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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不胜黄粱一场醉


  “当年落凤为护住折风性命,不惜放出墨冥中封存的千百恶鬼,若不是戒空带着弘宇方丈及时赶到,落凤如今不过是一具被夺舍的行尸走肉。”曹阳明转头直勾勾地盯着纪紫莲,过去的往事随风,对于他这种事外之人或许无关痛痒,但对于曾经年少的纳兰折风,白落凤的所作所为却足以让他一生铭记。

  “江湖人只看戒空贪杀,说他是‘修罗恶僧’,就连你也不愿放他入谷,可这和尚有自己一番道理。”曹阳明脸上露出苦笑,似无奈又似感叹百味杂陈,“佛家讲究心怀仁德,可仁多易怯,杀不得恶人,阻不了孽障,止不了杀伐,等天道?等恶果?那时已经葬了多少人性命啊~或许这就是那秃驴心中的禅吧。”

  丽人听着对方的话,面露迷茫,她不懂他突然提这些是为什么?可不等她张口询问,曹阳明迈着沉重的步伐即将离去。

  “万花谷本是人间圣地,百年以来救死扶伤无数。武者义胆,医者仁心。莫说白落凤曾救下折风的命,即便是你如今能站在这里多少也受了他们的恩情。”带着萧瑟的背影曹阳明摇头叹气:“白落凤还剩不到半天的时间,生死一线全掌握在你的手中。后面的故事来不及同你讲,但劝你千万慎重......”

  纪紫莲愣在原地:自己受他们恩情?何时的事?为什么自己记不得了?还有那日灭门夜,曹阳明只说到纳兰折风跳下枯石潭救自己,那后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无数的疑问笼罩心头,皓齿紧锁丹唇,许久之后脆如银铃之声从偏殿中传出:

  “秋芷,带我去戒空和尚那!”

  方行不远的曹阳明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即便他已经表现的十分镇定,甚至算准了纪紫莲一定会因为那段过去而伸出援手,可只要她一刻不松口,那高悬的心就无法安然落地。

  “落凤,这道劫我帮你度过,那我就先走啦......”

  万花谷蜿蜒的小道边花草拥簇,一人负手行在道上,像是喝醉一般摇摇晃晃,可脚下又如踏青云,一身长袍随风而起好不自在,身后的泥土上空留一排足迹寻不见那人去向。

  极天峰的山脚,两块墓碑立于青山绿水间,碑上略有青苔却不嫌荒凉,反而平添了几丝生气,墓碑脚下还有熄灭不久的香火以及一尘余烬,几朵晨露未干的花朵摆在碑前,似乎在表露时有人经常前来打扫。

  一道白袍立在碑前许久纹丝不动,仿佛已经融入天地间,清风吹过,发鬓与漫天的野草在空中纷飞,纳兰折风无神的双目却在凝视着碑上的两行名字,脸上依旧像往日般平静。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这里。”身后传来优璇的声音,纳兰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盯着眼前的墓碑发呆。

  “我已经对白落凤施了花引,也请了谷中医尊为他正位续脉,只是身上某些部位的瘀血阻塞还未排尽,断骨也一时难以恢复,不过性命暂时无忧。”佳人看着伫立萧索的身影,无缘地揪心起来。

  “多谢。”

  “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纪紫莲心中十分疑虑,白落凤修为纵然不能独步天下,却也算得上超乎常人的境界,可如今若不是她的“花引”炼化了无数花药精粹加上谷中药尊的续脉圣手,白落凤恐怕难逃一死。

  “罡治观!”三字出口,纳兰折风原本松开的双手即刻紧握成拳,他身旁原本绿意盎然的野草瞬间枯萎随风飘走。

  “十年前,真的是他们......害了师父师母?”纪紫莲感受到纳兰折风心中的仇恨,犹豫一番后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询问,透露着一股小心翼翼。

  “阳明都告诉你了?”

  “恩,说了一些。”

  “那他人呢?”

  “秋芷说他已经走了。”

  “唉,这家伙,他还是怕落凤不想见他么......”纳兰折风最后无故地说了一句,隐约中听到了背后几声啜泣。

  “十年啦...偌大的万花谷,委屈你了。”纳兰好似能看的无比清晰,慢慢回身走去用拇指轻轻地拭去丽人脸上的玉珠。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伊人泪痕红浥鲛绡透,不顾纳兰的手足无措,滴露浸湿了一片白袍。

  欲动又止的手在半空停留了仿佛百年,最后伴随着听不见的轻叹落在了酥背上。

  “紫莲,想听听后面的事吗?”纳兰折风像深怕惊吓到她一样,就是连呼吸都放慢了半拍。

  “恩。”谁也想不到,本在世人想象中艳若桃李,却遥不可及宛若立于人间瑶台上的女子,此刻在一个永远欣赏不到她容颜的瞎子前变得楚楚动人。

  纳兰折风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向纪紫莲诉说之后的故事,空中枯草打在他脸上,失明的眼珠却变得极其清澈,他仿佛能看见过去衰败的万花谷如今又草长莺飞,花没马蹄。

  渐渐地,他在回忆中沉沦下去,就好像他刚跳进万枯潭,开始寻找少女的身影,水面上白落凤兵戈交加的剑鸣声在他耳旁回响,百鬼瘆人的哀嚎如同又回到这片天空。万枯潭的死气不停地侵蚀他的意识,死寂空荡的潭下甚至比如今失明后的漆黑还要恐怖。

  他觉得自己也要沉睡过去,四肢像在不知不觉中被偷了力,怎么也用不上劲儿,他想他也要去见爹娘了——唉,真好,又感觉到娘亲揪着他的脸说他偷吃点心,爹在一旁要劝,被娘一瞪就不敢说话,紫莲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笑话,啧啧,爹怎么这么没用?

  忽然间,不知道是什么力道抓着自己往上拽,伴随的温度就好像冬日中的烈阳十分舒服,他努力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已经被缝上,他借着缝隙好像看到自己在空中上升,身边似乎有昏迷的少女,身底下的地面躺着的是自己记忆中白落凤第一次受伤的样子。

  唉,纳兰把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怎么眼睛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呢?可能是风太大吧,人活一生,高不盈七尺,寿不过百年。但一晃十个春秋,有些人还是如此狼狈,就像斗不过罡治观的白落凤,就像寻不到仇人的自己,就像名声烂透的戒空,就像孤身一人的曹阳明,走到如今空空如也,甚至不胜黄粱一醉来的痛快。

  (ps:写到今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有多少人在追,或许文笔不好,没有人关注,可悲的不是被人批评,可悲的是无人议论,我真真希望有看见的人能在底下写点东西,让小二我知道:唉,我写的居然有人在读。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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