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检查
秦月有想到同学们渐渐都会迎来发情期，但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在开学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她们正上着课，突然就传来一阵茉莉花的香气，却见上课的老师脸色一变，用目光搜寻着，看到有个同学趴在桌上，连忙走了过去。
他检查后发现那个同学满脸通红，体温很高，立即用她脖子上的抑制剂注射在颈后腺体处，并打开了教室里的换气系统。很快茉莉花的香味也消失不见。
不到五分钟，班主任也带着医疗机器人赶来，将那名学生送回寝室。短暂的骚乱之后，正继续了正常上课。
这件事原本在班上也没造成多大影响，大概就类似上辈子女生来大姨妈，omega发情在这个世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真正引发大家讨论的是，那个女omega发情期后就再也没来过学校，据她室友说，是第二天就被接回家了，发情期结束后就和alpha结婚。家里在alpha高中附近购置了一套房子，她搬到那里去住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秦月突然理解了她哥得知她和沈述安在一起时的心情。的确是太早了，放上辈子她大概想直接报警或者求助妇联拯救失足少女了。
本来她也觉得高中生谈恋爱也没什么，但结婚真的是离了大谱了。更别提为了结婚放弃读书，真的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饶是她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有种三观崩塌的感觉。当天就跟沈述安强调，她高中毕业前的发情期都要一个人度过。
但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同学也进入了发情期，有些很快就消失了，有些再挣扎几个月后也消失了。秦月也渐渐接受了现实，没有什么比身边一个个活生生的例子更有说服力的了。
她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发情期晚点、晚点、再晚点到来。
好在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她的室友也在高二上的时候迎来了发情期。也许是想证明他和他姐姐不同，一年过去了，陈一诺也一直撑下来了。
班上也由原本的三十多人，减少到现在的5个人。或许，等到毕业的时候连5个人都凑不齐。秦月有些无奈地想。
这天，下课后，她正准备和陈一诺一起会寝室，却收到班主任的消息，让她单独去他办公室一趟。她有些不解，高三刚开学没多久，班主任应该没什么事要找她吧。
她走到班主任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得到答复后走了进去，说：“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班主任让她坐下，开口道：“这个学期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你看一下。”
说完将她的体检报告发送给了她，“你的腺体和同龄人比起来有些缓慢，学校这边是建议你家长带你做进一步检查。你也别担心，每个人发育速度都不同，以前也有学生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经过治疗就好了。叫你当面说一下是怕你瞎想……”
班主任还说了一堆安慰的话，让她别担心。秦月的思绪却有些飘远，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竟然第一反应是开心，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如果腺体能一直不发育的话，她是不是可以一辈子都不会受到发情期的困扰？
她默默否定自己，自己大概是太怕发情期了，想法都有点病态了。
等到班主任说完，秦月笑着点点头，让班主任放心，便告辞离开。
———
回到寝室，陈一诺问她班主任找她什么事，她便如实告诉了他。
陈一诺听完一愣，说：“我都不知道是该安慰你还是羡慕你了。”
秦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我的第一反应也是开心，我都怀疑自己是变态了，听你这样说感觉自己还蛮正常的哈哈哈哈……”
这个世界像他们一样视发情期为洪水猛兽的也不多吧。
陈一诺却幽怨道：“等你经历了发情期你就知道了。”
“发情期到底是怎么样的啊？”虽然陈一诺在寝室度过发情期，但期间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让机器人照顾，所以秦月也不知道发情期到底是什么感觉。
陈一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大概就像火山喷发，打了抑制剂后感觉一切都被堵住了，感觉和一切都远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独自煎熬，困在岩浆里，出不去。
浑身也没有力气，燥热不堪，只有一波一波的汗水在提醒你时间的逝去。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样子，太难堪了。”
秦月顿时觉得有些无措，话题突然变得好沉重。她连忙安慰道：“可是你很棒啊，你看这么多人都没坚持下去，你却做到了，我觉得你特别棒！”
陈一诺看到她竭力安慰自己，笑着说：“嗯，我也觉得自己超棒的!”
———
秦月回家后就将体检结果告诉了父母，第二天他们便带她去了医院做详细检查。等到一切检查结束，拿着结果去找医生时，医生脸色却有些沉重。
秦父见医生脸色不好，连忙问：“医生，我女儿情况怎么样啊？”
医生斟酌道：“您女儿腺体发育有些缓慢，一般来说，腺体发育慢通常是整个身体发育迟缓造成的，可以打生长激素治疗。
但您女儿身体发育良好，仅是腺体没有发育，停留在孩童状态。这种情况也很罕见，我这边开些孕激素给她治疗，看能不能刺激腺体发育。以后每个月来检查一次，看看治疗效果。”
“医生，如果治疗没有用呢？”秦母追问道。
“如果治疗效果不好的话，对她健康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只是omega进入发情期之后才能排卵生育，不像beta靠季经排卵生育。如果她一直无法进入发情期，可能怀孕方面会比较困难。”
医生的话像一道惊雷，让秦父秦母怔住了。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从小就健康的女儿会遇到这种事。
秦月对此反应也不大，她其实对生儿育女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就算上辈子是孤儿，她对家的执着也不过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以□□离失所。再加上她也没谈过恋爱，对儿女的期盼更是无从谈起。
秦母见她的样子更是悲从中来，自己女儿还小，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得将她搂在怀里大哭。秦父眼眶也是微红，劝道：“好了，这不是还有治疗方法嘛，别把女儿吓着了。我们月月好好吃药，会治好的。”
“嗯，都怪我想岔了，咱们月月好好治疗没问题的。”说完擦干眼泪笑了笑，“不好意思，医生，让您见笑了。”
“没事，好好吃药，按时复查。”医生叮嘱道。
一家人谢过医生，拿完药，便回家去了。在车上，秦月说：“爸爸妈妈，等下我想先去述安哥哥家一趟。”
“嗯，你们感情好，如果你们结婚的话，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提前说一声也好。”秦父回答道。秦母却是欲言又止，但也没有阻拦。
等到家后，秦月直接去了沈述安家，沈述安接到她的消息，便在院子里等着，等她下车，跟秦父秦母打过招呼后，便领着她到了自己房间。
秦母见他们走进屋子里，才对秦父开口道：“不应该这么早就让述安知道的。要是、要是月月一辈子都治不好，周围人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
“不出意外，月月是会和述安结婚的。这件事述安迟早也会知道，你现在瞒着，将来知道了不是更难堪？再说了，现在omega数量这么少，beta生育力又低，一辈子没孩子也有很多，就算月月不能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不在于这个，如果月月一直不来信息素，述安被其他omega吸引怎么办？”秦母反驳道。
“述安只要不申请联谊，哪来的其他omega，你以为omega这么好找吗？再说，就算述安以后真的因为没有信息素变心了，那就变心了呗。反正月月也不受信息素影响，再找一个或者在家呆一辈子都没关系。”
秦母被秦父的发言震惊了，信息素于她和秦父而言，是维系两人情感的纽带，也是他们情感的源泉。她担心自己女儿没有信息素与alpha的感情会没有那么紧密，但她却忘了这种影响是双向的。
这样想想，好像后果也没她想得这么严重？显然，她被秦父奇特的脑回路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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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走进沈述安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浅灰色的墙壁，深蓝色的床单和窗帘，她对这里很熟悉，直接走到阳台上的小椅子上坐下。沈述安给她端了杯水，坐在她对面问：“月月，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是腺体发育迟缓，要每天吃药，每月定期检查。”秦月顿了顿，看着沈述安的眼睛直白道，“如果治疗无效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生育。述安，你如果很想要孩子的话，我可能不是你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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