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是谁
花御按照计划进入帐内,此刻正与东堂葵、虎杖悠仁对峙。
实际来说东堂葵的实力要比它低上很多,但是东堂葵拍手置换位置的术式很大程度上在影响它对战局的判断。
东堂葵与虎杖悠仁的默契配合让它束手束脚应对不及,尤其是东堂葵用游云这个咒具攻击了它,幸而它防御力很高生生抗了下来,如果使用游云这个咒具的人再强上几分,花御恐怕已被祓除。
森林、海洋和天空都在哭诉,再也无法忍受,已经到了无法继续和人类共存的地步。他们也知道温柔对待这个星球的人类是存在的,但那份慈爱弥补不了多少,他们想要的仅仅是时间,只要有时间,星球便能回复湛蓝的光辉。
没有人类存在的——时间。
花御秉承着这样的理念战斗,但是现在它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眼前的两位少年——一级咒术师东堂葵与两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
虽然羂索特地嘱咐了它学生中有两面宿傩在意的存在,尽量不要杀害学生,但是被激起战斗欲的它第一次想拿出所有的本事与他们酣畅淋漓地搏斗一番。
它解开遮住左臂的布,左臂上长了一朵巨大的花,吃力道:“植物不能孕育咒力,我的左臂能够夺取植物的生命将其转换为咒力,但不会还原到我的身上,而是全部注入这朵供花之中。”
它站起身:“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
强大的咒力四面八方涌来,四周的草木尽数枯萎,充满生命气息的茂林像是被秋风袭过只留下萧瑟的痕迹。
“东堂!”刚刚被东堂葵的术式置换了河溪中游云位置的虎杖悠仁匆匆赶来。
“别过来兄弟!它的咒力输出大得惊人!”东堂葵出声阻止虎杖悠仁的靠近。
“不过,凭你的术式,要想躲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那么你会怎么做?”它对前方的东堂葵说到,它的话语本没有人能听懂,但是它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不由分说地传达进在场人的脑袋里,“领域展——”
突然,笼罩在上方的帐迅速被破开,一道黑色人影出现在晴空中,他正漠然地俯视着下方。
他们所花费好几个月研究出来的特殊的帐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被五条悟轻易破开了,花御滞然。
“那么——”取下眼罩的五条悟悬浮在高空中低头垂眸俯视下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纳入他那双比天空还要干净深邃的蓝色眼眸之中,那浓密的白色睫毛半垂像是白色鸦羽一般携了灿烂的光,他不慌不忙道,“该从那边开始呢?”
悠仁的等级提升了许多……他注视到虎杖悠仁旁的东堂葵。是这样啊,确实那家伙跟悠仁的相性很搭,虽然好像在跟特级厮杀,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是不用担心了。
“那么,该优先解决的就是……”他迅速出现在鸟居下,站在某个一直嚷嚷着要把他做成衣架子的诅咒师身后,“你了。”
“衣架!衣架!”诅咒师注意到五条悟的到来转过身兴奋地向他冲过来。
五条悟笑得张狂肆意,气定神闲地微一抬手。
“留活口!”乐岩寺嘉伸急急出声。
一瞬间,不过眨眼的功夫,诅咒师的四肢受到重创消失不见,像是被消除笔猛得擦掉的画,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就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还有很多事情要问这家伙。”五条悟双手插兜随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位诅咒师,转头指着乐岩寺嘉伸笑道,“可不能让他死了喔,快点给他做下急救。”
乐岩寺嘉伸见五条悟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怒视五条悟,五条悟毫不在意地将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
歌姬那边的家伙的气息消失了,看来是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五条悟通过六眼将四周的情况全部看清。
还剩下那个特级……那家伙也很会逃。距离悠仁那边有点远,没办法——
“稍微,”他合掌,十指交叉,一掌五指微曲,一掌五指伸直,做出发动术式的手势,狂傲道,“乱来一下吧。”
术式顺转「苍」,术式反转「赫」——他身后出现两颗像是宇宙中的行星一般的球体,一颗为红,一颗为蓝,迅速合并在一起成为幽紫球体。
虚式「茈」。他神情淡漠,左手拉着衣领,右手伸向前,两指轻指——一瞬,紫球所过之处全被毁灭,无论是细草枯木,还是坚石硬沙,都被术式冲毁,露出地表层,像是被核弹冲击过一样,术式所过之处,无生灵尚存。
这样冲击力巨大、伤害力不小的瞬发术式也只不过是他的正常攻击,还不能算是他最强的招式。
“耶!搞定!”五条悟竖起拇指似在夸赞他自己,又将眼罩戴好,兴致勃勃道。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微思。
“好痛、好痛啊!”刚刚的诅咒师大声哭喊着,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
“闭嘴!”乐岩寺嘉伸不耐烦吼道。
算了,去找白桜。他双手插兜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哼着小曲走过那位哭得凄惨的诅咒师。
“快把他带到硝子那里啦~”他对乐岩寺嘉伸说到。
“你这臭小鬼!”乐岩寺嘉伸用力地握着拐杖,生生将满肚子的气憋了回去。
“嘶……”
加茂宪纪捂着头缓缓醒来,他眼前的是高专医务室洁白的天花板,他坐起身来。
“加茂,你醒了。”西宫桃说到。
“西宫。”他不冷不热道,随意一瞥注意到不远处身着黑色制服的长发少女,她正与周围人在聊些什么,似乎注意到他醒来了,转过头看向他。
那双赤眸,那颗泪痣。
“是你?”加茂宪纪愣然。
“是你?”加茂宪纪对我道,他惊愣地看着我,“你怎么在高专?”
“你们认识?”西宫桃问。
“一面之缘。”他回,又瞧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因为……我是这里的学生。”我回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同他解释。
我之前从被关押的地方跑了出来,不想多少人得知我的身份,尤其是加茂家的人,所以也没有告诉他我到底是谁,但我的确是骗了他,说我自己是诅咒。
他看着我,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又道:“所以,你的名字是……?”
“砂糖白桜,或者……你可以称我为渡源白桜。”这次我不打算瞒着他,我也无需再瞒着任何人我的身份。
“是你?!”他讶然,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带着无奈的意味,“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诶——宪纪是想到了什么吗?”五条老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还未转过身去看他,他就走到我身旁对我轻声道,“我回来啦!”
“五条老师。”我平静道。
“白桜的反应也太冷淡了吧?”他委屈道,“分开那么久再看见我难道一点也不高兴吗?”
“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吧?也不算多久。”见他撅着嘴仍旧十分委屈的模样,我在心里叹口气,“那么……欢迎回来,五条老师。”
他这才满意,嘻嘻笑着,带着莫名的傻气,也不知他究竟在高兴些什么。
“这副画面怎么莫名有点像妻子对归家的丈夫说欢迎回来?”西宫桃小声惊疑道。
“啊?……”我愣愕,看向五条老师,他似乎没有听到并没有反驳,我便小声反驳道,“我们不是。”
五条老师望着我,没说话。
加茂宪纪看了看我们,一板一眼地打招呼:“五条前辈。”
“宪纪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束了。”
“您是我的前辈,又是五条家主,我不能冒犯您。”
“好吧好吧。”五条老师也不再强求,又将注意力放到我身上,盯得我很不自在。
“好痛!……”门外传来哭喊声,也不知是谁受伤了哭得那么惨,伤得似乎很重的样子。
我准备去看看究竟是谁,五条老师叫住了我。
“不用管他的,他是刚刚被抓到的诅咒师。”他向我解释道。
“可是他好像很痛的样子。”我回,“应该伤得很重吧?”
“白桜是在心疼他吗?”
“倒也不是,只是他要是就这样死掉了,我们就不能审讯他了。”
“说的也是诶……”五条老师没有任何的讶然,“没关系啦,硝子会治疗他的。”
既然五条老师都那么说了,我也不打算去凑热闹了,于是我回了声好的。
我话音刚落,地上冒出一道黑影,它正向我扑过来但被五条老师一下子拦住,像拎小猫似的将它拎在手里。
“白桜。”黑影凝成瑾川幸的模样,带着哭腔道。
“你怎么跑出来了?”五条老师端详着瑾川幸,而瑾川幸则怯怯地看着他,向我投来颇似求助的眼神。
“特级诅咒?!”西宫桃惊呼一声,似乎因为五条老师的存在并没有选择立即出手,而是站在原地打量着瑾川幸。
“白桜……”瑾川幸又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是会的词汇只有“白桜”于是不停地用我的名字来表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在他说了一通后我开口道。
他安静下来先是看了看五条老师,然后与我对视着先指了指某个方向,又指了指他的手指最后指了指他自己。
他指的方向是忌库所在的方向。
见我没出声,他抬起两手做出右手拿握左手的动作,再次指了指他自己做出抓握的动作。
“有人拿了手指并且想要抓你?”我问。
他点点头,开口学着我说话:“手指,抓。”
牙牙学语一般,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在模仿我。
“五条,稍微有些事需要一起商讨一下。”庵歌姬小姐出现在门外,神情严肃,瞥见他手里的瑾川幸,惊道,“特级诅咒?!”
“我先离开一会儿哦。”五条老师先对我说到,后提着瑾川幸走向庵歌姬。
“你手里……”庵歌姬小姐欲言又止。
“一只诅咒啦。”他毫不在意道。
“算了,先开会。”庵歌姬小姐明显有很多疑问想问他,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瑾川幸眼巴巴地望着我,像是待宰前的羔羊。
“五条老师,你可以先留下他吗?”我出声。
“嗯?好。”五条老师不假思索道,也没有询问我原因,将手里拎着的瑾川幸放下,对我道,“我马上就回来了。”
“好的。”我回。
庵歌姬小姐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瑾川幸,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和五条老师一起离开,见他们两人并列而行不知为何让我心里刺刺的。
“白桜是有什么想问瑾川幸的吗?”伏黑开口道。
我收回视线忽略心中的这份奇怪的感觉:“嗯,是的。”
我走向门口的瑾川幸,打算单独询问他。
“我和你一起吧?”伏黑对我说到,熊猫前辈他们也看着我。
瑾川幸是特级诅咒,我一个人和他待着的确会让他们感到不放心,于是我回了声“好”。
我与伏黑出了那间医务室来到庭院中,瑾川幸安静地跟着我。在庭院一角站定后我转身看向他,他眨巴着眼睛扬起孩子般的天真笑容,没有五条老师在场他活泼不少,扯着我的袖角小声叫着我的名字,他身侧的触手伸出试探性地触碰我的指尖。
他顶着这张与渡源崎月甚为相似的面容做出这样举动让我感觉很怪异,渡源崎月在我的印象中从来都是平和的。
渡源崎月不爱亲近人,对谁从来都是疏远有礼,只有在看向我时他那双暗淡的双眸才会重新出现微弱的光。
渡源崎月的一生十六年,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开怀大笑,也没有任何的胆怯畏惧,大悲大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似乎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激起他情绪上的波动。
他一直平和、安静,哪怕是在赴死的那天,他都是从容的。
我望着面前的瑾川幸,抽回袖角,拍开那触手,他不解地歪头看着我。
“他们拿走手指了吗?”我淡声问到。
瑾川幸点点头。
我又问:“缝合线、袈裟?”
瑾川幸学着我的语调:“缝、合线。”
看来来的是真人。
“袈……袈裟。”他又道。
脑花也来了?他不怕遇到五条老师?
瑾川幸将他脸颊旁黑色长发对折起一缕:“袈裟、袈裟。”
“扎着头发的?”
他摇摇头,重复手中的动作:“袈裟。”
“……短头发的?”
他点点头。
短头发穿着袈裟的?那是谁?我思索着。
现在高专的闯入者可以确定是真人他们了,他们取走了两面宿傩的手指,除此之外不知道有没有顺手带走其他的东西。
他们带走两面宿傩的手指是想做什么?我想起虎杖的特殊体质。
所以,他们可能是想让两面宿傩回归?
那么那位短头发穿着袈裟的是谁?脑花那边的人还是其他的势力?
这次的帐是专门为五条老师所制,上次估计也是,他们是在谋划什么?想要通过制成约束五条老师的帐得到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许可以通过刚才的那位诅咒师得到……
我叹口气,想着要是自己能去审讯那位诅咒师就好了,又见那黑影触手仍旧尝试靠近我,我视线轻掠过,它们往后一缩,另外些的黑影触手卷起我身旁伏黑的衣角往外轻扯,想让他离开似的。
“收回去。”我漠声道,黑影触手全部应声缩回消失。
“白桜……”瑾川幸的声音又带着哭腔。
“你到底是谁?”我再一次询问他,“是瑾川幸,还是……?”
他仍旧是懵懵懂懂的模样,盯着我,一声不吭。
风起,枝叶沙沙作响,树影晃动,透下来的光柱在他身上浮跃,他黑色的柔长直发跟随夏风轻晃。
瑾川幸的五官与和子极为相似,单看这幅容貌会误以为他是什么漂亮小姑娘,这样的他除了眸色与泪痣外他的面容本与渡源崎月没有相似之处,但他就是莫名与渡源崎月神似,像是渡源崎月的灵魂困在了瑾川幸的躯、体里。
可是,透过他的躯、壳,我什么也看不到。
既没有瑾川幸的灵魂,也没有渡源崎月的灵魂。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有着瑾川幸的五官与渡源崎月的赤眸、泪痣的空壳。
“还是渡源崎月?”
我终究还是向他问出了这个名字。
“渡源……崎月?”瑾川幸蹙起眉头一脸茫然。
“接下来是人员伤亡,0人死亡,15人伤重,其中有9人被术式改造,伤重人员有——2级咒术师5名、准1级咒术师2名、辅助监督6名,忌库看守2名,这次事件虽然夜蛾校长突然增加了看守,但是很不幸忌库仍旧失守。”
伊地知洁高字字清晰地念出报告。
“突然增加看守?”乐岩寺嘉伸道。
“我们这边的学生注意到不对劲后联系了我,所以我多委派了几名术师赶去看守忌库,但还是没能守住。”夜蛾正道解释道。
五条悟曲着右腿将手肘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靠着和室的门墙,低着头将脸掩在高领里。
“……是否要将具体情况告知学生们?”庵歌姬问到,“他们应该已经了解到一点了吧?”
“即使这样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具体情况。”乐岩寺嘉伸说到。
“嗯……让我们来忧虑就好,他们还是学生,把消息控制在我们上层之内吧,不能让诅咒师方面得知特级诅咒流出的消息。”夜蛾正道同意道,他们这边不仅丢失了封印起来的两面宿傩的手指,还被盗取了九相图1到3号的咒灵。
夜蛾正道又问向伊地知洁高,“抓到的诅咒师有交代什么?”
“那个人嘴倒是不严,但是他的精神明显不正常,发言也大多让人不得要领。关于此次袭击事件他声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交易、听命行事而已。”
伊地知洁高回忆那位诅咒师有用的话语,尽量简洁道:“他是受一个不知性别的留着娃娃头的白发小孩委托而来。”
“性别不详的留娃娃头的小和尚?”冥冥转头看向五条悟,“有什么印象吗?”
五条悟不知是想到了谁,不太愉快道,“他随口胡编的吧?有没有擅长审讯的术师?”
“没——有。”他身侧的庵歌姬答道,“话说为什么咒灵和外人能够穿过天元大人的结界?”
“我想应该是和学生们交手的那个特级咒灵的缘故吧。有特殊气息的咒灵虽是咒灵,却可能无限接近精灵。”五条悟解释道,“刚刚来的路上葵不是说——它好像是遁入植物之中潜入的,天元大人的结界对植物是不起作用的。”
“天元大人的结界,法力全部分配给了隐蔽,而不是守卫。”五条悟边说边思考着这次事件,“若是敌人已经到了其中,效力就很弱了。”
在为人解惑上,他倒是很耐心。
“总之,学生们都没事,这点值得庆幸。”庵歌姬回道。
“嗯……”乐岩寺嘉伸道。
“毋庸赘述,交流会终止了。”夜蛾正道说到。
“慢着,”五条悟又道,“这应该不是由我们来决定的吧?”
“?”在场的几人都疑惑地看向他。
“这是他们的青春,这该由他们决定。”说完这句后五条悟又恢复不着调的模样,“随意剥夺少年人的青春可是很可恶的哦。”
夜蛾正道顿了片刻,道:“行,就按你说的,交给他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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