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
(2)祝老爷子哈哈大笑,原来为着这个,好事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孤苦伶仃一辈子了,也该有个做饭的了。这个老曹挺有心计嘛。原来攒钱娶媳妇呀,哈哈哈。
老管家边笑边点头,也说,是啊是啊,心里有数着哪。
曹殿奎脸红布似的,一个劲儿地傻笑,一张豁嘴对着鞋尖儿,手指头在地面儿上乱划,也不抬头。
祝老爷子说,哎呀,你这个人哪,那也不至于穿得这等破旧啊。哈哈,老曹你站起来,坐到这边来,我有话问你。来来。
曹殿奎挤着眼睛,走过来,坐在一张空闲的凳子上。
看这意思,自己找好人家儿了。说说哪一家儿的?我俩儿也帮你把一把眼。祝老爷子偏着头看着曹殿奎。
后街酒店儿的赵寡妇。曹殿奎支吾地答。
哪条后街?祝老爷子眨眼细想了一下,没有对上号。
就是酸枣门的那条街,邻着剪刀铺。曹殿奎说。
哦,知道了。老管家说,赵英子,大高个。也三十七八的年纪了,丈夫死了有些年了,好像留下一堆孩子。
三个。大姑娘今年十六,刚出的阁,嫁人了。屋里还有两个男娃,一个十三,一个九岁。曹殿奎说。
祝老爷子哦地一声,说想起来了。那娘儿们挺会过日子,长得也白净。人家怎么就瞧上你这么个老光棍儿了。
曹殿奎听出这话是在夸自己,笑而不答,脸上却露出得意神色。
看来没少往酒店儿里扔钱吧?老管家问。
钱也扔了,炕也上了。想办的事都办到了。曹殿奎说。她离不开我老曹了。
祝老爷子收了笑,缓缓说道,一个寡妇家拉扯三个孩子,委实不易呀。老曹伸手帮一把,也属合情合理嘛。她家里也该有个男人,这下好啦,老曹一过去,进门儿就当爹,省去多少事啊。啊老曹?
老曹想了想应声道,啊。
笑得合不拢嘴。
祝老爷子又说,老曹啊,办事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我会备一份厚礼送过去的,别叫人家小瞧了你老曹。
多谢祝老爷。曹殿奎眉宇间洋溢着兴奋,拱手施礼。祝老爷的恩惠我老曹终身不忘。他说。
什么恩惠恩惠的。祝老爷子故意把脸一沉,说,到时候我还要讨口喜酒呢。这事可不能马虎哟。
呵呵,到时候我老曹亲自把盏,为您两个满酒。
三人朗声大笑。
又说笑了一阵儿。祝老爷子说,老曹啊,有事相报?
是啊是啊,曹殿奎望屋里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前日擦黑儿的时候,我从酒店出来,好像看见了黑楞的身影,在巷子里闪了一下不见了。
哦,看清楚啦?祝老爷子凝眉问道。
多半是他。曹殿奎答,我想应该通报您一声。咱心里也有个数儿。
他没有离开镇子…?老管家惊讶地说。
好吧,知道了。祝老爷子说,再给我探听着,不要声张。
诺。曹殿奎应了一声。知道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咚咚地脚步声,有门上小厮跑进来报,祝老爷子,回来啦回来啦…
什么回来了,谁回来了?祝老爷子问。听不明白,从头报来。
老管家厉声喝道,再惶惶张张的就掌嘴,跪地下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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