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这皇榜贴出,少说也要十天半月才有消息传回,除非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到得金耀境内,依照尹方的忠诚与萨朗的性情,这样的可能性却是极大……
想到那临近的寰公主生辰宴会,也就两日时间了,自己却是要送个什么生日礼物呢?
自己此番来得楚京,也就只身上带着一枚火凤令,其余什么都没有,连师父所赠的风吟剑,都被齐越搜了去,一路上在马车上也曾细细查找过,却是一直未见,当时是稀里糊涂,现时想起来,那马车下方应该有一暗格,正好藏放,这人心思实在是……细致。
摸了下腰间,不由苦笑,再是投缘,也总不能将这火凤令当作生日礼物送给这孩儿吧?
想了想,打开齐愈所赐那箱珠宝,拨拉一阵,忽然眼前一亮,却是从中寻出一只精致的玉锁来,捏在手中,但见晶莹碧绿,小巧玲珑,不禁侧头唤道:“你们两个,谁的女红做得好?”
秋月呆了下,答道:“春花姐姐的女红手艺在宫中是出了名的。”
春花也是点头道:“奴婢在进宫之前,一直跟着娘亲学针指,奴婢的娘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绣娘,奴婢的技艺也算是不坏的。”
端木澈笑着将玉锁递了过去,指点道:“找一段红绳来,上方做成挂绳,或系在颈上,或挂于腰间,都是可以的,至于下面嘛,做一个喜庆好看的穗子,再配上一只小香囊——这样的生辰礼物,也就蒙混过关了。”
春花拿着玉锁比划一阵,应声而去,端木澈想了下,又唤住她叮嘱道:“孩子年幼,那香囊中别放什么气味浓烈的香料,以免闻着头昏,就放些味道清淡的干花好了。”
秋月在一旁感叹道:“公主心思纤细,对寰公主真是上心,这爱屋及乌,皇上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端木澈看她一眼,哼道:“我只是觉得这孩儿可爱,可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孩子,大人的事情,跟小孩子无关的。”
秋月撅了嘴唇还要再说,端木澈已是背过身去,摆手道:“别说了,随我到太医院去,我昨日所看的那本医书上有个问题没弄懂,憋在心里难受得紧,这回要去请教下王太医。”
“奴婢实在不懂,公主怎么对那些医书如此感兴趣,再说了,公主千金之躯,身份尊贵,若有需要,直接传王太医过来便是,何苦亲自跑一趟?”
端木澈笑道:“你懂什么,这个叫不耻下问,凡事只有抱着诚心诚意,谦虚谨慎的态度,才能事半功倍,卓有成效!”
当日齐愈一句这皇宫之中哪里都去得,却似是真的有所吩咐下去,已然奏效,这一路行来,宫人皆是恭敬行礼,侍卫也不予阻拦,却如无人之境。
进得太医院的大门,刚走进正堂,却见几位太医正在商讨什么,桌上亦是堆着一些医书典籍,那已然相识的张太医与王太医都在其中,一见她过来,稍微一惊,都是赶紧过来行礼。
“几位大人不必多礼,是我打扰大家了!”端木澈看了看众人,面朝张太医笑道:“怎么,今日张太医没去王府诊病吗?”
张太医拱手答道:“回殿下,王府之中派人送来口讯,说是王爷病情已有好转,欲在府中静养,不愿有人惊扰,是以下官也就不便前往了。”
端木澈点头笑道:“王爷年轻力壮,也不像是体弱多病之人——”说着,摆手道,“我昨日在医书房中见着一本古籍,很有些意思,就是太过厚重,不想借走,今日再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理我,找个小药僮带着我去就好。”
张太医正是太医院首席大夫,平日颇有威信,闻言便是招手唤来一名十来岁的小药僮,带着端木澈过去那医书房。
这太医院的医书房,主要是堆放金耀自开朝建国以来的医家典籍,高高低低,林林总总,占满了整个房间几大排木制书架,端木澈这里走走,那边看看,随意抽出查阅,或立或坐,边读边叹道:“一篇读罢头飞雪……”
见她兴致高涨,随行的秋月与那药僮也不敢打岔,一直在门口候着,直到天色灰暗,日头西移,才终于忍不住唤道:“公主,时辰不早了,随奴婢回宫去吧。”
“着急什么,我还有些问题要请教几位太医呢。”端木澈将书卷合上,放回原处,随着他们走出屋子。
这医书房离那太医院正堂尚有一段距离,端木澈漫步走着,不时向随行药僮询问那各处屋舍的名称用途,那药僮知她身份尊贵,自然是详细解说,什么听差处、署事所、土地祠、药王庙,都是无一遗漏,娓娓道来。
待得走到一处幽静巷前,药僮却是停步不前,急急行礼道:“前方无路,请殿下止步。”
端木澈朝前看了一眼,笑道:“明明是一处宅子,怎说是无路?”
那药僮面色微白,嚅嗫道:“那宅子,那宅子不吉利,院使大人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端木澈挑一下眉,微微眯眼道:“不吉利?什么意思?”
药僮见她直直盯着自己,犹豫一阵,方才小声道:“那宅子曾经闹过鬼,请过高僧来做过法事,总算是镇下去了。”
端木澈呵呵笑道:“这世界上原本没有鬼神,有的,只是人心中的痴念与妄想罢了——”说着,忽然指着那药僮身后,眼眸睁大,面带讶然道,“咦,你背后怎么有一只人手,就要摸到你的脖子上了?”
那药僮惊呼一声,吓得一下子跳起来,猛地窜出去一大步。
端木澈拍手笑得开心,秋月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却见迎面走来青年男子,约莫二十来岁,身着太医服饰,此时一把扯住那药僮喝道:“你做什么,如此莽撞!”
药僮委屈道:“我……”
端木澈走了过去,笑道:“这位大人莫要怪他,他说这宅子闹鬼,我一时诧异,跟他开了个玩笑。”
“下官见过殿下!”那青年太医看着眼熟,应该是方才在正堂里看见过的,好像是姓孟,只见他俯身行礼之后,起身看了一眼近前的屋舍,神色黯然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宅子是下官先师李太医的住所……”
“李太医?”端木澈想了下,问道,“我往日倒是听说过,可是那位以针灸神术闻名的老太医?”
那孟太医敛容道:“正是。”
“已经仙逝了么,真是可惜。”端木澈叹息一声,见得他面色有异,欲言又止,不由低声问道,“李太医什么时候逝世的,那僮儿怎说宅子闹鬼?”
孟太医怔了一下,凝望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坦然明澈,仿佛有着莫大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接下话去:“先师,是心怀歉疚,在屋中……自缢身亡。”
“自缢?”端木澈面色微变,见那孟太医深深一辑,正欲退下,赶紧唤住,柔声道,“孟太医,请留步,我初习医术,对于这一代名医十分敬重,实在想象不出李太医名扬天下,却是因为何故生出自绝之念?孟太医为人弟子,想必知晓详情,可否告知一二?”
孟太医摇头道:“先师品性清高,平日悉心教授,却从来不与座下弟子说笑,这其中原委,下官也是不明,只记得先师在逝去的前几日,不喜说话,愈加孤僻,喃喃念得几句,后来就出事了。”
端木澈好奇道:“李太医,他念了几句什么话?”
“先师说——”孟太医回忆一阵,答道:“原话下官不记得了,这大致意思便是,他没有想到,会闹出人命来,实在是对不住那女子……”
端木澈垂下眼帘,叹气道:“李太医已然年迈,只怕是在诊病之时出了纰漏,若是无心之过,也实在不用如此。”
孟太医也是叹道:“下官也是如此猜想,辅政王爷却说不是……”
齐越,怎么又是齐越……
端木澈微微一惊,问道:“这和辅政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孟太医答道:“先师与王府关系甚笃,临终之前曾留有一封书信,写明是交由辅政王爷亲启,先师逝世当日,书信便是被院使大人亲自送去辅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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