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7)
(7)他呷了一口酒,又说道,黑楞的事我没有告诉祝老爷子,一则是因为降服了姚豁嘴韩歪脖,要回所有货物,黑楞并没有从中作梗。二则祝老爷子抢走了黑楞的女人,两人仇怨颇深,借着上次我和黑楞比武,挤走了黑楞。我不愿意再加深二人的罅隙。
噢?怀锁睁大眼睛瞪着马嘴,问,你说吕荞麦原来是黑楞的女人?
马嘴点点头,说,黑楞能不窝火么。
没想到让顾山药钻了空子。怀锁忿忿地说,小人得志了。
不说了,不说了。来-来-,喝酒喝酒。马嘴摆摆大手。
次日一早,马嘴二人从街上抬回一个锦竹篾丝笸箩,编花穹顶的盖子上,开了两个气孔。从窗孔望去,笸箩里的鹌鹑翻眼昂首,个个怒不可遏。怀锁是比着挑选斗鸡的规矩,挑了十几只鹌鹑。
送至后院,丫鬟出来接了。
她们抬着笸箩走进月亮门,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说,正懒得动弹呢,这下好了,有好戏看了。
有个婆子出来关门,怀锁就把该喂什么,不该喂什么大致说了一遍。婆子急着去看热闹,不等话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冲着门缝说,回吧-回吧-,不懂再去问你们。
怀锁和马嘴无奈,只得往回走。
有个小厮迎上来,说,莲奶奶有事找马嘴爷商量。
马嘴说,可能是去瓜州日子定下来了。走吧,一起去看看。
走进前院。
莲夫人正在堂上给婆子们分配着事由,她们答应着退了下去。丫鬟兰儿这才进去回禀道,马嘴来了。
莲夫人说,进来吧。
马嘴走进上房,里面空空荡荡。祝老爷子和老管家都不在,听说正忙着镇上的谷雨社祭,这算是此地的一项头等大事。只有莲夫人独自料理着家务,却显得井井有条,从容不迫。
马嘴行了礼,坐在一旁。莲夫人说,去瓜州的款子拨下来了。她指了指桌上的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八百两雪花银。
又说,老爷和老管家本要过来的,才刚打发人来说,脱不开身,让我把话说到了。还说路上凶险,可得见机行事,能去就去,不能去就回来,不要和贼寇硬拼。
马嘴颌首答道,承蒙老爷子关爱。路上快马加鞭,料也无妨。我马嘴想办到的事,就会竭尽全力地去办,请莲夫人放心。
莲夫人含笑说道,好样子,算得上燕赵的爷们儿。
她说着从袖口掏出两张泥金朱栏香纸,上面分别写着她和六姑娘的生辰八字。
郑重说道,掖好了。等那些物件儿打磨好了,就把这些字刻上去,是谁的就归谁,只为求个吉祥平安吧。
马嘴把香纸掖进衣袖,唱个诺道,记下了。把这些生辰八字刻在物件儿背面。
正是。莲夫人笑容可掬,姐姐拜托了。
说着女人起身道了个万福,马嘴红了脸,说,夫人放心,马嘴义字当先,绝不愧对夫人。也站起身还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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