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控制inhibition
季驰愣了一下。
程衍突然反应过来，觉得刚才自己的问题有些失礼。
“啊，那个……”程衍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季驰似乎极快速地从刚才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又挂上了一副客气又礼貌的标准笑容：“衍哥，你不如把我当成一个alpha。人类发展到现在，omega的类型也比从前多样了许多，而且现在很多omega从小就使用无害抑制剂，就会跟beta越来越相似，比如我，平时出面的时候，也都是以一个alpha的身份。”
程衍别过头，烦躁地扑棱了两下头发，沉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季驰笑道：“我知道的，衍哥没有恶意。但是我刚才想问的是，衍哥电话里说想问的是什么？关于小说的。”
程衍坐到季驰旁边，道：“其实我的新小说是跟香水有关的，听说你家是做香水的，所以想咨询一下相关的问题。”
季驰喝了口咖啡，轻轻咽下，转头对程衍笑道：“如果衍哥方便的话，不如我改天带着你去我们的调香师工作室看看。”
程衍想了想，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季驰低着头沉沉地笑。
而后气氛陷入一阵沉默。
“季驰，要不今天在这儿吃饭吧。”程衍起身，“或者我请你出去吃。”
——不对劲，果然不对劲。
季驰愣了一下，笑道：“那，要不我来做饭如何？”
“？？”程衍着实惊了一下，“你会做饭？”
“爱好而已。”季驰起身，同时把袖口挽起，“做得不好，如果衍哥觉得不好吃也千万不要怪我。”
程衍眯起眼看着季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的背影，轻笑了声：“你其实是个优质omega呢。”
季驰的脚步明显一顿，然后又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厨房走，笑着转移了话题：“衍哥，家里应该有些食材的吧？”
程衍拖着脚步走过去：“嗯，阿姨每天都会买些食材回来。”说罢，程衍靠在了厨房和餐厅的隔断上，打了个哈欠。
季驰打开冰箱扫了眼，问：“衍哥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程衍声音懒洋洋的：“中餐吧，我一直不太能吃得惯西餐。”
“衍哥应该不是能吃辣的类型吧？”
程衍“嗯”了一声。
季驰的目光在冰箱里扫视一圈，而后拿出了几样食材。
程衍看着季驰的背影，后颈的碎发修理得很干净，露出一小截光滑白净的皮肤，西装外套被脱下，只剩一件衬衫，但并不会显得身材单薄，反而更能看出好好锻炼过的迹象，腰线流畅，不很瘦，但应该一抱就能搂个满怀。
——啧。
·
季驰准备烤鸡翅，刷了酱料后放到烤箱里，还有西红柿炒蛋和阿姨早上熬的排骨山药汤，季驰还打算做两份蛋包饭，一边打蛋，鼻息里突然飘进一丝烟草味，以及程衍背后灵一样的注视目光。
“衍哥。”
季驰的声音把程衍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歹也学着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吧。”
程衍愣了一下，而后啧了声，嘟囔似地抱怨：“都说了我对信息素不敏感。”
季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走到程衍面前。嘴角挂着样板式的礼貌笑容，抬眼瞅程衍。明明是笑着，程衍却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满满的敌意。
“衍哥，我很喜欢你，不仅仅是你的文字，还有文字背后的人。”
程衍没有说话，但却站直了身体，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季驰继续道：“衍哥不知道，我很早以前，从《蜂鸟与酒》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你了。”
“啊，”程衍着实惊了一下，“那真的是很早。”
《蜂鸟与酒》是程衍写的第二本小说，讲的是一个杀手和一个小偷之间的故事，那时候他似乎意气风发，满身的才华。
季驰微微垂下头，程衍看到他嘴角溢起了笑意。
“衍哥那个时候的文笔就很特别，很简洁，完全没有赘余的描写，现在想来，文如其人好像也是有点道理的。”季驰的声音干净又清爽，和他身上淡淡的檀木的味道一样，“后来才知道，原来从来不出席发布会，没有签售会，也从来不在媒体前公开露面的那个神秘的程先生，是程家的小少爷。”季驰呼了口气，“昨天见到衍哥之后，就完全被你吸引了，衍哥很有魅力。也是因为喜欢衍哥，加上你昨天信息素味道很浓，所以昨天抑制剂才会失效，信息素也跟着失控了，才会出现那种发"情的状态。”
程衍第一次有耐心听别人说完这么多话，季驰的唇一开一合，仿佛有什么魔力，程衍几乎无法把视线从上面移开。不对劲。
不行。得抑制住。
季驰又呼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仿佛适当地保持了安全的距离，而后抬头，直视着程衍的眼睛：“衍哥，我很喜欢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所以，我希望衍哥不要把我当成一个omega，我一直作为一个alpha存在，也希望被衍哥以alpha的身份平等地看待。”
“……”程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季驰的话很有力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程衍沉沉地笑。
季驰愣了一下，皱眉。
“好，我尊重你。”程衍笑着答应，抬手拍了拍季驰的头。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程衍转身走出厨房，季驰微垂着头，听着程衍渐远的脚步声。
“叮——”
烤箱发出提醒声，季驰把鸡翅从烤箱里拿出来，再规规矩矩地放到盘子里。鸡翅的香味儿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程衍在沙发上靠着，说实话他不太懂为什么季驰把本能看的那么重要，ao吸引本就是自然规律，会被他的信息素吸引不也是一种喜爱的表现吗？更何况如果ao成结，独属于他的alpha也会因为本能而加倍地呵护他、照顾他，难道对于omega来说不是更好的事情吗？
过了会儿，季驰走过来叫程衍：“衍哥，可以吃饭了。”
很平常的家常菜，蛋包饭松松软软，淋了些番茄酱在上面，程衍笑道：“很好吃。”
季驰也笑：“衍哥不嫌弃就好。”
程衍撑着下巴看季驰，季驰即使吃饭的时候也保持着良好的教养，他不主动说话，但程衍说话的时候他会礼貌地搭话，咀嚼的动作幅度很小，后背也挺得笔直。即使做了一餐饭，衬衫也是平整干净，丝毫没有褶皱，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一个，袖口挽得也相当完美，规规整整。
怎么看都是完全的禁欲系，完全想象不出发"情的时候会是那个样子的。
——啧。
“衍哥，我先走了。”季驰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程衍愣了一下。季驰从他对面快步走到客厅，仿佛寻求庇护似地套上了西装。
鼻尖溢着一丝苦檀木的味道，混杂着丝丝缕缕有点儿甜的柑橘味儿，甚至因为昨天暂时标记的关系，里面还混着一些程衍自己的烟草味儿。
季驰已经走到了门边，程衍站在玄关处叫住了季驰。
“季驰。”
季驰在门口转过身。
程衍叹了口气：“季驰，何必呢？”
季驰深呼了一口气，正色道：“衍哥你其实能够控制信息素的吧？作为程家的alpha，即使对信息素不敏感也能好好控制的，对吧？”
程衍仿佛被拆穿了什么似的，轻轻啧了一声，眼神飘忽到别处。
季驰看着程衍的眼神，有些无奈，他轻轻摇了摇头，道：“衍哥，看来你并不讨厌我，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我的表白，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觉得，等你冷静一些，我再来回答你。”
程衍愣了会儿，叹了口气，收敛了信息素，道：“去外面吧。”
季驰微微颔首，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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