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合作get
叶鸣玉偏了偏头，看着嫦娥认真的神色，肃然：“杨戬。”
“啊……”嫦娥想起白天的时候两个人相遇的景象，小声嘟哝：“我看未必是讨厌吧。”
“啊？”叶鸣玉没听清。
嫦娥把自己的话吞了回去，顺着叶鸣玉的话头点点头：“是挺讨厌的。”
叶鸣玉表示非常满意。
怎么会有神跟下了凡还对她不闻不问的呢？即便是自己有事儿，也要至少抽空来看看吧。
叶鸣玉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浅浅“嘁”了一声。
人间的店面装修了差不多有半个月，就变得有模有样的了。
叶鸣玉见店面雏形已定，便带着嫦娥返回广寒宫。
她要跟着嫦娥去广寒宫的后山选料，然后再去找一个从来没有拜访过的神。
先前，她跟杨戬了解过。听说她因为跟姐妹们合不来，常年没有出过远门，跟嫦娥差不多，都是宅女。
但是，虽然她本人没有出门，她的业绩却总是稳居上风。
这一切都归功于她的香料。
就像人间各有所长一样，天庭的各神仙也各自有自己的产业优势。香料本身就是一个万金油产业，谁都可以做，于是在这样万金油的行业下，质量就成了唯一的筛选标准。
这位的香料很神奇，明明是手工打磨，却十分精细，上脸也柔软好推开，即使是在叶鸣玉自己的时代，都是大牌才有的品质。
妥妥是仙中香奶奶了。
这样厉害的人，享受的资源也是顶级的，哪怕不能把技艺全部学到手，也一定能向她学到点什么。
叶鸣玉敲开了五公主的门。
嫦娥有些担心：“五公主一直身体不是很好，这样会不会太打扰到她了？”
叶鸣玉微笑道：“身体不好就会需要快乐，你给她带来了月间茶和月间香，她帮助你精进制香技术，这是良性循环。”
不一会儿，叶鸣玉就听见了铜门内传出的两声咳嗽。
铜门缓缓打开，显现出五公主孱弱的身姿。
她斜斜倚在木椅，身旁一盆梨花开得正盛，有一枝桠被她微微下压，不断飘梨白的花瓣。
天宫的美人很多，五公主也不例外。
她的美不同于嫦娥，透着一股惹人怜惜的病弱感。
她的肤色是纯净的白，却也非常自然，眼底常泛泪花，淡粉色的纱衣松松垮垮地笼住她瘦削的身体。
她们方才在门外听到的咳嗽声就是五公主的。
五公主掩帕咳嗽两声，咳得梨枝乱颤。
“青玄殿内空处极少。”五公主细声，向二人示意了主殿的位置，“二位随意坐即可。”
叶鸣玉体谅嫦娥脸皮薄，自己擦了凳子上的两块空处，拉着嫦娥一起坐了。
五公主看着叶鸣玉，微微一笑：“听闻土地娘娘今年做出了很大的成绩，本宫身子一直不适，未来得及道喜，先在这里补上了。”
叶鸣玉纵横商场多年，知道这是客套话，也就客套回去：“殿下过言了，一点毛毛雨罢了，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五公主端着标准微笑，又转向嫦娥：“广寒爱卿，听说你最近有点新的进展，怎么样了？”
叶鸣玉扬了扬眉。
她跟嫦娥下凡也就是前一个元月的事情，没想到啊，五公主足不出户，还常年病弱，消息却如此灵通。
嫦娥也是个聪明人，听出了五公主的试探之意，但她不擅长应付，无助地转向叶鸣玉。
叶鸣玉了然于胸，调整了下坐姿，直接道：“是的，公主，此番我与广寒前来，也是想向您请教一些这产业上的经验。”
五公主笑着又咳嗽了几声，连连摆手：“爱卿言重了，我不过是随便做些小东西。”
叶鸣玉说话从来让人舒心，青玄宫内不时传出笑声。
知道五公主知晓信息后，其实叶鸣玉就轻松了很多。
既然五公主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就说明知道她二神的来意，还愿意放她们进来，就说明也想跟她们谈一谈。
毕竟叶鸣玉最近在天庭的风声确实很大，相信不只是五公主，在幕后仍有很多神仙蠢蠢欲动想要与她合作，只是仍然在观望期而已。
跟她们交谈，简单了解了情况后，五公主领着叶鸣玉和嫦娥去了后殿。
一进后殿，叶鸣玉眼前一亮。
五公主的后殿，堆放着整整齐齐的石磨。
五公主垂手，摸了摸。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诀窍。”她道，“第一道，是我亲手将原料用面杖碾碎滤汁，尔后，将辅料放入石磨，过三遍磨后即可取汁。”
叶鸣玉凑近了，看了看石磨上的痕迹：“然后混合在一起吗？”
五公主摇摇头，缓缓比了个五：“要至少拿五层纱布层层过滤，滤到最后十分纯净为止。”
叶鸣玉有些被震撼：“五层？先混合再过滤吗？”
五公主掩帕微微一笑：“分别过滤五次，再混合。”
五次、五次，那就是十次。
工序如此复杂，难怪品质堪比大牌了。
嫦娥则挨在被震撼的叶鸣玉身边，仔细地拿小本本记好。
五公主看着叶鸣玉放大的瞳孔，掰着手指又一个个给她算：“还有腌棉花、调配方、着色……”
一番操作猛如虎，直到叶鸣玉踏出了青玄殿，都还是晕晕乎乎的。
原来制胭脂水粉一类的那么难！
嫦娥一本正经地拿着自己的笔记看，还在一道程序一道程序地记。
叶鸣玉制止了她。
嫦娥疑惑道：“怎么啦？是五公主的法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叶鸣玉斟酌道，试探交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程序下来，要花费多少时间？”
嫦娥陷入沉思。
叶鸣玉抱臂：“而且，如果按照她那样我们自己再复刻一个，又要花费几万神元，挺冤的。”
“那怎么办。”刚才还兴高采烈捏着笔的嫦娥蔫巴了，眼睛里噙着泪花：“难道我们努力了那么久，就泡汤了吗？”
“谁说泡汤了？”叶鸣玉挑眉。
看着嫦娥垂头丧气半晌，叶鸣玉伸手擦掉了嫦娥眼角的泪花。
“我有办法。”叶鸣玉单手捧着嫦娥的脸，勾了勾嘴角：“就是，在收益上，你我可能要做出一些让步。”
叶鸣玉的办法，就是跟青玄宫合作。
她已经看出了青玄宫有合作的意图了。
神仙也跟人一样，牵扯到了利益总是第一个为自己考虑。不会有神单纯因为别人好奇就领着进后殿，更不会有神因为别人好奇就仔仔细细地解释自己的工序。
青玄宫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叶鸣玉了解自己的运作方式，以谋求合作罢了。
因而，表面上看，是叶鸣玉找上青玄宫，实际上，青玄宫才是被动的一方。
叶鸣玉完全可以拿着收益的砝码去跟她谈。
既然工序如此复杂，又有有经验的工坊愿意做供货，何乐而不为。
让出一部分利益，去谋求更大的利益，是叶鸣玉喜欢干的事。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无风险的投资。
叶鸣玉把合同带到了青玄宫。
五公主闷声咳嗽半晌，细细阅过。
“两成。”五公主抬眼，“我料到了。”
叶鸣玉颔首：“您懂就好，广寒宫主经营，分五成，我投资占三成，两成已经是我们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五公主微微笑道：“我已经很满意了，身为后来者，少分点也没什么。”她合上合同，从桌上取了一袋什么过来，交到了叶鸣玉手里：“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合作愉快。”
临走时，五公主叫住叶鸣玉。
叶鸣玉回头，挑眉。
五公主扶着大门，向她点头示意：“上回你们送我的香膏和茶花，我很喜欢。”
五公主其人，温柔其外精干其中，如果不是真的优秀，是挨不到夸的。
她也听出了一些画外音——
东西没问题，就看怎么经营了。
五公主肯跟她们分两成，其实也是出于两方面考虑。
第一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少合作一些，若是亏了也亏不走多少，更何况原料也不用她自己出，都是叶鸣玉负责出钱采购。
第二，广寒宫后山的原料很金贵，潜力谁都看得出来。
叶鸣玉沉思过后，点头：“好。”
她马不停蹄又带着嫦娥去找凌霄殿重新批通行证，火速下凡。
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广寒小铺很快就已经装修好了，且现在门前围着一大堆早已蠢蠢欲动的少女妇人们。
叶鸣玉拍了拍天蓬元帅，扔给他一盒月间茶：“可以啊，那么快？”
天蓬元帅嘿嘿笑道：“哪里哪里，要不是显圣真君帮忙，还得有些时日呢。”
叶鸣玉一愣。
杨戬？
他下凡不是为了自己的事儿吗？怎么就跑广寒小铺来帮忙呢。
百无聊赖地啃了一口苹果，叶鸣玉的脑中浮现出那日杨戬云淡风轻的态度来。
冷哼一声。
呵，还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正想着，忽然嫦娥放大的美貌出现在眼前。
嫦娥眨巴眼看着她：“哎呀，你笑得好甜啊，在想谁啊？”
叶鸣玉久违的有点脸红，张口正要解释，突然远处传来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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