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休妻另娶
君倾城今日一袭月白色宫装,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原本蜡黄的脸涂了厚重的脂粉,面颊两侧打了两团红云,双唇更是涂了艳丽的正红色口脂,与那日跪在太后床前伤心欲绝的她,完全形成鲜明对比。
她坐在正厅上首位,扬着下巴,高傲的眼神似没将一切放在眼里,甚至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
贺栀宁不疾不徐走近正厅,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面色淡淡问道:“郡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厅里,除了拂晓,还有一屋子的下人,君倾城先是扫视了下人一圈,随即,轻蔑的视线落在贺栀宁平静的脸上,“本郡主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王妃。”
装一副沉稳的模样给谁看!
等会看她还装不装得下去!
君倾城暗暗嗤笑。
“郡主直言便是。”大概是心里有了某些猜想,贺栀宁的脸色虽无波无澜,藏于袖中的双手却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君倾城将手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那日的事,想必王妃早有耳闻,虽然璟哥哥不喜欢我,但我与璟哥哥已有肌肤之亲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昨日,我身子不适,便让太医来瞧,太医说我已有一月身孕,皇姨祖母临终前,让璟哥哥休妻另娶,璟哥哥孝思不匮,如今我已怀上璟哥哥的亲骨肉,他必会遵皇姨祖母临终遗言,休了你,娶我为妻。”
拂晓听了,直接炸毛,指着君倾城的鼻子,“你欺人太甚!”
“一个贱婢,也配跟本郡主说话!”君倾城瞪着拂晓,“小荷……”
贺栀宁一边拦下拂晓的手,一边打断君倾城的话,“郡主有孕在身,不宜动怒。”
“你……”君倾城愣了一下,她听到自己怀了璟哥哥的骨肉,居然不生气,反而还……“本郡主的话,你可听清了?”
“你有孕的事,可告诉王爷了?”贺栀宁微微颔首,嗓音依旧淡漠,殊不知,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了起来,她尝试用左手压住右手,却无济于事。
君倾城瞧不见她的小动作,见她不燥不怒,反而心平气和问自己,不由皱了皱眉:“本郡主说,本郡主肚子里怀了璟哥哥的骨肉,璟哥哥很快就会休了你,娶我入门,你到底有没有听清?!”
“王爷应在书房,去把王爷请来。”贺栀宁不理会君倾城的话,转头吩咐拂晓。
拂晓气的咬牙,跺了下脚,愤愤往书房奔去。
看着小丫头气急的背影,贺栀宁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君倾城,不紧不慢启唇:“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休妻另娶是母后临终遗愿,我岂敢有任何意见。郡主放心,待王爷过来,我们再好好商议。”
好好商议?君倾城瞪大双眼,觉得不可思议,她疯了吗?
两人不再交谈,直到萧玄璟的身影出现在正厅外,君倾城立马站起来,笑脸相迎:“璟哥哥……”
萧玄璟瞥了君倾城一眼,也只是一眼,然后目不斜视走到贺栀宁身边,垂着眼睛,低声问道:“唤我过来,是有何事商议?”
哪怕亲眼看到萧玄璟并未将君倾城放在眼里,哪怕努力说服自己要宽容大度,贺栀宁的心还是猛地一沉,身体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压住,费劲了全部的力气才缓缓站起来。
“坐下说。”她拉着萧玄璟的衣袖,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萧玄璟下意识去抓她的手,想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可后者根本没给他机会,他一伸手,人便坐到了左下侧的椅子上。萧玄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深邃的墨瞳异样微动,抿着的薄唇白了两分。
“夫君,娶倾城郡主为妻,既是母后遗愿,咱们断没有理由忤逆,何况如今郡主怀有夫君的骨肉。”贺栀宁认真而平静的声音拉回萧玄璟的思绪,他抬头看她,却见她冲自己扬了扬红唇,继续说,“不过,你我夫妻一年有余,我为你生下二子,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如若夫君要休妻另娶,迎郡主入门,望夫君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玄璟剑眉紧蹙,静静看着她,久久未言语。
他实难想象,背着他偷偷写下‘生同衾,死同穴’,要与他白首偕老的人儿,是抱着怎样的心境说出这样一番话。
此刻,他心痛,她的心必是比他痛上数倍吧。
天知,他有多想同她解释,一切都是误会,他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从未想过休妻另娶,只想与她做一世,不,生生世世的夫妻,举案齐眉,白首偕老,子孙满堂……
可……他不能。
对不起。
等了半晌,不见萧玄璟表态,君倾城不悦地说道:“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改变璟哥哥的想法?本郡主奉劝你一句,你要是识趣地带两个孩子离开王府,本郡主会让璟哥哥给你丰厚的补偿,让你下半辈子不愁,还可以帮你物色一门不错的婚事,让你不受那些闲言碎语指指点点。那两个孩子是璟哥哥的骨肉,若你愿意,本郡主允准他们入白鹿书院学习……”
噼里啪啦,君倾城提了不少诱人的条件,当然她提这些条件,是不希望贺栀宁被休后,再对萧玄璟纠缠不清,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贺栀宁却似半个字都没听见,等君倾城说完,她重复了遍刚刚的话,“夫君,我同意休妻另娶,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玄璟终于动了动唇,发出低低的声音:“为何同意休妻另娶?”
同意的理由,贺栀宁方才已经说过,听他这么问,她愣了一下,随即耐心解释:“这是母后临终遗愿,夫君身为儿子,理应遵从,我身为儿媳,理应无条件支持。且郡主怀了身孕,为夫君和郡主名誉着想,休妻再娶之事得趁早。”
萧玄璟瞳仁微缩,喉间腥甜味遏制不住往上涌,碍于场合,他只能捏着拳头拼命压制。
君倾城有些急了,“璟哥哥,既然……”
萧玄璟偏头瞪了她一眼。
君倾城吓得身子一僵,忙闭上嘴巴。
萧玄璟侧目看向贺栀宁,眉眼不自觉变得柔和,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甚至夹杂着些许恼怒:“是何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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