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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孤儿院(下)


渡源家的人血液会吸引咒灵,就像罂、粟上、瘾的人看见罂、粟一样,不由自主、难以控制。

        这只咒灵毫不意外地显出身形站在我不远处,伏黑与野蔷薇疑惑于这一点但又旋即站到我身前。

        就像之前瑾川浅奈质问我后他们选择相信我,即使我什么都没有和他们解释。现在的他们同样什么也没有追问,挡在我身前将我护在身后。

        已经过去多久了呢?像现在这样有人挡在我面前将我护下。我恍惚想到又笑了笑。我可真是……不就在不久前吗?

        这份无条件信任与维护我想紧紧抓在手里。

        “把你的身、体、给我。”小女孩这样对我说到,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她没有嘴巴,嘴部处是一道割裂开的伤口。

        “给了你你也不能减轻痛苦。”我耐心道,“你的灵魂仍将永远留在这里,你永远也走不出这间孤儿院。”

        你永远也走不出渡源家。曾有人这样对我说过,现在的我也在说着这样残忍的话,但这是事实。

        咒灵的天性、就是要留在出生地,她也不例外。在这间孤儿院里死去,死后成为咒灵,永远留在这里。

        “真可怜。”像当初遇到那只被啃食掉一半身、体的猫儿一样我说出同样的话来。

        她被激怒,身上涌出极强的怨念,浓厚的诅咒气息扑面而来,精神上的压迫海浪般拍打过来,气势汹汹。

        “我的另一术式——同舟,部分功能是以情感或血脉为联结,能够短暂地单方面转移精神上的感受。”小女孩退后一步眉头紧皱,我笑道,“不过,虽然只是短暂的,但是转移也需要双方心甘情愿。”

        我站到伏黑与野蔷薇中间:“野蔷薇、伏黑君,你们可以将现在的精神感受转移给我吗?”

        两人看了看我,略有迟疑,他们可能在想我一个人去承受他们两人的再加上我自己的共三人份的精神感受会负担不了,毕竟刚刚他们也真切体会到了眼前咒灵精神压迫带来的疲惫感。

        他们迟疑这会那只特级咒灵又想冲上来,我身旁的一级咒灵颤抖着冲了上去一把将她扑倒在地,无数只手努力去禁锢她。

        “没关系的,不是还有五条老师在吗?”

        五条老师,光是提到他的存在就能让人安心。

        他们点点头回了好,束缚达成,那两份夹杂怨气的精神感受冲我而来。

        我想做的不止这些。

        “将自己承受的痛苦施加给别人是不好的行为哦。”我保持笑容。

        这只特级咒灵折断那只一级咒灵身上的好几只手一脚踢开它,瞪着它,一级咒灵尖叫着捂着它的“头”疼痛难忍地左右翻滚。

        一声声尖叫尖锐刺耳,她在伤害她自己。

        是的,特级诅咒的体内是女孩余下的一半灵魂,和那半的纯白不同,这一半是纯黑的,是彻底坏掉的纯黑。她体、内拥有渡源家剩下一半诅咒,我需要回收。

        在这只咒灵消散前我需要收回她身上来自渡源家的诅咒,不能让这诅咒散落开,这是我接下来的任务。

        “伏黑君、野蔷薇,还请你们将她祓除。”我对因为将精神感受转移给我而现在丝毫不受影响的二人说到。

        “好。”伏黑回。

        “包在我们身上。”野蔷薇目光锐利。

        得到两人的回复后我思考罩在孤儿院的“帐”的质量,我刚刚将手心划破,没有像寻常那样涌来一群咒灵,只吸引了“帐”内的咒灵,那么我可以尝试将那东西释放出来,如果波及到了普通人五条老师一定会像早上破开房门那样冲进来打断我。

        想到这儿我见那只特级咒灵又要开始躲藏于是我又拿起刀狠狠划向原来的伤口。

        很痛,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受伤。

        渡源家的人受了伤,伤痛感也要比其他人强烈许多。

        血液的吸引让她止步,她向我冲了过来,野蔷薇与伏黑自然没有放任她的靠近。

        我慢慢收起平衡体内诅咒的咒力,术式同舟的能力越发强大,我与伏黑、野蔷薇之间的“束缚”越发稳固。天平倾斜,浓厚的怨气向她压去,她一愣,想要逃开却又无法抵御咒灵天、性、里对这份血液的渴望。

        血液的吸引,诅咒的倾泻,来与去无法抉择,她被迫驻步原地,像案板上的鱼,刀刃落下都无法逃离。

        伏黑君式神的利爪、野蔷薇的尖钉狠狠穿透她的、躯、壳。那拥有一半纯白灵魂的咒灵发出的尖锐叫声穿破这座孤儿院所有的玻璃窗,凄厉的叫声中玻璃破碎间她倒了下去落在这玻璃碎渣间,像只破败的玩偶毫无生气。

        特级诅咒,祓除成功。

        我走过去蹲下身,她大睁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我将她的双眼阖上。

        可怜的、永远走不出去的咒灵。

        那只一级诅咒也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救救我,求您……”它颤颤巍巍向我伸出手。

        她存在于生与死之际,我站起来。

        “将这份诅咒给我吧。”

        我的咒力外泄,无数纯白的樱花凭空出现落在它的身上变为淡红色,无名的风将这一朵朵淡红樱花卷起又飘向我。

        这一刻起,渡源家所有的诅咒全部真正集中到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一级诅咒,祓除成功,任务完成。

        樱花消散,那只咒灵的手垂了下去。我体内的善恶天平晃动,平衡重新调整。我将咒力收回,术式同舟的联结断开。

        我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嘈杂的声音穿透进我的我脑袋里,我跪坐在地吐出一口血。

        我要止血,不然会引来咒灵。我这样想到。然而我体、内秩序混乱,身、体、沉重,刺啦金属声贯耳般头很痛。

        我捂着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混乱的记忆涌了上来。

        阳子。

        那个六岁小女孩的名字。

        她出生于盛夏,四岁那年被丢弃在这间孤儿院里,从此她再也没有见到她的父母。

        被父母所遗弃的孩子都在这里长大。

        这间孤儿院条件很好,孩子们的吃穿用度没有受到任何的苛刻,只是每一个夜晚的降临都令他们恐惧。

        人体实验,圈养的小白鼠。

        锋利的刀割开血、肉,“老师”们僵硬的笑容冷漠的眼神,器、官移位的疼痛以及……被侵、犯的恐惧。

        地下室的光是暗淡的,铁床是冰冷的,那些医疗器材是让人畏惧的。

        也许明天能变好,痛苦将结束,他们将走出这份黑暗。他们如此期待着。

        然而他们所期待的每一个明天都和他们所经历的每一个今天一样,困在这里,战栗着,颤抖着。

        本该依偎在父母怀里享受童年的他们日复一日活在恐惧之中,逐渐绝望,逐渐麻木。

        这里太远了,太偏僻了,光不会降临,神不会到来,有的只是此起彼伏的哭声、凄惨的尖叫声。

        想要走出这家孤儿院,想要回家,想要去找她的爸爸妈妈,这是阳子的愿望。

        纵然身上布满了缝合线、针孔眼,经历无数次的实验、折磨,阳子仍然满怀希望。

        这里,被诅咒了未来的孩子烂泥一样活着,陷在泥潭里慢慢下坠。阳子在这泥潭里不停挣扎、不停反抗,幼小的身躯不肯屈服倒下,她固执而坚持。

        或许是因为她日复一日地抵抗引人瞩目,又或许是因为她那双眼睛里的不屈太过炙热让冷掉的心重新跳动,有人向她伸出手说——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从这里逃出去,找到一个能够重新好好活着的地方,大家一起逃出去,逃离这恶欲丛生的地方。

        起先是一个人的加入,随后是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无数个孩子站了起来,牵着彼此的手去反抗那些恶人。

        如果这里没有神明的话,阳子就是他们的神明,承载大家的期望与爱意前行。他们将自己最美好的愿望,对美好明天最深厚的爱意传递给她,祈望着这孩子从这里逃出去,结束余生的折磨。

        哪怕最后只有一个人逃离这个地方他们也是满足的。

        总有人得到救赎了不是吗?哪怕只有她一个。

        火光满天,是恶人的怒吼,是对囚笼之中鸟儿反抗的不可置信,是不甘的惨叫声。

        带着大家的祈愿与爱意阳子跌跌撞撞向那道铁门奔去,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光明的未来只在这咫尺一步,最后——她倒下了。

        走不出去,走不出去,永远也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永永远远,哪怕是死后变成了咒灵也无法踏出那道铁门。

        变成咒灵的她,曾祈求见到光明的她却畏惧着光,触碰到哪怕只是烛火般微弱的光也如同触碰到烈火一般。

        想要见到光,死后却畏惧光;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死后却只能待在这个地方。

        所有孩子都被埋葬在这里,这些孩子本该有无限的未来。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阳子死后成了咒灵,永远困在这间孤儿院里,独自等待明天的到来。

        阳子,她的父母是渡源氏的旁系。渡源氏家的人二十岁会死亡,即使是成功逃出去的她也回不了家见不到她的爸爸妈妈了。

        我不停咳嗽,呕出猩红的血。

        “白桜!你还好吗?我带你去找家入小姐!”野蔷薇扶着我招呼伏黑,“伏黑,你快来把她背着去找五条老师。”

        伏黑走到我面前,迷蒙之中我迷糊见到他眉头紧皱,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模样,头发杂乱,满嘴是血,眼睛里不停涌出眼泪。

        渡源白桜,你看你多狼狈啊……

        “我背你。”伏黑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声音太大了会伤到我似的。

        我摇摇头,扯出一抹笑容,晃悠悠站起身。

        “白桜,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野蔷薇的眉毛也皱到了一起,凑过来想扶住我。

        我向那只一级诅咒走去,拿着小刀划向它。

        我将她的部件拼合,抱着这只特级诅咒晃晃悠悠走向孤儿院的门外,走向那道铁门。

        我的头很痛,呼吸也很痛,嗓子也是,心脏跳动也很困难,胃部也很痛,浑身每一个部位都很痛,我的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我想带她出去,带她走出这片黑暗。

        “你在哭吗?”

        一位个子很高的人双手插兜慢悠悠出现,语气轻佻,话语恼人。

        他站在阳光下,光为他镀了金边,清风拂过他的发尾。

        五条悟,沐浴在光明之下的人啊……

        我张了张嘴,想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有用的、没用的都想给他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从哪儿开始。

        “白桜。”他低下头看着我说出我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委屈,鼻子一酸,眼睛像拧开的水龙头不停地涌出眼泪。

        “五条老师,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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