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身份
“薛二爷，松手了。”姬冰花客气道。晃晃胳膊意图引起薛笑人注意。
薛笑人松开姬冰花，又不知从哪里拿到跟红绸子迅速缚住她的手。“你是大叔压在宝宝这里的人质，人质就得绑着。”接着又不解道：“姐姐，你为什么叫宝宝爷。”
姬冰花觉得这反应真不像是装的。“虽然你年纪小，可你长的成熟。看着能做你大叔的长辈。”
薛笑人不高兴道：“宝宝是乖宝宝，不要骗人。那个大叔就是个骗子，你跟他一起也是个大骗子。宝宝要把你挂树上。”
院子的树不少，随便一棵都能挂住姬冰花。跟着这个不知道真假的‘孩子’说话很费劲。孩子可以不讲道理，大人却得顾忌些脸面。若大人不要脸面了，其他大人可没法用威胁小孩子的办法制衡他。
薛笑人转着圈挑树。姬冰花看自己再不自救就真的被挂树上了，跟薛笑人商量道：“你把我挂树上了谁陪你玩。不然我陪你玩个游戏。”
薛笑人拍手跳起来，道：“好，好。宝宝喜欢玩游戏，宝宝要玩捉迷臧。你当鬼。”
姬冰花道：“可以。不过赢了的人，唔”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蒙住眼睛的布条使劲后拉带动她整个人后仰，薛笑人勒紧黑布绑好。她稳住身体平心静气将话说完。“要回答输了的人一个问题。”
耳边是薛笑人迫不及待的催促。“快数数，数完来抓我。”怕姬冰花不懂规则，薛笑人还贴心教她。“你数一百小才能解开眼睛。”声音离姬冰花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姬冰花深呼吸开始数数。“1,2”手腕用力，绑手的红绸已经被割断随着这个动作飘然落地。暗器拿在手中，因为看不见而失去的安全感又回来些。“14，15……”
薛笑人不按常理出牌。姬冰花心里想着事数着数着忘记数到哪里，随便找了数字下一秒小腿就被石子打中。
薛笑人生气的喊声传来。“错了，是74。作弊要重新开始数。”
现在情况应该是危险，情绪应该是紧张。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心累。姬冰花整了整情绪，重新开始认真数数，数到一百取下布条。
荒凉的环境很容易造成屋子的诡异感，姬冰花踩着落叶走进房屋。屋子里有些地方很暗，能看见桌椅床和几个长木箱，角落有个大梳妆台铜镜显眼，许多花花绿绿的衣服堆在能堆的地方成了几座小山。
姬冰花走近梳妆台，上面的胭脂水粉都用了大半。她翻了翻衣服箱子柜子没有看到任何人，抬头看梁上再根据从外面看到的建筑高度，猜测路上有阁楼。
有阁楼却不见楼梯，姬冰花向屋中间走了没几步又折返回来。手藏在袖中按下暗器机括，钢针迅速飞出打中一物，听到吱吱乱叫眼前蹦出一只灰皮老鼠。
老鼠没挣扎多久就死了。姬冰花带上冰蚕丝手套，用手帕垫着拔下钢针。
“我倒是错看你了。”
姬冰花愣了一下，随即脑中警铃大作。头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阴影中。
头领是不是薛笑人不重要，姬冰花在面对‘两人’时态度怎么都不会相同。她在原地没动手拿钢针，道：“先生怎么来了。”
“打鹰的被鹰啄了眼。我猜了楚留香，就是没猜到你。”头领语气阴冷。
配合周围的环境姬冰花觉得这句话瘆人。事情她已经做了，做之前就没认为天衣无缝，这一幕早就想到。雁过留痕，与人斗就要做好被发现报复的准备。
“我也是。楚留香明明告诉我你是薛笑人，我却怀疑薛庄主是。”姬冰花道。
“你不用诈我。薛衣人算什么东西。薛笑人更是个世人皆知的傻子，如今正把自己埋土里等你找他。他们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好，那我说点有用的。”姬冰花维持直视的姿势，余光注意着头领和自己的距离。“我的暗器先生知道。你若能破解，我早就死在把小尘接回来的晚上了。那时我年纪尚小还不能熟练使用，如今练习多年，头领觉得谁胜谁败。”
这也是头领没有选择偷袭的原因。姬冰花的暗器十分奇特，只要她还剩一丝力气就能将人放倒，无需眼睛和耳朵。最好的进攻方式是等她的暗器发出。
姬冰花每次使用暗器中间都需间隔一段时间。不过她身上还有许多江湖门派的独门暗器，对头领来说也是个麻烦。两人盯着对方的破绽，都希望一招解决对方。
一道阳光从破损的窗纸穿过，头领手中的剑反射阳光在姬冰花眼睛上。姬冰花眼睛避开，暗道不好立马将技能打出。
头领感受着自己不能动弹，体力也迅速下降某个节点，眼神露出一丝得逞。姬冰花眼睛适应过来，发现头领的剑就在眼前。她迅速瞬移到门口按下满天星。
头领避开满天星又是一剑刺出。姬冰花呼吸一滞，整个人被杀气笼罩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动作如同慢放一般清晰的印刻在她眼中。
姬冰花这才看清头领身后有条已切断的钢丝。屋子偏暗自己根本没有发现头领在身上做了机关。
头领算计好时间借用外力带走自己躲开一击。姬冰花再次后退移开原地，白色的粉末因为惯性一路炸开，类似大蒜的刺激的味道逼退头领。他看到门口出现了一条手帕到了阳光下自燃了。
头领再看这些粉末心生惊惧。而姬冰花就在院子伸里捂住胸口。
她有心疾。头领想眼神闪了闪，这次若不杀姬冰花，以她的势利心性恐怕会凶狠反扑。姬冰花看头领没握剑的手一掌打出，掌风清除面前的粉末飞身追了出来。
身后亦有疾风袭来，姬冰花瞳孔微缩全凭着下意识将技能再次打出。
“姬冰花。”
楚留香？姬冰花回神忍不住骂了句。早不来晚不来全抗伤害了，捂胸口的手紧抓出痛感，忽然两手环住楚留香的腰将两人移走，停下后剧烈喘气到站不起来。
楚留香接住姬冰花，担心道：“你怎么样了？”
悔！姬冰花缓缓摇头，怎么忘了这人遇难成祥。这会儿她对楚留香一点感动没有，倒是有句脏话想说。
头领那边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收了剑势逃走。薛衣人注意到姬冰花和楚留香的不对劲儿，人逃走后就没有追上去。
他走过来蹲下给两人把脉。“怎么都是血气缺失的征兆。”
楚留香揽着姬冰花的手有些发抖，心脏砰砰的跳。“是姬家的秘药。麻烦薛庄主给我们找个房间。”
姬冰花见楚留香主动解释，就跟着点头认下了秘药的事。
薛衣人答应下来。他看了眼屋内乱七八糟的衣服，再有刚才客人在家里遭到刺杀的事，简直是成倍的糟心。“姬家主，笑人呢？他怎么没在这里。”
姬冰花舔了下嘴唇，好渴。“捉迷臧，躲起来了。”她不太确定最后拿一下有没有打中头领，但能确定的是薛笑人就是头领。此时血气缺失的情况应该跟他们差不多。危险和收益成正比，没吃亏。
没有让薛衣人看到头领是薛笑人的直接证据，两人不方便说出自己的怀疑。薛衣人将两人安排在了一间房内，就离开了。
薛家的客房装饰很简单，颜色也是偏灰黑色。看来没考虑过会有女客过来的情况，或者说进了薛家庄男女都一样。
姬冰花坐床上喝着糖水，旁边还有一个放过盐水的空碗。“为什么是一间房。薛家庄客人很多？”
楚留香同样端着一碗糖水，碗里还有两个鸡蛋。其中一个鸡蛋本来是姬冰花的，但她没胃口。也不知道薛衣人对厨子说了什么，要的糖水变成了糖水煮蛋。“你忘了你在石门楼前说的话了？”
姬冰花喝糖水的动作一顿，放轻了声音转移话题。“你说薛庄主做什么去了？”
楚留香看了眼精神不振的姬冰花没有调侃，顺着她的话答道：“找薛笑人，顺便教训人。”
找薛笑人和教训人是两件事。如今薛家庄的就似一个漏勺，是个人都能进来逛一圈再走。薛衣人再醉心剑道，也会出面管理庄上的俗事。
“姬家主，小冰凌花？”没有得到回应。“姬冰花！”
“嗯？”姬冰花道：“什么事。”
楚留香伸手在姬冰花面前晃晃，发觉她真的在发呆好笑道：“你在想什么？”
姬冰花叹气道：“所有人都以为我的暗器不能连续放，必须隔上一盏茶的时间。现在暴露了真实原因。啧，我在想对策。”
楚留香对姬冰花的暗器很好奇，不明白为什么连续放身体会变得虚弱。不过这跟‘百宝箱’一样是姬冰花的秘密底牌，楚留香没有去问。
“还有一件事。”姬冰花揉着额头道。
楚留香看她神色凝重，道：“你是想说小火神。”
姬冰花跟着薛笑人走的时候，对楚留香用口型比了个火字。小火神在不该他来的时候来了，放的火在不该着的时候着了。
“不是。”姬冰花现在不在意小火神了。“我跟薛笑人玩捉迷藏，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她不能输。没人知道一个装傻装小孩的成年人会问什么。
特别是成年人会把傻子和小孩的行为主观化的，用他们正常的想法进行极端想象再加工。
楚留香道：“……”他怎么觉得姬冰花今天活泼了不少。“我去把碗收拾了。”
“他就是薛笑人。我在头领身上闻到了我的兰花香。”姬冰花道。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相当于是说，姬冰花已经证实了薛笑人的身份。
楚留香早有怀疑因此惊讶都是关于姬冰花怎么知道这件事。姬冰花说她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给薛笑人身上留下了香。
“我记得你说过朝廷的人也在这里。你准备交给他们处理？”
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有好人和恶人。单以阵营来看人的善恶，实在有失偏颇。所以楚留香心里对朝廷没有偏见。
姬冰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今天这么好的时机，‘宅子’的人居然没有出现。”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能在薛家庄戳穿薛笑人的真面目，对新常平来说绝对是一件省去后顾之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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