放过了吓晕了的露露卡，兴致勃勃的看着克兰勒：“牛儿不听话了要教训，野猪不听话一样要教训。上次放了你一马你不珍惜，今天又找上门来了。”

        涟漪刀子直奔克兰勒的脸上扎来，克兰勒见势不妙拼命地将头平移右闪，勉强的躲避了这足以令他丧命的攻击。不过即便躲开了致命的那下，刀锋依旧在他冷白的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身上的斧痕和腿上的斧伤都不及这一刀来的痛，克兰勒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连忙单腿后跳着离开涟漪的身边。

        此时的涟漪已经杀红了眼，哪能容他这么跑掉。她提刀上前追着克兰勒就砍。

        那抹发白的血雾，终于在涟漪发狂的进攻下消散，涟漪一脚将克兰勒踹倒在地。刀子优雅的划过弧线，要将他的头颅横向的一分为二。

        “涟漪，醒醒。我们是队友啊。”克兰勒使用了三次的血雾逃生法后，再无力气了，他只能寄希望于涟漪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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