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能屈能伸

二毛沁儿手拉手跑上城墙高处，皆是气喘吁吁，二毛看着沁儿那沾满汗渍的大花脸，噗嗤一笑。

        此时，落日余晖，整个锦州城沐浴在一片霞光之中，时不时燃放的烟花，让这一幕繁华又美丽。

        二人已经坐下。二毛：“怎么样，这里是不是特别美？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看着这繁华的大千世界，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尽情快乐地生活，人生苦短，岂能辜负？”沁儿因为之前喝了酒，此时已经有点醉了。沁儿点点头，傻乎乎地附和，“嗯，人生苦短，岂能辜负。”

        二毛哈哈一笑，“你真的懂吗？”沁儿看看二毛，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点头，又茫然地摇摇头。二毛看着她，颇为感慨，“你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高贵遥远的玉人仙吗？”沁儿却打了个酒嗝来回答他。

        这时，二毛看到自己跟沁儿拉在一起的手，心又砰砰跳了起来，刚想要握紧，沁儿却放开他的手，面向他，双掌在胸前虔诚地合十施礼。沁儿已经醉得口齿不清，“今天……开心……谢谢……”

        二毛瞧着沁儿红扑扑的小脸蛋，心跳漏了一拍，他平静了下自己，把沁儿的头掰向前方，自己也正襟危坐，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远方，烟火四散。

        黄昏时分，二毛背着一麻袋菜，和沁儿走回极妙坊，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亮，那极妙坊的水榭楼屋和湖面的花船，纷纷亮起烛火和灯笼，绚烂美丽，犹如幻境。

        二人感到惊喜，正在欣赏之际，领家手持竹板，带着一群小厮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二毛痞子一般不屑一顾地笑，沁儿醉醺醺眯着眼睛看领家。

        领家大怒，“我说怎么一下午找不着人，你这个臭小子，竟敢私自把姑娘带出去，万一要出了什么差池，你想害死我啊？”

        沁儿醉态酣然，连忙帮二毛解释，“不怪他，是我求他带我出去的，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这时，王嬷嬷端着一套洗漱用的香粉花瓣从旁经过。领家伸手招呼，“王嬷嬷，快把仙子带走，好好梳洗打扮，有人要见她，看着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咱们可千万别出什么篓子。”王嬷嬷闻言立刻紧张地道，“是。”

        沁儿不开心，醉醺醺反抗，“我……不去……”嬷嬷拉住沁儿，“姑娘，您这说什么胡话呢，快跟我走吧。”沁儿不得不跟着王嬷嬷离去。

        二毛看着沁儿离开，眼神中有担忧。领家这才发现，沁儿喝醉了，真是火上浇油。领家一下揪住二毛耳朵，“还喝酒了！你这个小贼皮，是不是图谋不轨，想要占便宜？”二毛本来还笑嘻嘻的，听到这话恼了。二毛甩开领家的手，“我说领家，我二毛虽是个低贱小厮，可也向来一身正气，纯洁善良，对姑娘图谋不轨，占姑娘便宜，那可是你的专利。”

        领家气地两眼冒火，“你说什么，你这个小兔崽子。”领家招呼周围的小厮，“打，今天非把他腿给我打断不可！”小厮们呼啦啦扑了上来，二毛一阵夸张惨叫，“救命啊，出人命啦，领家又又又又打人啦！”领家见状急急喝令，“把他嘴堵上，别让坊主听见。”二毛已被小厮们制住。一个小厮扯下一条腰带塞进二毛口中。领家四处看看，没有惊动顾客，这才放下心来。领家阴狠看着二毛，“能叫唤是吧，那咱换个地方，我让你叫破天也没有用。”领家对小厮们阴阴一笑道，“拉去后厨。”

        后厨内，众人正忙碌地热火朝天，锅碗瓢盆煎炒烹炸的声音轰轰直响。领家走了进来，身后，那群小厮拽着二毛的四肢把他抬了进来，噗通扔到一个灶台前，扯住胳膊把他按跪在地上。

        周围正在工作的人都停了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这边。领家见状一声吼，“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好好做饭，若耽误了哪位贵客，我饶不了你们。”

        众人悻悻然，转回身去继续忙碌，但眼角余光却继续偷偷关注着这边。二毛一脸不忿。领家冷冷一笑，上前拽出二毛嘴里的腰带扔在地上，“小兔崽子，你不是爱喊么，我让你今后再也喊不出来。”领家说着，从旁边的灶台上抓了一把红辣椒，在手中掰开揉碎。

        二毛惊恐地看着他，“领家，我错了，我错了……啊……”领家走上前来，恶狠狠把辣椒塞进了二毛嘴里。二毛呆愣一秒，嗷一声窜了起来，力大无穷挣脱了周围的小厮，接着，就看他嘴巴整个红肿起来，继而蔓延到整个脑袋。二毛拼命把辣椒往外吐，鼻涕眼泪齐飞，痛不欲生。

        小厮们瞧他这糗样哈哈大笑。

        领家得意抱胸，“小王八蛋，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嘴贱。”

        二毛痛苦喊叫，“水，水，水……”二毛到处找水喝，领家，“谁也不准给他水。”

        二毛冲到水缸前，一个小厮把水缸挡住，二毛冲到一个水盆前，一个小厮把水盆端走，急的二毛跑到一口锅前，里面的开水正在沸腾，还好他及时理性停住，倒是冲过来盖锅盖的小厮被二毛一推，一手摁了进去惨叫不止。

        领家得意地看着他，嘿嘿冷笑。

        这时，二毛忽然看见旁边的大鱼缸，喜出望外。

        领家大吼，“那个不能碰！”

        二毛已经一猛子扎了进去，上半身进去，下半身还在外面。二毛痛快地喝了个够，待他缓下来，却忽然发现自己眼前竟有一双大眼睛正在死死瞪着他。二毛吓得一个激灵往后一退，接着，就看一条半人高的大鱼从水中腾跃而出，飞到半空之中。

        二毛和一众小厮当场惊呆，随后，那大鱼坠落下来，二毛赶紧上前抱住。

        领家怒不可遏，挥手比划，“那可是珍贵无比的东海神鱼，价值万金，赶紧把鱼给我放回去，放回去！”

        小厮们一窝蜂冲过来，但地上全都是水，再混上菜叶子豆油什么的，众人纷纷滑倒，领家心急火燎，自己冲了上来，“把鱼给我！”

        二毛把鱼头朝下扔进了领家怀里，肥大的鱼尾啪啪啪在领家脸上猛抽不止，领家疼地龇牙咧嘴，却不敢放手，呼救都重声了，“快快，鱼鱼，拿拿，走走……”

        二毛憋住笑，连忙上前把鱼翻了过来，鱼头朝上。领家松了口气，一抬眼，却瞧见一张大鱼嘴就在自己眼前，接着，就把领家的脸给紧紧嘬住了。

        领家啊啊大叫着拼命挣扎，其他小厮见状连忙冲了过来，一伙儿拽鱼，一伙儿拽领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领家和鱼分开，把领家的脸拔了出来，领家脸上留下了一个鱼嘴嘬的红印儿。

        二毛用力掐着自己大腿忍住笑意。

        领家捂着脸，看着地上的鱼，焦急不已，“快快快，这可是东海神鱼，快好生放回去。”

        小厮们一听连忙去捉那鱼，鱼却砰砰砰地弹跳起来，力大无穷让人根本无法近身，领家气得要命，自己一个猛扑骑了上去，使出吃奶的劲儿终于把大鱼驯服，抱了起来。领家长出了口气，总算安下心来。

        突然，迅雷不急掩耳之际，大鱼嗖地一下从领家怀里滑溜溜地窜了出去，紧接着从窗口飞跃而出。

        众人顿时愣住，领家连忙往外一看，那鱼已经噗通跳湖里去了。

        二毛钦佩无比，“嚯，厉害了，神鱼就是神鱼，果然不简单……”

        领家转过身来，青筋暴起双目喷火，怒瞪着二毛，“小杂种，你还敢说，都是你害的，都怪你……”二毛委屈，“啊？这明明是你扔的啊……”领家仇恨愤怒地看着他，“没有你能整出今天这些事儿吗？给我打，今天不把他打成肉泥不算完！”二毛一听，转身兔子一般飞快溜走。

        领家急急去追，脚下不慎啪叽又摔了个大马趴。几个小厮连忙上前关心，“领家，领家，您没事儿吧？”领家气急败坏地一挥手，指着二毛逃跑的方向，“追，赶紧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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