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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亮了


  

  “喔喔喔……”

  黑暗即将离开,天要亮了!

  鸡鸣声响彻整个沉寂的小村庄,扰人清梦,醒来又困倦的人烦躁地嘟哝几句转过身去又熟睡了,落在奶奶耳边,却犹如天籁。

  奶奶睁开没有睡意的眼转头看向窗外,目之所致依旧黑蒙蒙一片,看不到一丝亮色,黑暗的存在意味着大量未知的神秘和掌控不了的危险,偶听拂过窗外的风声,还是忍不住的发寒,身微动,冷意萦绕,对她来说天亮了就好,人就安全了。

  伸手探了下她的体温,滚烫灼手的高烧总算过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揭开厚重的棉被,掖了掖她的被角,才轻手轻脚悄然下床。

  披上一件厚大的棉袄,搓了搓手,哆嗦出了房门,顺手把咯吱咯吱的响动的木板门轻轻掩上。

  蹲坐在灶膛前,抓了一把粗糙干硬的稻草杆,擦亮火柴,点着稻草,塞入漆黑冰冷的灶膛里,架起火焰,勺水刷锅,或蹲或弯腰,忙碌起来。

  灶膛的火劈裂啪啦燃烧着,暖和气息极为缓慢漫延,屋顶瓦缝,木窗缝隙里钻进的风似乎也不再冷得令人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随着顿挫起伏的鸡鸣声,黎明的光线俏皮爬上半空,金色的光线入侵屋落的每个角落,奶奶只觉得笼罩在身上的寒气总算散去了。

  “咕噜咕噜……”大铁锅的粥冒泡翻滚,闻着米熟的飘香,这是一大家子的早饭。

  奶奶肚子一阵叽里咕噜叫闹,快速把一小盘腌好的瘦肉猪杂一股脑全倒进锅里,酱料蒜香的淡黄色逐渐蔓延整个大铁锅里雪白香软的白粥,香味随着搅拌着锅里的滚熟的肉,满屋子香气。

  再添了一把火,熬得糯软的猪杂瘦肉粥也出锅了。

  奶奶用三个大铁盘把铁锅里的瘦肉粥利索分装好,盖上盖子,放在厨房里的大木架橱柜上,而其中一盆却端出外面,放出饭桌。

  叫醒一个两个不愿离开被窝的雪晴姐妹们,穿衣,洗刷,忙碌而有条不絮,忙完小的,又到大的,奶奶日复一日唠叨“离开我这老婆子,你们都不用活了”

  “奶奶,昨天的肉包子吃完了吗?”坐在桌边,喝着香喷喷的猪杂瘦肉粥的胖妞老四晃悠着两条腿,意犹未尽问道,相比尚未睡醒的小五和小六,老四两眼发光精神抖擞着。

  物以希为贵,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花钱买的始终不是勤俭持家的妇人会做的事,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尤其是穷怕了,兜里好不容易有了点粮,谁敢有多少用多少?偶尔一两次解解馋那还是会有的,奶奶瞥了眼,没好气道“有啥就吃啥,赶紧吃了好去上学,磨磨蹭蹭又该迟到了”,倒不是恼了,而是对小儿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无奈。

  几个月前,连碗浓稠点儿的粥都舍不得天天吃,到如今肉粥,包子换着吃,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红火火,可人的本性如此,没得到就想得到,得到后就想要更多更好的,心始终不会满足。

  老四撅着小嘴“哦”了声,也不再纠结,而小儿记性差,过了就忘,一如往常般跳脱,突然问道“二姐今天去上学吗?”

  “折腾了大半夜,还没醒,你们去学校后,替她向老师请个假……”奶奶抬了抬眼皮,端起搅拌好的鸡食出了大厅,弯着腰往厨房屋后走去。

  而本应随着姐妹们一起上学的某晴,沉重的眼皮怎么抬也抬不起,半睡半醒,光线不足的房间,恍惚以为天还没亮,迷迷糊糊间,又睡着了。

  ……

  这一睡,待她醒来时,恍惚间有种不知何时何日的错乱感,房内光线沉暗,阴冷,身体虚脱使她动弹不得,转动眼珠子静静盯着眼前悬挂在床头上的吊瓶,目无聚焦看着一滴滴的药液通过细细的小管针头渗透体内,寂静得仿佛能听到吊瓶里药液滴落声。

  身体的僵直酸软,饥渴让她躺着很不舒服,垫在身下厚软的毯子也感觉不到柔软暖和,盖在身上厚重的被子压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爬起来,却一阵天旋地转。

  想起夜半做过的噩梦,雪晴捂上加速跳动的心脏,后知后觉冒冷汗,一层细细的汗珠染上了光洁的额头,心仍有余悸,这段时日接踵而至的惊恐梦境是预兆这什么?抑或只是日思过头?雪晴心神恍惚,思虑更重了。

  虽说死过一次,再来一次也得认命,可当一个人在乎的东西越多,对这世间的留恋便更甚,现在的她,便是如此。

  有气无力的叹息,不知是惆怅还是对未来的茫然担忧。

  吱呀……,门开了。

  和风迈腿进来的宋君和对上雪晴的视线,愣了一秒,乌云密布的头顶霎时雨过天晴,拍着胸口长长地松了口气夸张道“我的祖宗哎,您可总算醒了,再不醒,哥哥这条老命赔上也还不起啊”

  雪晴脑子片刻短路,眨了眨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精神不振犹如一朵严重脱水被晒枯萎了的花朵,张了张干裂的唇,“……我……睡了……多久?”断断续续沙哑道,喉咙干痒极想咳嗽。

  宋君和一副我服了你的样子,竖起了两根手指,重重吐了口气,“两天,足足睡了两天,你说你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昏睡了两天,你能不能再……”

  两天?雪晴瞪大的眼瞳,她脑子里只剩下着两个字,至于后面的她已经听不进去了,不可置信盯着他,震惊苍白的脸色显得很是无措,沙哑的破音的嗓音冲破耳膜,把痒痒难耐的喉咙刺激得再也忍不住。

  捂着嘴,就是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压抑的咳嗽声在静谧的房子里显得尤为刺耳,似乎不把肺咳出来不罢休。

  一个感冒就能要她半条命,再这么咳下去,那还有命?宋君和眼疾手快给她顺着气,未吐出的话也一一咽了下去。

  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一肚子辛酸泪,宋君和真怕她再咳下去一发不可收拾,大冬天的,硬生生的憋出了身冷汗。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雪晴浑身的力量抽之一空,趴在了被子上,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了,而这时这才发现水杯里的水荡出来了,撒落在梅花被子上的水珠很快只留下几个暗沉的水印。

  可相比尚在备战中的舞蹈,与青商谈的事情,家里的厂房这些事,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积压在心里,痒痛的喉咙又开始蠢蠢欲动,阵阵作痛的脑袋几欲爆炸,捂着嘴,眼冒金星,又一阵压不住的咳嗽……。

  宋君和纠结给她顺气,斜睨了她一眼,用脚趾头也想得出眼前的人在想什么,身体病的一塌糊涂,还妄想飞天遁地,语气恼火道“好好歇着吧,地球离了你依然转的好好的,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也别把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再多睡几次,那才真把人给急死。而且老话也说得好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本钱,命都快没了,还能做什么?”

  三天两头往这山堆里出诊,不见好转,每次都能让人气的头顶冒烟,把人累得够呛,病了就该好好养病,连三岁小孩都懂的事,怎么你就不明白呢?宋君和暗怨,对着这张平淡到极点的脸,心里怎么都不痛快。

  也不知道是替那人感到不值,还是恨铁不成钢,总之,对上她,这些阴暗的情绪时不时跑出来溜上两圈,有时候连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下喘气的雪晴耳根微微发热,神情木然地捧着杯子,手还是微微颤抖着,她自个对这一世的羸弱,动不动就这里痛哪里晕的,都烦恼不已,何况别人?时间一长,她越发沉默了。

  看,又是这种一成不变的僵尸脸,最讨厌这种半大不小的臭小孩装逼了,宋君和横挑竖眉心里非常的不爽。难道你就是根木头?就不能吭个声?

  可他的教养让他做不到对人挥袖而走,也没忘记自己是个医者,沉了沉气,惯例吩咐语气淡如白开水道“喝过水,就去吃点清淡的流食,别什么都往里塞”

  “嗯,好”雪晴顺从点了点头。

  宋君和意味不明斜横了她一眼,伸手把吊针取下来,连个眼角也懒得给她。

  雪晴笨拙地穿上外套,浑身的疼痛,连轻轻动下脑袋都显得奢侈的。

  边往外走,边用手指梳理着两条没打理的长发,扯痛的触感提醒着发丝乱得有多糟糕,一小把撕扯断落的干枯黄糙细小发丝缠绕着指头。

  头发是不是该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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