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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观澜,你的命运,至此,就不再由你掌握了。”
  那华服女子轻浮地挑起他的下巴,语气与神色极为冷厉。
  他默然。
  除此之外,他又能如何呢?
  是傲气地甩过头去,对这样一个身份尊贵、性情不定的女子,表达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唾弃,以逞一时之快?
  可是,然后呢?
  他的双膝已跪得麻木,心也是。
  “如公主所愿。”
  他的唇角泛起虚妄的苦涩。
  “来人,赐居观澜苑。”
  他不由得自嘲:自己何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呢?别人一句话就可以将自己打发了。
  可是那个女子已经走远了。
  也好,他那虚情假意的谢礼也就可以免了。
  *
  “元君,公主交代,刚入府的那位,就劳您多费心了。”
  “请公主放心。辛苦管家了。”男子微微点头致意。
  “应该的应该的,没别的事的话,奴先告退。”
  “有劳。”
  观澜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语。
  “师弟别来无恙?”
  “且受得。比起师兄之心安理得,我自愧弗如。”
  “既来之,则安之,师弟好生休养些时日吧。还有——”
  “不要去主动招惹她。这是作为师兄给你的忠告。”
  坚韧倔强的青年一字一顿道:“不、可、能、的。”
  乱花飞舞,欲迷人眼。
  *
  “公主,您不能再这样了。您将自己的声名与骄傲陪进去,却还是总被那样不公地对待。公主,算我求求您了,不要再折损自己了。”
  “阿璠,别哭。”女子青葱般的手轻柔拂过那哭得极其撕心裂肺的脆弱少女的脸庞。
  “乖,我会心疼。”女子凑近少女,淡淡的呼吸几乎无声无息,她说:“他们微茫的存在,甚至不及我家阿璠万千分之一。”
  “看着我,阿璠。”女子托起少女的后脑勺,目光坚定且柔和:“你只要记着我就好,或者就记着我的好,这才是我的幸。而所谓人生,是欢笑有时,悲伤有时,悲欣交集为常态。但我希望,你可以跳出来。跳出世人的目光,跳出世俗的评价,永远不要畏惧泛滥的诋毁,因为与之相随的,一定是更多的赞美。”
  “公主……”少女慢慢止了泪,专心致志地看着女子。
  公主,你永远不知道,这样的你,是多么……让人想当即为之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姬栊玙慢慢捧住少女的脸,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阿璠,充满怜爱。
  她的黑眸是那样纯粹又深邃,宛如黑珍珠,却又以矜贵与剔透胜之十分,蕴藉着熠熠光华。
  ——令人不敢直视。
  “抱歉,阿璠,我主动。”
  女子完美的唇形轻轻压上少女的唇瓣,呵气如莲,活色生香。
  “……公主,唔……”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公主更好的人了。
  再没有了。
  即便,她可能从来都不属于某个确切的人,但是,就那么无比重视地被她对待着,爱恋着,教授着,就真的可以此生无憾了啊。
  无数人羡慕,无数人留恋,无数人误解,无数人困惑。
  但是,其间一定有很多人跟阿璠一样无比确信且感激:
  三生有幸,识栊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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