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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顾玉溪面容扭曲地看着顾母,然后眼神垂下来,掩藏了自己的痛苦与愤恨。

        父母似乎总是对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抖落有关于自己孩子的“丑事”,乐此不疲。他们往往以为,这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或者是自己普通的抱怨,以你的可恶与丑陋,来衬托出他们的包容大度与含辛茹苦,或解释说这完全是出于对你的爱意,忍不住在人群中分享,甚至只是想借此在人群中展开话题,而已。

        你哭得越是大声,可恶的大人们反而笑得越是开心。

        当你用一而再再而三、甚至不惜大发脾气,来展示你对他们此种行径的深痛恶觉时,他们眉头一皱,你期望他们似乎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行为给人带来了伤害和强烈的反感——

        “你怎么这么小气/不懂事/小题大作啊?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你上纲上线?”

        ——他们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没有自尊心,也没有羞耻心的。所以也就从来不会、也不应该能生出被羞辱和难堪的感觉来。

        顾玉溪始终忘不掉,有一次顾母见自己久唤不来,穿着围裙提着扫帚,出其不意径直推开了自己房门,然后成功逮到当时正躲在屋里看总裁小说看得眉开眼笑的初中生女儿。

        抓了个现行的顾母得意洋洋,她先是用直接的、隐含的脏话,将自己的女儿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

        这还不算完,她迫不及待呼唤来自己正在门外跟人聊天的丈夫,挥掉似乎觉察出什么的顾玉溪终于伸出要去阻挡的手,将那本顾玉溪现在回想起早已忘了名字的总裁小说,一把甩到了顾父和客人面前,乜斜过来的眼神中,是说不出的讥诮与轻蔑:“你看看,你过来看看——你闺女看的是什么东西?还什么总裁?——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腌臜玩意儿!——也不想想,就她自个儿?”她顺势上下扫了一眼自己灰头土脸体态臃肿的亲女儿,“还能信这个?”

        她耻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顾玉溪至今难以言说的意味。当时,一路被揪着头发出来的她,并没有直接被顾母在脸上扇巴掌,却依然感觉整个人被清晰地连打了好几个耳光,浑身的血液瞬间都凝固了,只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客人见势不对,已经默默告辞了。

        顾父从地板上拾起书来,看了一眼花里胡哨的封皮,像是附和又像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呵呵,就是做梦呗。”

        得到认可的顾母更是趾高气扬,一阵大呼小叫:“一天天的不给我好好学习,净做梦!不对,还做这种不可能的梦,她也配?就这她也信啊!是人能看的吗这!……”

        那种仿佛把你整个人赤-裸裸摊开到太阳底下,任人耻笑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堪与难言,至今还钻心刻骨,血淋淋地像是要把人整个冻成坚冰,只需要轻轻的一推,人就碎掉了……

        回忆起带来相同感觉的往事,顾玉溪话音未落,泪水已然彻底模糊了眼眶。

        “……你还敢吼我?这些人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说!”对顾玉溪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顾母啧啧出声,“你有什么脸啊,吃我的喝我的!现在……”

        这一招屡试屡验,每一次都被成功戳到痛处的顾玉溪,再一次瞬间哑火,手指紧紧巴住门框,一动不动地任凭数落。

        顾玉溪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在心里跟自己再三强调:冷静!我要冷静!我还要高考呢!对!你明天还要高考!你还要考北京的学校!你还要复习!复习……

        顾玉溪索性直接转身,把顾母关在门外,用后背使劲顶住门,无声地哭了一场,这才仿佛感觉门外的骂声模模糊糊地远去了。

        半晌,她擦干眼泪,抽出一本高考必背文言文出来,然后倚在床头,蜷缩起双腿,将之摊在自己腿上,打开书页,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开始小声朗读起课文来: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

        外面,顾母初始还不放过地似要用力推门,好继续教训,但被客人拦住;于是接下来犹在房门外滔滔不绝,期间似乎是又坐下了。起码十几分钟后,门外才渐渐平息。

        “……好嘞!你也不用送了,好好忙活你的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此时已经晚上快11点了,顾母跟亲戚友好告别的语气,一贯是洋溢着她对外展现的大方热情。

        顾玉溪眨了眨眼睛,努力把自己一些下意识产生的联想从脑中删去,强迫自己将眼神重新定到内容上,放大声了一些继续背:“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

        高考第一天,上午第一场考语文。顾玉溪昨晚在床上辗转很久才睡着,又不好意思半夜麻烦亲戚要闹钟,生怕自己会睡过了头,于是就担心地更睡不着了……谁知第二天早早就自动醒来了。

        眼看时间还早,她搬了一张小凳子到楼顶,抬头看远方的灿烂朝阳,不觉长舒了一口气。她竖起书本,端坐着,继续背诵一些自己感觉还不太熟练的课文。

        正用功了半个多小时,顾母也骑着车提着早餐赶到了。还有挺远的距离,顾母的大嗓门就先传了过来。

        顾母热情地招呼着亲戚一起,又抬头笑着唤顾玉溪下楼来吃早餐。顾玉溪默默下来,吃完了自己喜欢的豆浆油条,爬上楼打算继续背书。顾母和亲戚在楼下朗声交谈了一段时间,才开口说家里忙,又骑上电动车回家去了。

        这期间,顾玉溪只好一直默默地捂住了耳朵。

        考点就在市一中,三年下来,顾玉溪已经眼熟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也就省去了提前踩点熟悉考场这个步骤。

        估算着距离开考还有40多分钟,顾玉溪带上文具袋,又把各项准考证、身份证等必需物品检查了一个遍,这才背上书包,和亲戚打了个招呼步行上路了。

        她越走,就越是感觉一身轻松,仿佛不过是没多少时间的样子,转眼就顺顺利利、一路畅通地到了考点。

        ——不过真要说起来,在过去的高中三年里,一般除了学校大考安排的时间需要,这还真是她头一次单独步行上学,可以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

        当然偶尔定到这个时候的约会时间不算在内,毕竟那个时候,只顾身边的人还不够……

        顾玉溪路过一对穿着荧黄色衣服、帮忙维持交通的胖胖加瘦瘦组合的警察叔叔时,不禁面露微笑。

        等红灯结束,再穿过一条马路,就能到达市一中学校大门附近了。

        此时距离考场开场仅剩几分钟的时间,绝大部分的考生已经云集在此,再加上前来送考的家长,几乎占据了整整一条街。

        顾玉溪已经看见好几个女性家长穿着旗袍伴在学生身侧了。她感觉有点好笑,又有点温暖,在满足自己情不自禁的好奇心过后,她又朝那个方向送上祝福的一瞥。

        穿过踵踵人群,再走近些,离校门口还有好一段距离时,顾玉溪就一眼认出了身高腿长的陈一,简单的白t运动短裤,掩盖不住他挺拔的身材和出众的身高,这让他在人群中一下子脱颖而出。

        陈一的个头在迈入高三后没多久,就正式超过了一米八,现在更是直逼一米八六。除了感觉自己打篮球投篮跳射更得心应手以外(陈一语)……

        “还有就是,”陈一一脸暧昧的笑,“感觉我们家溪溪抱起来更娇小了。”

        彼时闻言,顾玉溪感觉热血一刹那都涌到了脸上:“去死——”→_→

        陈一一抬头,在人群中扫视几眼,就一眼锁定了一脸惊喜望着自己的女朋友。她表情中有种莫名的愉悦欢快,本来眼睛下方的线条就弧线自然地上挑,此时灿笑起来露出一双饱满的卧蚕,傻萌傻萌的;而她身上穿着的,正是之前自己特意给她挑的一件大红色无袖连衣裙,越发显得她腰细肤白。

        陈一看见她,就不自觉嘴角上扬。

        两人相向走近,凑到近前,陈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略红肿的眼皮——没办法,顾玉溪是个内双,有一点轻微的肿眼泡,人又情绪敏感容易产生共情,平日里一难过,或者哪怕看电影听故事被感动到了,眼泪涌出,眼睛就容易浮肿。

        陈一伸出手,覆在女友的发顶,拇指轻按,低声询问道:“嗯?我家漂亮的小猪仔今天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很开心吗?怎么哭了?”

        “……没什么。”顾玉溪垂着头,声音闷闷地回了句。

        说来也奇怪,就算早上还剩下些许不自在,但顾玉溪一路上早就调节好了情绪,心大的她告诉自己,一定要以最好的面目来迎接高考,更不能哭丧着一张脸,然后果然很快就又变得开开心心起来了。

        谁知道男朋友的这一问,瞬间就把她自以为已经丢弃的糟糕情绪又找了回来,像是哭了许久终于等到有人关注的小孩,甚至还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委屈:

        为什么昨天在我哭的时候,你不能赶来安慰我啊?

        为什么我受伤的时候你不在?

        为什么我的心上人,昨天没有像一个盖世英雄一样,腾云驾雾过来把我救走?

        顾玉溪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了男朋友的衣角,手指用力到有些青白。

        陈一见势不对,赶忙半拥住她,在引起更多人注意前,把女友拉到了学校和教师家属区之间的小巷里,也是他们往日里去家属楼抄的一条近道。

        顾玉溪一避开人群,就默不作声地一头扎进了男友的胸膛。

        感受到胸前的一阵湿热,陈一还没说话,就听怀里人瓮声瓮气地先倒打一耙:“都怪你!我本来都不伤心的!”

        陈一好脾气地全盘接受:“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让我们溪溪受委屈了。”

        “嗯……”她瞬间又不好意思起来,从他怀里抬头瞄了一眼,又迅速把头埋回去,有些忸怩地补充说,“……不是你的错。”

        夏天天气热,再加上防止可能的分心,顾玉溪最近一直扎丸子头,为了束服碎发,还在耳后别了不少黑色线卡,陈一一低头就只能看到黑色后脑勺上支棱着的一个小圆包包:“溪溪乖,是谁,平时总是雄心壮志地说要跟我考一所大学呢?今天情绪不好可怎么办呢?”

        “……可是我本来考不上你的大学啊!”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地从自己胸前传来。

        尽管顾玉溪已经足够聪明,也足够努力,但是距离陈一的大学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他们双方都很清楚,陈一不会迁就她的成绩,放弃可以登顶的机会,而哪怕陈一自己愿意,顾玉溪也根本不会同意。

        陈一好脾气地安抚:“乖溪溪,这个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们尽量找在同一个区的学校,到时候近一点就好。到时候我就在附近租个房子,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家。”

        “嗯……我们的家。”她仰头眼巴巴地看他,破涕为笑。

        “好了,要进场了,别哭了……哦,哭鼻子要被人笑话了。”陈一抽出包里的湿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又响亮地在人脸上亲了一记,“放心!男朋友肯定不笑话你!”

        “有男朋友真好。”顾玉溪倏然一笑,带着浓浓的鼻音,噗嗤一声,又带出了个鼻涕泡泡。

        “哎呀这小花脸——”陈一只好又重新抽出一张湿巾来,故作嫌弃,“是吧是吧,我就说跟我谈恋爱不吃亏吧。”

        顾玉溪毫不见外地接过来:“哼,勉勉强强啦!快走吧快走吧!快去考试!”她又重新一脸的雄赳赳气昂昂了,“等着——我这次肯定要超常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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