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清儿答应一声,疾步朝房门处走去,刚要去栓上门插,那房门却是被人猛然推开。
“皇上,请留步!”齐越在后面冷声叫道。
齐愈站定,看着眼前背对自己的长发女子,那一身火红,夺目惊心,纤细的身形,却是有着丝丝熟悉。
“你是谁?”
齐越镇定答道:“她便是火象公主,端木澈。”
齐愈紧紧盯着那人,沉声道:“听说公主殿下玉体微恙,朕过来看看,朕这皇弟没把公主照顾好,是他的失误……”
“与王爷无关。”端木澈心中一动,在面上轻轻一抹,轻笑一声,缓缓转身过来。
“啊,你……”齐愈惊呼一声,瞠目结舌。
而一旁的齐越,却是面色发白,攥紧双拳,眼中炙焰滔天。
仿佛经历了千百年之久,那一张绝色容颜,终于再一次呈现在两人面前。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美目顾盼,巧笑倩然,一头如墨青丝随意披散在肩上,更衬得面上雪肤玉肌,莹光流致,再加上一身火红颜色,整个人就像艳阳映照下的一株朱色牡丹,丰姿华美,仙丽冠绝。
“洛儿……”齐愈仿若又看见当日宫庭夜宴之上,那明艳无端的女子,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朝着她伸出手去,叫道,“朕是在做梦吗?你没死,你又回来了!”
“你……”一旁的齐越咬紧牙关,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端木澈恰在此时收敛笑容,端正面色,朝着齐愈福身行礼,口中低低称道:“火象端木澈,见过皇上。”
“不对,你明明是洛儿,怎会变成火象公主?还有,你的嗓音,怎么变成这样?”齐愈轻声道,似是难以置信,竟忘了相扶。
端木澈收回手来,低声道:“这嗓子么,昔日被人下毒,险些给毒哑了,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了。”抬眼望他,却是笑道,“小女子不是什么洛儿,皇上认错人了。”
齐愈愣了一下,碍于天子身份,总算有几分自持,朝她上下打量,喃喃道:“这眉眼五官,生得更美了,是洛儿,分明就是朕心心念念的洛儿……”转过头去,瞪着齐越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朕闻讯而来,你还打算将此事隐瞒到什么时候?”
齐越却是不说话,似乎已经忘了周遭一切,只死死盯着那久违的玉雪娇颜,贪婪地看,看得目不转睛,看得如痴如醉。
还是端木澈自己开口道:“皇上,我是王爷从边城战场上抓来的人质,准备羁押在楚京,作为停战议和,牵制火象的筹码,跟那个辅政王妃,确是两人,请勿混为一谈……”
“凌宇洛?端木澈?朕不会认错,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会分饰两角!你们两个,当朕是三岁小孩吗?齐越,你还要骗朕到什么时候?那王妃墓中之人,到底是谁?!”齐愈低吼着,一连串发问,眼中已有怒意,天子之尊,全然展现。
暴躁的狮子,自然有人去安抚,端木澈见得解释无用,也不再多说,朝着那跪在角落之人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抚一下脸颊,对着那两人懒懒道:“我有些困,想睡一会,你们可以出去吵不?”
齐越终于出声:“皇上,请移驾去外间说话,洛今日累了,让她好好歇息吧,这事情原委,臣自当向皇上解释清楚。”
齐愈闻言迟疑下,看着眼前佳人,不舍移步,齐越眼露坚持,握住他的手臂,暗中用力,将他轻轻架起,出门之时,不忘回头叮嘱一声:“清儿,好好侍候。”
清儿低头称是,眼见两人去得远了,那院子里的人等也是随之散去,这才喘了口气站起身来,两步过去,将房门紧紧关上,拍着胸口惊呼道:“可真是吓死我了!”
端木澈见状笑道:“有什么好怕的,皇帝也是人,也是生着一只鼻子,两个耳朵,又不比寻常人多点什么,怕他作甚!”
低头拾起地上的面具,却是微微皱眉,自语道:“这个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齐越对那皇帝说了些什么,两人离去之后,再不回转。
大半日过去,直到晚膳过后,齐越才又过来,一进门,那阴沉的面色,紧绷的身躯,却是将清儿吓了一跳。
端木澈正靠在软榻上,跟刚刚混熟的猴儿小白玩耍嬉闹,一见他进来,也不惊讶,只淡淡道:“王爷有事吗,我已经准备就寝了。”
齐越一声不吭,一步过来,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骗我?”
这一下动作,力道并不重,怒气并未传递过来,却只在他眼中闪耀。
“齐越,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端木澈低头看着那握在自己腕上的大手,冷声道,“放手,别逼我动武,虽然……我打不过你。”
齐越吸一口气,轻轻放开,下一瞬,却是勾起她的下巴,四目对视,声音晦涩道:“之前我一直盼你揭开面具,你却说需要药水配合,为何今日竟是……在别人面前,轻易便能摘下?”
端木澈拍下他的手,蹙眉道:“我怎么知道这面具如此怪异,竟是不耐于水,不过就淋了点雨,洗一个澡,它便自己掉下来了,却真是天意……”
“天意……”齐越微微错愕,低声道,“真是凑巧,而非你故意隐瞒?”
端木澈轻笑道:“我瞒你做什么,这面具都戴习惯了,我还真舍不得摘下来,而且那个皇帝看起来怪怪的,我何必惹是生非?”
“皇上是心怀故人,不能自已……”齐越直直望她,眸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又轻笑一下,道,“也罢,取了面具总是好事,你好生歇息吧,我明日再过来看你。”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端木澈心中直觉不对,这个人,是这般轻易放弃的么?
这一夜,倒是睡了一个好觉,一觉即到天明。
次日天色刚亮,清儿便进来禀告,说是王爷来了,已经在院子里等候。
端木澈刚刚梳洗完毕,想到昨日的一丝疑虑,便是唤她将人带进屋来。
齐越看起来精神不坏,进屋问候几句,便是朗声道,“我带来一样东西给你看。”
那声音,清朗醇厚之中,带着一丝莫名愉悦,让她心中微怔:“什么?”
齐越从袖中取出一物,竟是个长条形的盒子,递给她,微笑道:“既然面具已经摘下,那么,你该看看这个。”
看他那自信满满的模样,这里面却是装了什么?
端木澈定了定神,接了过来,打开盒盖,微微愣了一下,却从里面取出一个画轴样的物事来,抬眼看他,不解道:“这是什么?”
齐越眼含鼓励道:“你打开看看,看过便知。”
一副画而已,应该也构不成什么危险。
端木澈拆开系于正中的绳带,将那画轴缓缓展开,眼眸却是随之骤然睁大。
那画上,却是一名绝美女子,白衫如月,长剑胜雪,亭亭玉立于百花丛中,那飞扬的神采,便已令得周围一切都是黯然失色。
“这是我的妻子仅存的一副画像,连她自己应该都没有见过……”齐越叹一口气,低声道:“当日选妃盛宴,几位太妃却是安排了宫中画师隐在暗中,将比试才情的情景绘画记录下来,过后封存,直到两年前我偶然得知,才从宫中取了出来。”
端木澈没有作声,只是仔细看着那画上之人。
齐越取来妆台上的铜镜,又递了过去:“你看看你自己的容貌,再看看她,这世上相貌相似之人甚多,却做不到这般全然入扣,一丝不差——你现在,还要否认你是我的妻子,否认你是凌宇洛吗?”
端木澈收起画轴摇了摇头,见他面露喜色,不觉冷笑道:“要真想让我信服,下回拜托你拿点更为有力的证据出来吧,话说这样一幅画,不用半日,我也能画得出来,只是像与不像的问题。”
“你!”齐越俊目微闪,沉声道,“就算半日能够作画,墨迹恐怕都是未干,而这旧作痕迹,微黄颜色,以及梅雨时节受潮的印记,岂是能够随意捏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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