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话城防
接着,孙奭像是挖到了宝藏一般。又与柳永接连就北方抗辽的事情进行讨论。俨然已经有了些请教的意味。
而柳永凭借后世的前瞻性,对于孙奭提出来的问题也一一给出了自己的解答。
到最后有些问题已经不局限在辽国,而是天马行空一般涉及到大宋朝的方方面面。
愈是深谈,孙奭愈是心惊。眼前这个少年,看问题的角度与自己甚至是朝堂上的这些所谓的大人们截然不同。却又是屡屡可以切中要害。不光在军事,甚至是民事,海事,商业。柳永均可以给出独到的想法。真乃妖孽也。
屋中的王家兄弟这会儿已经听傻了。早上和柳永刚认识时,还是可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这才半天不到,你竟然就像开挂了一样给我们秀了一脸。两人的表情现在就是个囧字。
孙奭到底是年龄大了,精力不济。后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不上柳永的想法了。便果断止住了话题。不过这么久的交流,估计也够孙奭消化很久了。
而且孙奭自己也觉得要把方才之问题都整理一下。想到此处,孙奭不由得有些尴尬了。本来是自己来教学的,结果变成自己被好好上了一课。
不过小老头的心中这时可是乐开了花,巴不得可以多多的来上几堂课。不过毕竟是师道尊严,不可以喜形于色。不过还是对柳永三人说后天加课。便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此刻结束了今日课时,王家兄弟均是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柳兄,你实在是太让我二人出乎意料啊。”王六石不禁发出了感叹。
“是啊,没想到柳兄你对于时事的见解如此独到。”王鹤鸣也是发出由衷的佩服。
“好了,正好已到饭时,不如柳兄与我兄弟二人一齐用餐如何。餐后还可让柳兄带我等去茶肆感受一下斗茶歌的魅力。”王六石打趣道。
“哈哈,正好一起用餐。”柳永这会儿也真是饿了。与孙奭谈了整个上午,此刻也是口干舌燥。毕竟课堂不像茶馆,没有人时时添茶。这会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今日王家兄弟做东,同窗三人便朝着附近一家比较出名的酒楼走去。王家兄弟自幼生活在汴梁,对这东京城可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考虑到柳永来自福建,便找了家苏浙菜系的馆子。这时,柳永也是见识到了世家弟子的特权。虽然已经是饭点,但酒楼掌柜的硬是帮忙腾出来一个小间供三人用膳。
三人坐在雅致的小间内,旁边温了一壶小酒。虽然已经立春了,但是汴梁城中刚下过几场小雪,气温仍是有些寒冷。
现在可没有暖气,空调那些。柳永三人一人披一个大袄,桌下还放着一个火盆用于烤火。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们这也是醉吟先生的雅趣了。”王鹤鸣说道。
“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太女子气息了。今日听景庄与孙师谈论,令我也是茅塞顿开。我辈男儿就应该披荆斩棘,扬帆策马。这太平日子过太久了,如今的东京,扑粉插花满是脂粉气息。”王六石打断说道。
看起来今天柳永与孙奭的这番言论对于王六石的冲击确实很大。其实也不怪王六石反应这么剧烈。
柳永所述的观点,很多都是结合后世的分析得出的结论。结果已经注定的事情,反过来分析,必然是可以切中要害的。
这就犹如先知。不管你干什么,别人都已提前知晓。这所带来的震撼不仅仅是一般的剧烈。
“大兄说的是,之前杨家兄弟听到家族召唤便马上回归。我还劝他说在东京谋个差事岂不美哉。他当时说,杨家誓死守卫燕云。愚弟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真正愚笨无大志的是我。”
“杨兄虽在东京,但心在塞外。这我是知道的。杨家满门忠烈,乃是我大宋北方的脊梁。下次再见杨兄,你定要去道歉。听到了没。”
王六石很清楚杨家在大宋的意义。若是没有杨家,怕是十几年前边境就被辽国攻破了。哪里像现在这般有来有往。
“其实吾辈也不需要觉得只有去战场才算得上是为国效忠。我大宋以文治国,文韬武略也均需要有人时时研习。不过,不可太过文人气息,失了大丈夫的威武之气。”
喝了一杯酒润喉,柳永这才接着说。
“吾观我辈文人,大多为纸上谈兵之辈。余在路上曾路过一商户,那收税的皂吏竟分不出白米与糙米,统一按照白米收税。那税官竟还是乡试中举的举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见过农作物。宁按照书上的描述也不去田间地头去看一看。实在可笑至极。”
“余认为,实践出真知,吾辈需得知行合一,方才算是领悟心中所学。孔夫子行诸国,才明白天地道理。吾辈哪怕不像他走那么多地方。但是也不应该把眼光只困在这汴梁城中。让城内的奢华蒙蔽了双眼。”
听罢柳永的话,王家兄弟也是深以为然。聊着聊着,话题慢慢的转到了城防之上。
柳永问道:“两位仁兄可知这汴梁城城防如何?”
“这我清楚。”王鹤鸣迫不及待的说。
“汴梁外城周五十里,一百六十有五步,横度之基五丈九尺,高度之四丈。共有城门十二座,水门六座。”
“哦?看来王兄是对汴梁的城市规划有过一定的了解。”柳永此时感觉有些小看这王家兄弟了,之前在课堂上,王家兄弟并无多言。不过此时,这王鹤鸣竟然对汴梁城墙分布张口即来,倒是令他有些吃惊。
看到柳永终于有些意外的样子,王鹤鸣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自己兄弟二人,虽说不是什么天才俊杰。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饱读诗书,今天被柳永打击的不轻。这会儿终于可以一雪前耻。
王鹤鸣便更加兴奋了,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城门皆瓮城三层,屈曲开门,惟南薰门、新郑门、新宋门、封丘门皆直门两重,盖此系四正门,皆留御路故也。十二座城门皆有瓮城,而且为了防守,瓮城的大门与城门的大门不在一条直线上,只有四座城门因为御路的关系,瓮门与城门呈直线对应。”
“而且为了便于在城上射杀躲在死角的敌人,开封城的外城设置了“马面”和“敌团”。”
“女墙高约2米有余,内外用大青砖夹砌。女墙上留有垛口,用来瞭望和攻击来犯之敌。城壕曰护龙河,阔十余丈,濠之内外,皆植杨柳。吊桥以质地坚硬的榆木、槐木制成,通过铁环、铁索连接到城楼上。若有敌情,则城上守军会立即将其拉起来,防止敌人直冲城下。”
“如果从陆地攻城,敌军首先面对的将是宽阔的护城河和已经被收起的吊桥,如果能游水渡河,还将面对一道羊马墙的阻隔。
而越过羊马墙,还将面对重兵把守的瓮城。即便攻破了瓮城,还将迎来守军在城门、城墙上的攻击。其次,如果从水路攻城,不仅有铁裹的水门挡住敌人的去路,乘船的敌军还要面对两侧瓮城中守军的攻击,对于不善水战的北方游牧民族士兵来说,其难度无疑又高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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