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守旧，革新

不多时，侍女带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武家母女前来，另几名侍女，将武孝仁的“老熟人”给带来。
  既然人已经到齐，这武孝仁就要接受所谓正义的审判了，坏人终究得付出点代价不是？至于这代价，惨不惨重，就另当别论了。
  “好了，都到齐了没有？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被欺负过的，今日畅所欲言，想骂的骂，想打的打，我绝不插手。”
  这时，一身着朴素的村民站了出来，说道：“公子，此人作恶多端，绝不能轻易饶过！”
  “对啊！他仗着家大业大，老是欺负咱这老百姓！揍死他！”
  “我的女儿啊！娘亲今日终于能替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杀了他！”
  “老天爷有眼！感谢这位公子！要不是您，我妻子的仇，怕是这辈子也没有机会报了！阉了他！”
  “对！把她女儿也卖到翠翎院去！以解心头之恨！”
  “我看他这夫人也是风韵犹存啊！不如……嘿嘿……”
  ……
  眼见这么多人申怨诉苦，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不停诉说着与武孝仁的仇恨，想出各种惩罚方式。
  武孝仁听了冷汗直流，不敢抬头，因为，有的说要打断他腿的，有的说要割掉他舌头的。
  至于那说要对待他夫人和女儿的……也是让他后怕不已。
  武夫人有些害怕，武谏碧则是有些心疼。
  虽然武孝仁对她没有生育之恩，却有养育之情，自然是气愤不已，可却不能发作，只能在一旁盯着武孝仁。
  武孝仁可被吓坏了，跪在地上连连作揖。
  “我不是人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祸不及家人！”武孝仁不断地求饶，额头都磕破了。
  卿殇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毫无波澜，卿殇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武孝仁，你可知错？”卿殇终于开口了。
  还不等武孝仁回答，几道身影将在场之人团团围住。
  “放肆！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此撺掇民众！居然敢这么对咱家武老爷！”
  一穿着宫中服装的男子，声音尖锐，满头白发，粘着兰花指，脸上化着浓浓的妆，皮肤白净，步伐轻盈，一扭一扭的。
  武孝仁见了先是一喜，却又一冷，心里嘀咕：“梁公公怎么来了！坏了！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
  武孝仁丝毫不顾那梁公公的言语，看向卿殇和众人，连忙点头。
  “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大家伙饶命啊！”
  卿殇沉思片刻后，不搭理那添乱之人，开口说道。
  “今日我替大家伙做主，先放你回去，望你好生改造，若日后再犯，定不轻饶。”
  卿殇说完，便让旁边战战兢兢的汉子，将武孝仁押送下去。
  “放肆！是没有看见咱家吗？还敢对武老爷动手动脚？！你们都想死吗！”
  说罢，那太监拦住押送的汉子，一巴掌甩在后者脸上，后者吃痛，却不敢言语，只好闪身退至一旁，默默承受屈辱。
  那太监提起衣裳，如同小姑娘提起裙子一般，“莲步轻移”，想将武孝仁搀扶起来。
  武孝仁看向公公，却是不敢起身，低声呢喃道：“梁兴韧，你此时来这做甚？快走，莫要害了性命！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被唤作梁兴韧的公公，讥笑一声：“嘿嘿，武老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哪有涨别人威风，灭自己气势的道理？”
  武孝仁听了暗道一声傻子，慌忙朝众人道歉，可梁兴韧却不愿意了，他眼看武孝仁不给他面子，对着众人吆喝。
  “嘿！尔等贱民，还不速速退去！胆敢再逗留，哼～那咱家啊～可就格～杀～勿～论～了！”
  “娇羞”的捋了捋白发，那举指，那行态，让人看了作呕，村民们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太监的命令，正欲退去。
  那太监捻起兰花指，继续说道：“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敢欺辱当朝圣上亲自封赏的官员，从即日起，赋税增加三成！违令者~亦斩！”
  众人听了，纷纷怒目圆瞪的看向卿殇，更有甚者骂出了声。
  “本来这赋税就高达五成，本来就不好过，要是再增加三成！那可就真的是要了命了！”
  “都怪他！我们本来正在辛苦的耕作，却差人骗我们来说什么报仇！不但仇没报，还搭上三成赋税！这该如何是好啊！”
  “对！都是他的错！说什么让我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却让我们落得如此下场！”
  “把他交出去！公公！此事与我们无关！都是他一人之错！您要罚，就罚他吧！”
  “杀了他！都是他的错！”
  ......
  卿殇听着众人言论，不免心中有些烦闷，这些人前后不一的嘴脸，让他生生作呕。
  本来卿殇看他们如此可怜，想替他们出头，却不曾想被如此对待，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卿殇正欲发作，却见一年轻的小伙站出来怒吼。

  “哼！都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本来此地赋税只有两成，百姓还能安居乐业，知道后来出了武孝仁这名义上的狗官，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赋税，而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见有人出头，周围有心反抗之人也是纷纷站出来。
  “是啊，吕大哥说的没错！这赋税刚开始涨的时候，从两成变成三成，尚且可以接受，从三成变成四成，咬咬牙关，勒勒裤腰带也能勉强度日，可你们倒好，人家说加几成，你们就加几成，不但不反抗，反而助纣为虐！”
  “他们分明不把我们当成人对待！这八成的赋税，哪怕是卖孩子卖糟糠也是断难存活！还不如反了他们！咱们自己给自己做主！
  守旧派和革新派分成两个阵营，互相的骂骂咧咧，更有甚者，已经动起手来。
  卿殇看了，大喊一声“住手！”
  三伙人，都是疑惑的看向卿殇，各怀鬼胎。
  卿殇伸手示意，将众人拦在身前。
  他本想看看这公公是何方神圣，没想到是个狗官，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待人群散去，卿殇转身，嘴角微微扬起。
  “你们说是因为我才害你们沦落此地？”卿殇看向那些守旧派，守旧派无人敢上前应答，推出一个年纪大的人，让他做代表，回答卿殇的问题。
  那老汉支支吾吾，看向推他之人，眼见身后有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哼！不怪你怪谁！你口口声声说让我们来报仇，却将我们推到风口浪尖，难不成此事怪我们不成？”
  卿殇无语，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那汉子见卿殇动作，还以为卿殇要对他不利吓了一跳，慌忙用胳膊挡住脸。
  见久久没有声响，这才疑惑的露出眼睛，眼见卿殇走到了革新派那一方，又看看一脸得意的梁兴韧，不由得对着卿殇破口大骂。
  “玛德！我就知道！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高论呢！原来也不过是花架子！”
  未等话音落地，那汉子身形倒飞，口吐鲜血，惊恐的看向卿殇，而后者只留给他一句话。
  “再敢聒噪，下一次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守旧派听了，无人敢再议论，卿殇走向革新派，众人争先恐后的想要跟卿殇说出自己的报复，与守旧派那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人！”
  卿殇有些愣神……喊我大人干什么，你们的大人在地上跪着呢……
  “别叫大人，喊我卿殇就行。”
  “好的！卿殇大人，是这样的，我们都觉得你没错，你只是为了给我出口气，我们怎么能把救命恩人推出去呢！“
  “对呀，那样和畜牲有什么两样？”
  “我们段然不能做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大人是为了替我们出头！我们怎能将他推出去？乡亲们？大家说对吗？”
  “对！”异口同声。
  那太监捻起兰花指，看着卿殇煽动这群人，却不插手，只是死死地盯着卿殇，舌头舔了舔嘴角。
  心中想到：“这小伙子，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滋味如何，要不然……嘿嘿……”
  ……
  既然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守旧派依旧是那个汉子，但却不敢再像刚才一样破口大骂，唯唯诺诺的开口。
  “大……大人……咱们都是些平头老百姓，断然不能和官家斗啊！您要真的是想替我们复仇……不，还是请您跟公公走一趟吧，我们怕罚，更怕死！”
  旁边有人附和：“对啊……八成就八成吧……最起码还有活路……要是……那可就……”
  “还是把他交出去吧！再好好跟武老爷求求情，他早就觊觎我家妹子许久，唉……不如送给他，再让他好好跟公公求求情……”
  姓吕的汉子听到这，直接忍不住劝解。
  “杜大哥！你可真舍得啊！不能便宜了他们啊！他们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一再忍让，这次送妹妹，下一次难不成送你娘子？再有下次？送你老娘？”
  那汉子一脸犹豫，却也是觉得他说的对。
  那原先被扇了一巴掌等我汉子，也是不知道突然从哪来的底气。
  “哼！送就送呗！只要自己能活命！还管其他人死活？”
  一青衣汉子，额头青筋直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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