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沈院长生病

　　夏季的天亮的很快，叶青被一阵闹钟吵醒。

　　睁开眼，大脑瞬间清醒，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的女孩不是很漂亮，胜在清秀。衣服简单的搭配，用手扯了扯衣角。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给自己鼓鼓气，这是入职第一天，加油。

　　总算是赶上了公交，叶青不由得放松下来。回想起之前在人才市场招聘的经历，叶青觉得像是经历过一场大难一样。

　　与多数人一样，hr说着重复的问题，应聘的人也回答着类似的答案，这样的情形每天都在上演。一想到那嘈杂的环境叶青不由得头皮发麻，但也不得不挤进去。过了好几天，终于接到电话。实习三个月，工资低的可怜，叶青想，转正就好了。

　　现在叶青与人合租，一个人恐怕是无法支撑的。对方是个女性室友，两人也很少交流。所幸的是，工作和专业挂钩，这四年学的不算荒废了。住的地方离工作地需要1个小时，这1个小时有些难熬，因为太挤了。

　　到站后，叶青是被挤了下来的。年轻的女孩子，体力总还是有的。

　　实习期经过考核，才能转正。起初略微有些紧张，之后便慢慢熟练起来。毕竟搞设计这一块，叶青在校期间得过不少奖。过程中，对于她来说最难的地方便是与人打交道这一块。她总不能和在校时一样，老是一个人。但现在，刻意去亲近一个人也实在不舒服。所幸的是，公司在人情方面看的不算太重，但也并不是没有。

　　“叶青，设计图做的怎么样？”和她一块实习的林瑜问道。

　　看了她一眼，她长得很利落，是一个很有干练的人。

　　“还好。”

　　“嗯，一会儿赵主管要过来检查。”林瑜提醒她道。

　　“嗯，谢谢了。”

　　她和林瑜的关系不算太好，也不坏。

　　过了几分钟，赵主管过来检查，拿起她的设计图，点评道：“还算不错。”叶青只好沉默不语，她关于人际方面懂的不多，所以在职场上只能秉持着多说多错的态度来应付。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离去，林瑜不由得摇头，向她笑过来。

　　赵主管是个矮胖的中年女人，走路总是风风火火的，让叶青不由得想到高中的教导主任。

　　三个月的实习期过后，叶青学到不少东西。但那一套多说多错的做法她还是一直坚持着。在这期间，她听到别人对她的吐槽，也听着别人吐槽她们。有时候她觉得很有趣，说给林瑾听，林瑾回她一句“庙小妖风大”。

　　林瑾工作的地方关系并不复杂，这其间当然也有他家人关系的缘故。渐渐的，他的工作能力也得到体现和发挥。叶青很是感叹基因的强大。据她知道的，他干的刑侦方面，处理几起凶杀案件。凭借着他的法学知识和相关知识，处理得不错。至少不会让自己处于舆论风波。叶青很了解，网络舆论对国家工作人员并不友善。

　　不过，林瑾需要学的东西更多。法学的背景让他免于追责，但刑侦，更需要的是经验。

　　三个月后，叶青总算转正了，工资方面不像以前那么拮据。有时也会犒劳犒劳自己。室友是搞计算机的。对于女生搞计算机，她也很佩服。她们之间很少说话，叶青想，这样也不错，有这么多牵绊干什么？

　　夜已经深了，这样的夜不知道已经度过了多久。毕业时，给他发了一张她的毕业照，至此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有人会问，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过去？可是打过去又能说什么？她很好哈哈哈之类的话吗？自嘲的笑了下。

　　没事，他没有回复，不表示没有看到。有时候叶青会发些自己的感慨，又或者是自己的生活琐事。渐渐的，她把这当成一个树洞。有些话想找个人说，可是又希望那个人不要说些鸡汤的话，她也不想被改变，只希望对方能保持沉默就好，这样让她有种被倾听的感觉，让她减少了许多孤独。是啊，人本质上就是孤独的。

　　第二天周末，叶青把那一头长发剪了。她剪了一个短发，很利落，终于早上不用花那么多时间来打理了。

　　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我剪头发了，不知道你还能认出来不？

　　撇撇嘴，又不会有人回复，她觉得自己这样会变得神经质。把手机放到一边，买了几本书，老实说，继续这样下去，叶青觉得自己大概过上了一个退休的老年的生活。她平时没有什么娱乐，最多吃些好吃的，看些好看的书。周末宅在家里看书，这样的生活带给她暂时的宁静。为什么是暂时的？因为没有什么是能够长久存在的。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如果没有那通电话，那么，叶青片刻的安宁还会持续着。可是生活就是这样，总是被逼着面对许多事，它给你带来安宁的同时，也给你带来残酷。

　　“叶子姐姐。”小月的声音充满焦急。

　　“怎么了？出什么事？”

　　“院长妈妈住院了。”

　　叶青大脑顿时空白，瞬间说道：“你别急，现在是什么情况？需要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叶子姐姐，你能回来吗？”

　　叶青想也没想的说道：“你们照顾好自己，我尽快赶回来。”

　　叶青快速的向公司请假，在租的房子里留了张纸条，所幸当时她工作的城市离得并不远，两个城市临近，花了几个小时后，叶青赶了回来。

　　“医生，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叶青让自己镇定下来，向医生问道。

　　“病人癌症中期，还有得救，不能保证百分百能成功，可能过几年会转移，不过做家属的是怎么回事，病人在平常生活应该经常疼痛，也不好好照顾。”

　　叶青大脑晕眩，她不管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一个才毕业不久的学生。医生看了下她还稍显稚嫩的脸，压住不满的情绪道：“回去准备一下手术费，尽快手术，别耽搁太久了。”

　　叶青点头，说：“嗯，谢谢医生。”

　　叶青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病房，待意识到之后，停驻在门口。自己这副样子，院长妈妈应该会担心的吧。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走进病房。

　　院长妈妈睡得很沉。叶青坐在旁边看着她，就是这个慈祥的女人，把她抚养长大，还有许多像她一样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记忆中的她，总是温和的笑着。在温夏孤儿院，院长妈妈是最疼她的，她总是可以得到许多漂亮的衣服，而她也很争气，在学校获得了许多奖状。那个时候，她的日子过得很单调而快乐。孤儿院，学校，两点一线，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在孤儿院里，因为院长妈妈总是会做许多好吃的东西，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沈院长当成了自己的亲身母亲。

　　此时沈院长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有几根白发随微风晃动着。无论是谁，都逃脱不了时间的流逝。

　　叶青看到沈院长安静的躺着，少了往日的生气，有些灰沉沉的。站着呆了一会儿，才敢走过去去看沈院长的面容。

　　在病魔的折磨下，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皮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变皱了。

　　“对不起。”叶青轻轻的说。

　　自上大学后，叶青很少与沈院长通话。并不是因为觉得厌烦，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叶青觉得自己自从因为高中那次事件隔了一道心墙，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这堵墙，隔绝了所有人，包括沈院长。叶青每次回想那件事，总是会莫名的流泪。

　　看着沈院长熟睡的模样，闭着眼再次回忆，不再流泪，因为那再也不重要。它或多或少的改变了自己，但它也在不断让她变得愈加勇敢。叶青对自己说，如果再来一次，她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她尽可能的筹钱，还是不够缴手术费。

　　庆幸的是正当叶青焦灼的时候，有一个无名氏解救了她。是以前一个沈院长抚养的一个孤儿，工作了几年攒了不少钱，缴清了剩下的费用，叶青十分感谢，但他没留下自己的名字。

　　叶青掏出手机，没有打电话给叶孟。按理说，应该通知他的，他或许也会想知道沈院长的情况，不过她没有，只是发了条短信给秦昱：

　　我很想你，你在哪儿？

　　过了一会儿，没有回复，叶青又发条短信：

　　我大概会很忙，可能会很久不能发消息给你。

　　把手机放上包里，闭着眼。她也到时候担起自己应该承受的东西的了，不能再逃避了，或许会很辛苦，不过那没关系，只要叶孟不知道就好。叶青想，叶孟，比她优秀多了，也比她做的更好，也更辛苦。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一定很辛苦。

　　“叶子，辛苦你了。”沈院长虚弱的说。

　　“没事，我该做的，院长妈妈，给。”叶青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沈院长。

　　“院长妈妈，手术就这几天，不要多想，孤儿院有我呢。”叶青笑着对沈院长说，一脸阳光。

　　沈院长还想说些什么，叶青大抵能猜到，止住了她的话说：“院长妈妈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叶青鼓着脸，装作生气的样子。

　　沈院长看她这样子也不自觉的笑了，她笑起来真得很像她的母亲，美丽，温柔。脑海里逐渐浮现她的身影，一头长发，眉眼弯弯的，脸上也有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总是喜欢穿着暖色调的衣服，回忆被叶青打断。

　　“院长妈妈，小夏又被叫家长了，这小家伙真淘气，回去我揍他一顿就乖了。”

　　“呵呵，你小时候也很淘气呢。”

　　叶青睁大眼，眼睛圆滚滚的，说：“哪有，我那时候不知道有多乖，多可爱。”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叶青看沈院长睡着了，不再打扰。呆坐了一会儿，回到温夏孤儿院，那里还有一帮小家伙等着她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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