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收获

张布直直地盯了邹巧丽片刻，又用冒火的眼光看了王者风几眼，突然一挥手冲身后的人说道：“丁书记在这里，你们几个还傻愣着干什么，赶快表示一下

        身后四人一起弯腰，齐声喝道：“丁书记好！”

        王者风差点忍不住大笑，张布学什么不好，非要跟香港片学黑社会。国内不比香港，根本就没有黑社会成长的土壤，装得倒是有模有样，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乌合之众。他心中仅有的一点担心全部消失不见，冲张布挥挥手说道：“张布，戏也演足了，面子也有了，你可以离开了……”又看了邹巧丽一眼，“把无关的人都带走，别妨碍我们吃饭的心情。”

        邹巧丽见王者风突然换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来迟疑的脚步更加踌躇不前，她看看张布，又看看王者风，眼中的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王者风，对不起……”

        “你能过得幸福，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我们没有相遇之前是陌生人，结束之后，也就重新再做回陌生人吧！今天的相遇是个误会，既然是误会，现在说清楚了，一切就这么过去最好了……”邹巧丽迟迟一句解释也没有，她有这样一个势利的姑妈，又找了张布这样一个男朋友，王者风突然之间意兴阑珊，连指责她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不管错在不在于她，她现在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他再抓住过去不放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放手。

        阳光斑驳洒在王者风的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落寞而决绝，还有一股淡淡的萧索……

        张布、邹里红和邹巧丽走了许久，丁亥还是脸色不善，背着手在院中转来转去。张建新最没有心思，不一会儿就追问王者风有关邹巧丽的事情，王者风不肯告诉他，他就死缠着不放，让王者风不由感叹，谁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大龄男青年也很有八卦的潜质。

        又等了一会儿，见丁亥慢慢平息了怒气，王者风才凑过来，嘿嘿一笑说道：“丁书记，我们才来兰谷县几天？人家可是呆了好多年了，再说，刚才人家不是叫了几个人一起向我们问好了吗？”

        丁亥忍俊不禁，笑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跟我遮遮掩掩的，我以前是记者，一直搞文字工作，还不知道你想劝我不急着和他们对抗？有什么话你就明说，真不明白你怎么回事，兰谷县还藏着一个女朋友，也不早说，还被张布抢走了，真够窝囊的！”

        王者风没心没肺地摇头叹息：“天要下雨，女朋友要跑人，谁管得了？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可以经过努力就能做到，有些事情再费心也没有办法，比如女人心。我和她姐姐谈了恋爱分手了，现在她跟了县长公子，等于攀了高枝，得了幸福，我总不能死缠烂打，非要人家跟我这个穷小子过穷日子不是？”

        话虽这么说，王者风心中还是隐隐作痛，自始至终，邹巧丽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难道以前她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谎言不成？以前总见男人负心，其实女人绝情时不比男人差上多少。

        丁亥看出了王者风多少有点失落，知道年轻人对待感情的事情，一时想不开也可以理解，就开玩笑地说道：“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听我说小王，明州我认识许多有钱有势的人，有不少是有女儿的，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也有一些，到时看哪个合适给你介绍一个，不比兰谷县的这个强？移情别恋的女人不要也罢，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话间，黄海总算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原来他弄了满满一袋子口蘑和蕨菜，人累得脸色惨白，差点虚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嫌少，实在挖不动了，累死我了……能值10块了吧？”

        王者风说不出话来，不知是该感慨他的纯朴和认真，还是该心酸他为了10元钱的卖力付出！他急忙一把接过麻袋，沉甸甸的足有百十斤，差点没有接稳，多亏了张建新在旁边帮了一下手才拿住。王者风拍拍黄海的肩膀，从身上翻出20元塞到他的手中：“谢谢你，老兄，辛苦了。”

        黄海捧着20元，一时间没明白怎么回事，连喘了几口粗气才醒悟过来，急忙脸红脖子粗要把钱还给王者风：“说好了10块就10块，又给20块算个什么事？我挖得少，不够30块钱的，这不行，太多了。”也不清楚黄海是按什么算的帐，难道说在他眼中一麻袋口蘑和蕨菜就值10块钱？

        王者风也没跟他客气，使劲一拍他的手：“给你就拿上，以后我还找你干活，这下行了吧？我说黄海，村民都不知道张布让他们挖口蘑和蕨菜做什么用吗？”

        “知道，多少知道一点，卖钱呗！”黄海收了钱，简直对王者风客气得不得了，差不多点头哈腰地回答，笑得满脸开花。

        “那你们就免费替他出工出力？”

        “也不完全是，张布也给点钱，不过让村干部分了，到不了我们手中。还有只要出力挖了野菜的人家，收提留的时候，村里都减免一部分，也算是给了点补偿。咋说呢，大家都知道人家拿去卖钱，不过咱们没这个本事，也不知道卖到哪里去，所以就这一身力气，闲着也是闲着……”也许是20元钱起的作用，黄海话特别多，说个没完，让一旁的丁亥听了对张世平父子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不但骄横霸道，还假公济私！

        王者风倒不是不想多给黄海一点钱，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谓救急不救穷，要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贫穷，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不是靠施舍。施舍带来的后果只能让他们产生懒惰的想法，不费力气得到的金钱可以让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转眼变成狡黠、贪婪的小人。后来在折江省一处贫困山区发生了地震，各地人民踊跃捐款，赈灾款和各项物资远超当地损失数倍，农民不但一下子由土坯房住上了国家免费提供的砖瓦房，而且还哄抢物资，将大量的方便面藏在家中导致发霉，也不让因为抢险救灾而累倒饿晕的解放军战士吃上一口。此事一经传出，曾让一位极有为名望的人也忍不住下了评语：“穷山恶水，泼妇刁民！”

        其实如果真要完善好激励制度，制定一个人人遵守的规则，将农民的热情激发出来，还是可以迸发出极大的生产力。王者风心中的想法渐渐成型，回去的路上，丁亥见王者风一脸深思的样子，忍不住问他：“小王，又有什么点子藏着不说，是不是在打口蘑和蕨菜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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