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闪电突击（二）
“最后一个拐弯，安全门前有四名警卫，都躲在防弹盾牌后面，还有两挺通用机枪。”许云川的耳机里再次传出田宏斌的声音。
“听我口令打开安全门。”许云川说道。
“rogerthat！”田宏斌模仿着电影中的口气说了句“收到”，接着在电脑上飞快地敲出一串代码。他将手指轻轻放在“enter”键的上方，等待许云川的信号。
“该你了。”许云川对身后的崔鹏飞说了一声，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枚烟雾弹，攥在了手里。
崔鹏飞嘿嘿一乐，涂满油彩的脸上露出两排白牙。他心里想的是，终于能够用上自己最喜欢的玩意儿了，也不枉费这么远把它带来。
崔鹏飞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无人车和一柄，他将无人车放在地面上，用的方向杆控制着它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向许云川点了下头。
只有22岁的崔鹏飞是一分队里最年轻的突击手，许云川总觉得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当这种用于城市巷战的无人车第一次配发给飞鹰突击队时，崔鹏飞就兴奋地两眼放光，训练之余经常把它当遥控车玩。这次出任务前，队员们在挑选装备时，他坚持要带上无人车，说到时候一定会派上用场。
这款只有砖头大小的无人车操纵灵活、速度很快，顶部安装了先进的高清变焦摄像头和微型夜视仪，能够实时回传图像，非常适合在城市作战中对敌人进行隐蔽侦察。它的车身内部还安放着高爆炸药，必要时可以作为一次性装备展开自杀式攻击。
许云川拿着烟雾弹悄悄凑到墙角，对着麦克风低声说了一句：“开！”
田宏斌立刻按下了“enter”键，同时还微笑着说了声：“芝麻开门！”。他说这句话时，一脸神圣的表情，就像是一个魔法师在念出咒语，可惜现在的公寓中只有他自己，无人欣赏他搞怪的表演。
安全门前的四名警卫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他们小心地用防弹盾牌挡住大部体，同时将枪口指向前方空无一人的走廊。突然，他们的身后发出声响，原本已经锁死的安全门竟然诡异地自动打开了。
这四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在那一刹那，许云川猛地扔出手中的烟雾弹。当四人用余光瞥见走廊尽头扔出来的烟雾弹时，还以为那是一颗手雷，他们吓得赶紧压低身子，把脑袋藏到盾牌后面。
但那颗“手雷”并没有爆炸，它滚落到距离盾牌五米外的地上停住，开始“嗤嗤”的冒出大量白烟。不一会儿，烟雾就填满了那截走廊，完全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快开枪啊！”一名警卫首先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四人全都扣动扳机，通用机枪和突击步枪一齐开火，密集的子弹穿过烟雾将走廊尽头的墙壁打成了蜂窝。
这时，崔鹏飞推动方向杆，控制他的“玩具车”拐过墙角，向着四名警卫的方向冲去。无人车冲过烟雾时，其中三个人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它，而唯一看到它的那名警卫也已经无能为力，因为无人车转眼就跑到了他们的脚下。
崔鹏飞一直盯着上的小屏幕，在无人车驶过防弹盾牌与地面之间空隙的那一刻，他果断按下了红色的自爆按钮。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所有的枪声戛然而止。
许云川等人经过这段走廊时，只看到白色的地砖上铺满了黄澄澄的弹壳、破损的枪械和警卫们的残肢断臂，在四周的墙壁上，爆炸产生的黑色和鲜血泼洒的红色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恐怖油画。队员们都不愿再多看一眼这惨烈的景象，大家只是沉默着快速通过走廊。
……
“缴枪不杀！”
吴广俊大喝一声，一脚踹开了临时审讯室的房门。他贴着门边，小心地向里面扫了一眼。他看到，不大的房间里躺着两具男人的尸体，一个满身是伤的年轻女孩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她毫无生气的垂着头，不知是否还活着。还有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半跪在椅子后面，正在手忙脚乱地解开绑住女孩胳膊的绳子。
吴广俊敏锐地注意到，中年男人的脚边放着一把手枪。
听到吴广俊的喊声，孔焕锡抬起头来，他拼命掩饰着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故作镇定地说：“不要开枪，是自己人。”
许云川和程铁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赶忙跑了过来。他们现在已经攻入了这座地下建筑的最底层，根据之前的情报和田宏斌在监控中看到的情况，陈文晖应该就藏身在这一层。于是，他们开始逐个房间进行搜索。靠近安全门的几个房间都是空无一人，终于在这间屋子里让吴广俊逮着一个活着的。
许云川一进门，就看到吴广俊正用枪指着孔焕锡的脑袋，将地上的手枪踢到了一边，然后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同志，我是军wei联合参谋部情报局卧底在陈文晖身边的情报干部，代号”飞鱼”。”孔焕锡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道。
他指了指椅子上的谭竹，接着说：“她也是我们的人，在行动中被捕了，我现在必须救她。一会儿我会带你们去找陈文晖，我知道他在哪。”
“怎么证实你的身份？”许云川走到孔焕锡面前，直接问道。“我们的局长是李剑堂，我直接受他指挥，你可以向上级核实。”孔焕锡神情自若地说。作为福萨军情局的中层人员，他很熟悉大陆军情部门首脑人物的名字，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编造的这个身份，对方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核实。
许云川一脸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他所说的一切就像谍战电影般离奇，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许云川看到椅子上仍在昏迷中的女孩，觉得这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毕竟田宏斌不久前刚刚汇报过，看到一个受伤的女子被带到了这里，应该就是她。
许云川知道，联参部情报局在福萨安排了大量情报干部，他们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有力地支持着这场国家统一之战。面前的这个中年人和椅子上的女孩会不会也和李沧海一样，真的是我方的情报人员呢？许云川实在无法分辨，目前的情况下即便向上级核实，一时也难以得到答复。他决定还是以任务为重，先去抓捕陈文晖。
“老铁，给他搜身！”许云川对身后的程铁说了一句。程铁立即上前，迅速将孔焕锡全身上下搜了一遍，确认没有武器后，对许云川点了点头。
“我们还不能确认你的身份，暂时只能把你作为被俘人员对待，请你理解。你带上这个女孩跟我们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会把你们交给有关人员。”许云川对孔焕锡说。
“好的，我服从你们安排。”孔焕锡笑着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副终于得救般的喜悦表情，而心里却在紧张地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轰”的一声，陈文晖办公室的房门被炸开，一枚震爆弹从外面甩了进来。掷弹者显然对震爆弹的引信延时非常熟悉，投掷时机掌握的很好，弹体还未落地，就在半空中爆炸了。巨大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被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
吴广俊和崔鹏飞最先冲了进来，却发现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随后，许云川和程铁也冲进房间。许云川扫视了一圈，看到办公桌上的物品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一些文件，对面墙边整排书柜的玻璃已经全被震碎。
“那里可能有暗门。”许云川指着办公桌右后方一侧的墙壁说道。
那面墙壁用名贵的红木板材进行了包覆，上面还雕刻有漂亮的纹饰。许云川一下就注意到，其中有两块红木板之间的缝隙比其他的更宽一些。吴广俊立刻上前检查，他沿着那条缝隙摸索着，无意中触动了一个按钮，整块红木板缓缓向外打开，原来那是一扇门。
屋内的所有人立即躲到一旁，举枪对准打开的门口。许云川探身一看，发现红木门里还有一扇紧闭的金属门，透过门上厚实的防弹玻璃，可以看到门后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有两个人正站在房间的正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个，那人正是他们这次行动要抓捕的目标——陈文晖。
在之前的训练中，许云川和队员们曾专门去记忆陈文晖的体貌特征，并大量观看相关影音资料和照片，熟悉他的容貌、仪态和声音，以便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迅速地将他认出来。而这一次，他们终于见到了陈文晖本人。“我们是中国人民解f军飞鹰突击队。我命令，里面的人马上出来投降！”许云川端着枪走到门口，冲着陈文晖大声喊道。
“我想你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该投降的人是你们。”安装在办公室天花板一角的扬声器响了，传出了陈文晖的声音。
“我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不开门，那我们就把门炸开，我可不保证你们的安全。”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间屋子是最高安全级别的，以你们单兵携带的那点炸药根本就别想炸开。我们的宪兵很快就会包围这里，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特勤组长也说话了，语气听上去十分嚣张。
听到这些话，许云川不但没有着急，反而不屑地笑了笑。他大喊了一声：“李琦！”然后，盯着陈文晖的眼睛说：“上级交给我的任务其实只有两条，优先任务是要把你活着带回去，如果不行，那就要坚决地把你消灭。”
这时，在办公室门口待命的李琦跑进房间，站到许云川身边。许云川打开李琦身后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圆柱形的物体。它有多半个暖壶大小，几乎占用了李琦背包三分之一的空间，它刚一被拿出来，背包就瘪下去了一块儿。
许云川把它托在手上，举到了防弹玻璃前。“你们认识这个吗？”许云川盯着安全屋里的两个人冷冷地说。
特勤组长一看到许云川手里的东西，眼神顿时慌乱起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而陈文晖还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看来”总统”先生并不认识，那就让我们的爆破专家为你科普一下。”许云川略带戏谑地说。接着，他向李琦使了个眼色。
“这是一枚加强型单兵云爆弹，也就是燃料空气炸弹，它二次爆炸后会瞬间产生2500度以上的高温和超高压，形成强大的冲击波，爆炸威力为40公斤tnt当量。”李琦为了配合许云川，竟也一板一眼地背诵起了装备资料。
看到陈文晖面色微变，许云川又接着补充道：“这种玩意儿在密闭空间威力更强，爆轰波会在墙壁间反射叠加，即便炸不开这乌龟壳子，你们的五脏六腑也会被震碎。而且你们的房间这么小，我想高温瞬间就会通过这扇门传导过去，把里面的空气加热。也许用不了一会儿，你们俩的尸体就被蒸熟了。”
陈文晖想象着这骇人的一幕，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他觉得嗓子里像是突然被东西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紧张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特勤组长，想知道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特勤组长的面色十分难看，眉头也已皱成了一团，他看到“总统”投来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陈文晖的心里顿时凉了下来，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但他仍旧强装镇定，顽固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如果我死了，我想你是无法向你的上级交差的。”陈文晖极力抑制着声音中的颤抖。
“说过的话我不会再重复，既然你拒不投降，那就别怪我了。”许云川说完，调整了一下云爆弹上的定时引信，将炸弹放到了金属门前。“你们还有不到一分钟。”许云川看着陈文晖说道。他那冷峻的目光像一道闪电，穿透厚实的防弹玻璃，让陈文晖浑身打颤。
陈文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了，膝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让他险些跪倒在地上。
“全体撤离！”许云川喊了一声。接着，他转身快步走向门口，办公室里的队员也都迅速退了出去。
“干！”特勤组长看着被吓傻了的陈文晖，大声骂了一句。他不顾一切地打开金属门，拽着陈文晖的胳膊，将他拖出了安全屋。然后，他又将门口的炸弹扔进安全屋中，反手关上了金属门。“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投降！”特勤组长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将双腿发软的陈文晖拖出了办公室。
作者闲话：
下一章，闪电突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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