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山下奉文的初战

　　石原莞尔不愧是了解日军的狐狸精，他的预言很快应验了，由于日苯驻诸夏国驻屯军得到增援后实力大增，军中的大小蠢猪们蠢蠢欲动，天天搞事情，终于捅了马蜂窝。7月11日，日苯政府增兵华北声明后，夜21点40分，日军中央部发出“应第一号”应急动员令，同时日军参谋总长下发“临参命第五十七号”命令：在朝鲜的第二十师团发往诸夏国华北，通过“满洲国”国境后归属诸夏国驻屯军。驻扎朝鲜担任警备的日军第二十师团师团长为川岸文三郎中将，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其部步兵第三十九旅团下属步兵两个联队；步兵第四十旅团下属步兵两个联队。15日夜，驻朝日军第二十师团召集各部队长进行训示，并指示熟读会议颁发的《对中国军作战法》等资料。夜11点从平壤乘火车出发前往中国华北。17日，第一列车日军开进山海关。第二十师团各部队进入华北后，分别在山海关、秦皇岛、唐山等地下车集结，因为天津宿营地不足以及秘密匿藏于铁路沿线对将来军事行动比较方便。川岸师团在7月18日到达天津后，下午4点趋往天津偕行社日驻屯军司令部，报告了师团状况。第二十师团兵力9804人，战马1741匹。下辖步兵旅团司令部配有无线班，有五号无线电机３台。步兵联队包括本部、3个步兵大队、1个步兵炮中队、1个速射炮中队及通讯班。步兵大队包括步兵3个中队、1个机关枪中队（重4挺）和大队炮小队（九二式步兵炮2门）。步兵中队则由3个小队构成，小队一般有3个分队和掷弹筒分队。一般一个中队有轻机枪八九挺，步兵炮中队有4门四一式山炮，速射炮中队有3门九四式三七炮。

　　宋明轩屈从日军的要求，于20日晨5时，命令在北平附近的第三十七师于当日开始在西苑集结，并于21日集结完毕，准备向保定地区撤退。可是此日下午2时40分，作为报复，日军集中重炮兵火力，开始向宛平城及长辛店二十九军驻军进行大规模炮击。炮击持续到晚上9时左右，致使中国军队遭受重大伤亡，宛平驻军吉星文团长负伤，而宛平城东北角望楼和东门城门望楼也被炸坏。

　　此时形势趋于紧张，日军命令至天津的驻朝第八十联队和骑兵第二十八联队急行军赴往通州张家湾，7月23日上午陆续到达。而在天津的日军驻屯步兵第二联队早在7月14日接到军部命令，从天津海光寺进发通州，7月18日到达，宿营在通州师范学校。

　　7月22日，驻守在永定河左岸地区及卢沟桥一带的二十九军三十七师撤离到西苑，接着该师部分乘火车撤离到长辛店、良乡及涿州。鉴于日军调移部队，三十七师主力部队以列车车辆不足为由，没有全部撤离。此时二十九军第一三二师独立第二十七旅进入北平，其第二旅进入固安，第一旅开始经平汉线北上。并且在八宝山地区的二十九军守军加强阵地修筑。对此，日驻屯军参谋副长于24日前往北平，25日面见宋哲元，督促二十九军如约撤离部队。

　　七七事件后，原平津之间的日军军用电线屡屡被切断，7月25日廊坊附近又出故障。日军以此为由，派第二十师团第七十七联队第十一中队护卫通信队前去抢修。下午16时30分，这批日军乘火车到达廊坊并占领车站。我守军严厉交涉，要求日军立即从车站撤离，而日军迟迟不退。至夜23时10分，诸夏国守军第三十八师第一一三旅第二二六团和日军第十一中队发生枪击，展开战斗。

　　接到急报的日军诸夏国驻屯军司令部立即下令，派遣第七十七联队主力部队前去增援，并在26日凌晨3时30分，命令在天津、唐山等地的第二十师团部队向前方移动。同时向日本国内中央部报告，并命令在天津的步兵第二联队第二大队即广部部队以保护日侨民为由，乘火车发往北平接受日军北平警备队的指挥，途经廊坊时下车，参加廊坊的救援战斗。

　　日军第七十七联队鲤登大佐指挥主力部队前往廊坊。以轻机关枪分队为先头部队，两个大队分乘列车从天津出发，26日早分批陆续赶到廊坊。广部部队由装甲车开路，乘货物列车驱往廊坊救援。26日拂晓，日军出动军用飞机开始轰炸在廊坊的我守军第二二六团阵地，随之展开地面部队攻击。第二二六团在上午8点40分撤出战场，退往通州方向。日军在此次战斗中死伤14名。

　　在廊坊的日军第七十七联队主力在我二二六团撤退后，通信兵报告“敌三个团从北平方向南下，今早发往安定方向”。鲤登于是决定马上乘车向大兴安定镇进发，欲“清除”那里的诸夏国军队。但在出发之际，日军来信报安定附近已无敌存在。但鲤登依然前往，正午赶到安定后没有发现诸夏国军队，这才返回廊坊。

　　日军广部大队乘列车离开廊坊，26日下午到达丰台车站后分乘26辆卡车，准备从广安门进入北平。诸夏国守军紧闭大门阻止日军入城，经交涉结果，诸夏国守军开门，让日军入城。当日军约过半进入时，诸夏国守军突然以*、机关枪猛烈攻击日军，日军也相应还击。结果日方死伤19人。日特务机关立即派员赶往现场交涉，谈判的结果是不使城内诸夏国军队集结，27日2时入城的日军约120人进入燕都公使馆区域内的日警备兵营，而日军在城外的残留部队不得进城。

　　在此瞬息万变、变幻莫测的局势下，“廊坊事件”和“广安门事件”成为蓄谋已久的日军扩大冲突的借口。中日双方剑拔弩张，紧张局势骤然升级。“廊坊事件”后，日军驻屯军决意攻击二十九军。26日11时，对日中央部发出“支参一第七十四号”报告：对于诸夏国军队“行使武力，进行膺惩”，“以此契机”将“事态扩大”，“恳请同意我部可随时行使武力之事”；并要求“中央直辖的航空兵团隶属我部所管”。接到报告的日参谋总部于当天回应：“要彻底膺惩，上奏等一切责任由参谋总部负责”，并颁发了“临命第四百十八号”命令“驻屯军可应必要行使武力”。又下令“临参命第六十二号”命令：（一）临时航空兵团归属在华驻屯军司令官指挥；（二）在华驻屯军司令官可使临时航空团位于满洲位置；（三）关东军司令官担任临时航空团后勤兵站业务以外及援助在华北的此等任务；（四）第三野战航空队通过满中边界后编入临时航空兵团。26日15时30分，日军燕都特务机关松井机关长代表日驻屯军司令向二十九军递交最后通牒。7月26日22点20分，津门驻屯军司令对各部队下发“支作命甲第六十号”的作战令：“我军于明7月27日正午开始实施攻击；第二十师团在廊坊及天津的主力部队集结团河村（燕都南约15公里）附近，与位于马驹桥（燕都东南约15公里）的一部部队一同进攻南苑；在华驻屯步兵旅团主力从丰台向南苑兵营西北角方向进攻，在通州的该旅团步兵第二联队向南苑东北端方向进攻，由旅团长指挥。”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日苯陆军中央部也开始了第二次动员，7月27日上午8时，驻屯军司令部以“支作命甲第六十一号”令：“由于收容日侨居民，延期攻击作战时间。”当日，在日主战派的积极活动下，日军参谋总长下令“临参命第六十四号”命令：“在华驻屯军除现有任务外，委任膺惩平津地区的诸夏国军队，以安定平津各重要地方。”同日下令“临参命第六十五号”，派遣精锐第五、第六和第十师团增援华北日军。日苯对华北的进攻作战正式开始。

　　日军第一个打击落在了通州的诸夏国守军头上，7月27日，日军第二联队接到解除在通州中国军队武装的命令后，通过通州街道，兵分两路，在来自津门的日军飞机轰炸攻击下，向诸夏国守军兵营展开攻击。守军经过激烈战斗后撤退。当时日军飞机也误炸了兵营附近的通州保安队。

　　日军七十八联队7月26日接到师团司令部命令后从唐山火速遣往天津。27日早，日军二十师团主力部队陆续乘列车发往黄村，作为前锋部队的第七十八联队第三大队在11时30分下车，奉令发往团河村附近的三合庄，途中发现守备在团河行宫阵地的中国军队。下午14时20分，日军进攻我二十九军团河行宫阵地。

　　第四十旅团的旅团长山下奉文少将是和第七十八联队一起下车的。第二十师团下属第三十九、第四十旅团。第三十九旅团由步兵第七十七、第七十八联队，第四十旅团由第七十九、第八十联队组成。四个联队中，第七十七联队在平壤、第八十联队在大邱驻屯，第七十八、七十九两联队都驻扎在龙山。7月11日下午4时30分左右，临参命第五十六、五十七号发出，命令关东军以及朝鲜军的一部出动。关东军的出兵部队是混成第一、第十一旅团，朝鲜军是第二十师团，山下旅团也要上阵了。第二十师团12日开始紧急动员，16日从龙山出发。从兵营到火车站排列着摇晃太阳旗的市民，热烈欢送。山下少将这是初上战场。不用说部下的大多数官兵也是如此。在欢送的夫人、妻妹胜子眼中，挂着军刀和手枪，带着钢盔的少将看上去还很年轻。

　　山下奉文其实是由于对二二六事变知情不报而遭到发配去了朝鲜。旅团长是个闲散职务。联队的实际事务由各联队长负责，重要事项由师团长批准决定。旅团长的工作，平时只是进行或检阅联队演习、干部演习，特别是由师团长命令举行的步炮联合演习。少将的日常生活实在是很单调的。司令部的事情和东京的工作相比，简直等于是没有什么事做。他的副官山内俊大郎大尉发现新任旅团长是个素质不错的军官。从东京乘火车到下关，从下关经过轮渡到釜山，这就是到朝鲜去的路线。在釜山，副官山内俊太郎大尉紧张地等候少将。山内大尉是前任旅团长今村均少将的副官，今村少将转任关东军副参谋长后，继续担任新旅团长的副官。山内大尉看见手上拿着将校斗篷和皮包走过来的少将，走过去敬礼，报告官职姓名后，伸手要接过少将的行李。山下少将拒绝说：“嗳！你不是我的仆人，是直属陛下的军人！那些东西让搬运工拿吧。”这使山内大尉深为敬佩。当然了，这也和山下当时的处境有关，大约在五月份，山下少将在东京时曾受到宪兵队的调查，随着军法会议审问的进展，命令山下出庭作证。少将在出发时，对山内大尉说：“山内，如果我回不来，后事要托靠你了！”口气仍然是快活的，但大尉感到了少将对他的信赖。大尉对于二二六事件简直是一无所知。山下少将平时很少谈到二二六事件，但每一谈及就说：“作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不努力赎罪可不行。”

　　现在，山下奉文赎罪的机会来了。山下只带了八十联队第三大队的一个小队先行到黄村的，师团的参谋不知道怎么编组的列车，把四十旅团旅团部及一个小队和三十九旅团的先锋大队弄一列车上，四十旅团的前锋是第八十联队第三大队主力却被扔在下列车上，更糟糕的是，第八十联队的其它大队又不是乘火车过来，他们正在从马驹桥往这里步行赶来，据说他们清晨就出发啦。为什么说是据说？因为从他们出发到现在失去联系了，为什么失去联系？因为旅团收不到八十联队的无线电信号。当时日军的无线电台只装备到联队一级，山下奉文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在黄村一下车，他就央求着七十八联队帮忙派骑兵去八十联队主力原定机动路线上去通知他们，向团河村东面集结，围攻诸夏国守军。至于现在，手头只有一个小队护身，那就米西米西地干活。

　　燕都的高温达到了三十九度，虽然27日是个大阴天，然而隐藏在云中的太阳一样把大气加热成了烧锅，山下奉文的小队伍在黄村站下车，找了片高粱地乘凉，一边吃中饭，一边等候第八十联队的到来。士兵们正在这里、那里打着呵欠，脸色紧张的传令兵飞跑而来。送来师团参谋长的命令，说第四十旅团作为右翼立即带领第八十联队赶来。真是岂有此理，联队还没有来到嘛，山内大尉正要反驳，山下少将却点头说：“好！”“从现在开始以一小队作为右翼！”说着，少将就蹬蹬地跑向前去了。这时，第七十八联队已经开始射击，只有一个小队的山下“旅团”，在第七十八联队右边散开了。

　　山下少将是初上战场，小队长也是初上战场。虽然是在第七十八联队的侧翼进行射击，可是总觉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山下蹭蹭几步到了射击位置的最前面，蹲在地上拿起望远镜观察华夏军阵地的情况。他把看到的景象与地图对照了一下，发现团河行宫有围绕中核兵营约丈余高的围墙，周围为高粱地，南部有小丘陵。二十九军守军考虑到火力弱和防御战多的实际，在团河村及行宫构筑工事形成近防阵地，并在外围一带高处设置防守阵地，以此顽强地抵抗日军的进攻。山下奉文回想起昨晚的战前情况汇总，不禁怒从心头起，八嘎，情报不是说这里只有二百多敌人骑兵吗？这火力密度，一看就是一个步兵团的干活。

　　山内大尉也想跟着长官，不过华军射击很猛烈，他可以看到周围的高粱纷纷被子弹打断，七十八联队那边不时传来士兵中弹后的惨叫，华军使用的7.92毫米步枪弹本来就威力远大于日军的6.5毫米子弹，听和华军交手过的关东军传说，狡猾的诸夏国老兵还会把子弹头磨掉一点儿，这样子弹打中身体后会翻滚，伤者难以医治，情况惨不忍睹。卧倒是他的本能选择。他正在趴着看着前面远处山下的皮靴后跟发愣的时候，山下少将拿着马鞭，站到准备射击的士兵后面，伸出鞭子开始帮助调整瞄准了。“喂喂，你往哪里打呀，是那个，不是那屋顶吗？再低点，再低……好、好，”对一个士兵讲过后，又蹲到另一个兵的后面……。“等一等，嗳，停一下。没有找好瞄准点呀！看，这样瞄，……不，稍稍往左、左……”。山内大尉很佩服将军的勇敢，不过他可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行为。左面整整一个联队的日军都地上趴着呢，恨不得钻地缝里，偏偏这位少将爷爷蹲着高人一等的，华军射手很快就向他招呼过来，最初打来的是零星的枪弹，可能看准了突出的山下少将的目标，刚一听到捷克式机枪的声音，少将周围的高粱立刻噼里啪啦被打飞，脚下也开始被打起了烟尘。“阁下，危险，请退下来！”山内大尉叫起来。可是山下少将因为反正是头一次，看来是想要对小队全体人员进行一次射击训练，总是不肯后退。没有办法，山内大尉也跑来靠近少将的旁边，听到撕裂神经般的飞弹声音，缩着脖子就躲闪开了。但少将泰然处之，照样“喂，喂”，用鞭子敲着士兵的肩膀。在这中间，好不容易第八十联队第三大队来到，山下少将停止了代理小队长的职务。从此，山下少将的勇敢，在师团内也得到了好评。不管怎样的勇士，在初战的子弹下也要缩下身子，据说这是定论。因此，山下的胆量是不比寻常的！不过少年儿童请勿仿效，华军枪法还是不错的，山下奉文这纯属运气好，七十八联队第二大队长原田君可以作证，他就在这次战斗中被击中腹部，悲惨地死去了。实际上，以后山下将军向友人泽田中将讲到此事时，说是“特意进入弹雨之中的”。泽田中将把将军这一心事，理解为是由于对二二六事件的内疚产生的，是想借以求得死所。

　　团河战斗是二十师团支那事变的初战，从军官到士兵大家都没实战经验，像山下奉文旅团和第八十联队失联的烂事儿一大堆，那队骑兵最后终于找到了第八十联队，他们在陈庄子西端遇到第八十联队本部，传达了作战命令。下午16时20分，山下奉文终于可以按照教科书作出部署，第八十联队在团河村东方集结兵力，以第一大队为左翼、第二大队为右翼、第三大队为预备队，在高粱地的间隙中发起对华军团河村阵地的猛烈攻击。18点40分，日军攻占团河村东侧，19时激战趋于平静。山下奉文也终于知道令第八十联队出丑的祸根原来是一根坏了的真空管。但是这天最倒霉的并不是第四十旅团，第三十九旅团的第七十七联队在廊坊铁路居然被发车向相反方向的天津开路以马斯了，和他们同去天津方向的是二十师团配属的炮兵，于是整个团河战斗的白天里日军就没有得到炮兵支援。二十师团的处女战成了一出闹剧，好在皇军的威武总是可以用屠杀来挽回，冲进团河村和行宫的日军，毫不犹豫地屠杀了这里二十九军残废军人工厂里的二百多位残废退伍军人出气，当然了，那些村民也没有被放过，有名字可查的有八十多位平民被屠杀。日军官方记载，团河战斗，华军遗尸七百具，马尸一百五十具。

　　纳尼？确实有个骑兵营，也就是最多二百骑兵，打到晚上还跑了一部分。那多出来的（抛去残废退伍军人和平民）敌人步兵尸体怎么回事儿？这确实不能埋怨情报部门，因为这是二十九军一三二师的特务团在师长赵顺成带领下于今天匆匆赶到团河，打了个遭遇战。日军幸运的是一三二师特务团急于赶往南苑接防，没有在团河与他们死磕，交战一段时间后，下午特务团主力跟随师长去了南苑，否则团河这块儿还真没那么容易被日军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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