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如此反常
各种思绪层层交织,皇后面色阴沉,瞳孔起伏,心底深处,杂乱四起,举棋不定。
却待沉默半晌后,心底终还是破天荒的妥协下来。此际并非将事态闹大之时,是以既是暗自让狱卒教训了这婢子,便自然也要在她面前故作大气的饶恕,如此,也算是明着给国师与厉王的面子了。
思绪至此,皇后强行按捺心绪,面上的起伏深邃之色终是稍稍减却了几许,随即仅是朝君黎渊随意应了几句,而后便将目光朝凤紫落来,阴沉威仪的道:“今日饶你,是因有太子为你说话,且本宫心怀仁义,不愿再与你多加计较。日后,也望你好自为之,既是婢子之微,便莫要想着攀附权贵跃成凤凰。倘若下次再让本宫见你勾引瑞王,甚至胆敢在本宫面前不恭,如此,下次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嗓音一落,落在凤紫面上的目光越发一狠,等着她回话。
凤紫则安然坐定在榻上,面色淡定从容,除了面色略有苍白后,并无其它。她仅是满目沉寂的朝皇后凝着,分毫不避的迎上皇后那双深邃威胁的目光,平缓自若的道:“奴婢自然是会谨记身份,不会招惹瑞王。但也望皇后娘娘稍稍提点一下瑞王爷,莫要让瑞王爷主动来招惹奴婢。奴婢卑微之躯,何来敢与瑞王多做接触,别说皇后不允,便是奴婢自己,也是极为抵触排斥。是以,奴婢能管好自己,但就怕,瑞王管不好自己,非得要违背奴婢意愿的与奴婢多加接触。”
她嗓音极是自然平缓,但言道出的话语则是极为直白,也浑然未给君若轩面子。
事实本就是君若轩缠着她,算计她,到头来这皇后竟以为她云凤紫缠着君若轩,是以昨日她云凤紫落得她手里,倒是各种阴狠的暗招朝她使来,是以,此番自然是尝尽了恶果,是以以后,断不愿与君若轩多加接触,更也略微硬气的相让这目中无人的皇后知晓,并非是她云凤紫勾人不堪,而是她的宝贝儿子,不要脸的缠着她呢。
瞬时,皇后面色再度沉了几许,那双漆黑戾然的瞳孔深处再度有恼怒之色浮现。
凤紫也不惧,平寂无波的朝她凝着,眼见皇后仍要言话,却是不待他嗓音道出,她便瞳孔微缩,先她一步出声道:“奴婢之言虽是不好听,但则为真。瑞王爷性子,皇后娘娘知晓,太子殿下知晓,便是国师与厉王爷也是知晓的,便是这回奴婢入宫,也是瑞王强行拉着奴婢入宫,都不曾与厉王爷真正打得招呼,如今只怕,厉王爷满府寻不到奴婢,会不会差人查找,亦或是亲自去国师府询问了。”
这话入耳,皇后到嘴的话下意识噎住。
君黎渊则在旁相劝,“母后,国师不近女色,更不喜旁人伺候之事,母后也知。但前些日子,国师则专程要让此女入住在国师府中伺候于他,是以,国师对此女着实上心,这点,许是满京之人皆是知晓。是以,此女虽为婢子,但许是在国师与厉王心中略微特殊,儿臣以为,此际还是早些将此女送出宫为好,免得国师与厉王……着急。”
皇后瞳孔越发一缩,雍容傲然的面上复杂阴沉。
她迅速朝君黎渊扫了一眼,随即便再度将目光落回了凤紫面上,只觉,此女满面血色脏腻,脸颊红肿狰狞,整个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着实不知哪儿来的本事竟能得国师与厉王特殊以待。
只不过,如国师与厉王那般人,自然也是性子不同于常人之人,许是看待人事方面,自也有不同于常人的眼光亦或是感受,是以,纵是心有不愿,但却也不得不说,这婢子倒是会找靠山,且如今便是她堂堂大昭国母,都无法在这节骨眼上真正要她性命。
皇后心如明镜,也无心再多言。
待暗自吸了几口气后,便压下了心底的怒意与复杂,仅朝凤紫冷狠威胁的盯了几眼,便冷冽出声,“小小婢子,能得国师与厉王看重,自是你福气。只是就不知这福气,能持续多久,护你多久了。”
“这点倒不劳皇后娘娘操心。生死有命,奴婢还是认命的。”
凤紫不卑不亢的道。
这话入耳,无疑是再度添堵,皇后眉头越发一皱,冷哼一声,待得强行按捺心绪后,便也无心与凤紫多言,仅是冷凝她片刻,便将目光朝君黎渊落来,低沉清冷的吩咐道:“此女既是国师与厉王看重之人,便望太子好生将她送出宫去。倘若途中这女人出了何事,惹国师与厉王对皇族不满,那时,太子自得拿话与本宫交代。”
君黎渊缓缓点头,“儿臣知晓了,母后放心便是。”
这话一出,皇后才不再耽搁,慢腾腾的被宫奴簇拥着踏出寝殿。
待得皇后一行人全数走远,满殿的气氛,才终于全然的平静松懈下来。
凤紫心口也稍稍一松,浑身的疲倦僵然之意骤然突兀明显,便是身上伤口之处,竟也隐隐的再度开始发痛。
她眉头一皱,牙关微咬,强行开始忍耐。
正这时,君黎渊再度上前两步,靠近了榻边,平缓关切的道:“方才与皇后说的那些,仅是为了救你,若言语有何处不妥惹你不悦,你莫要往心里去。”
凤紫缓缓抬眸望他,无声无息的将他的所有关切之色收于眼底。
随即稍稍勾了勾唇,冷嘲而笑,“怎会往心里去。奴婢与太子殿下本是非亲非故,再加之身份卑微,无论殿下如何对待奴婢,亦或是言语有何不周,奴婢,皆不会上心。”
君黎渊瞳孔微缩,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深邃开来,“是因,对本殿无情无爱,陌生之至,是以,无论陌生人如何伤你,你皆不会放在心里,绝不会,无奈痛苦?”
又是一番笼统深情的模样呢,虽言语有些咄咄逼人,但对她这卑贱的婢子问出这话来,不得不说,这君黎渊倒也着实怪异。
“岂会不痛苦。倘若太子殿下也如皇后那般唆使旁人打奴婢,奴婢自然也是会痛的呢。”待沉默片刻,凤紫便淡然随意的回了话,嗓音一落,也无心与他多言,仅是话锋一转,低哑沉沉的问:“皇后娘娘说让太子殿下差人送奴婢出宫,不知此际,太子殿下可否差人送奴婢出宫了?厉王爷许是还在府中等着奴婢回去伺候,是以,奴婢耽搁不得。”
这话一出,君黎渊满目深邃复杂的凝她,不说话。
凤紫平静的候了片刻,眼见她仍是不言,她耐着性子的继续问:“太子殿下可否差人送奴婢出宫了?”
她再度问了一遍,语气直白低哑,并未夹杂任何情绪。
然而这话落下半晌后,君黎渊仍是不出声。
凤紫心底暗自叹息,冷然而笑,“既是殿下不说话,想来自然是不会差人送奴婢了。也罢,今日太子殿下能去牢中救奴婢,奴婢便已感激不尽,而今出宫之事,便不敢再劳烦太子殿下了,奴婢,自行走出宫去便是。”
嗓音一落,开始强行稳住身心,缓缓的挪着身子要下榻。
却待双脚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用力站起时,君黎渊则突然伸手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凤紫浑身微僵,动作一顿。
“你身子刚受重创,伤势不稳,需好生调养。出宫之事,你便不必着急,本殿自会差人去知会厉王爷一声,你不用担心。接下来几日,你便先在宫中养养身子,待得伤势稳定了,再出宫也不迟。”
仅是片刻,他那醇厚无奈的嗓音自凤紫头顶响起。
这话入耳,凤紫心底止不住的冷笑。
她着实不知这君黎渊为何会突然对她变了态度,但若是当初她摄政王府满门抄斩之际,倘若这君黎渊能如这次这般亲自入得牢中救她,照顾她,便是她心中有怒,也定会心疼与纠结,纠结着是否杀他,但如今,心早已被他伤得支离破碎,而今这厮再突然在她面前如此体贴关切,在她眼里,皆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厉王爷还等着奴婢,奴婢岂能在宫中多呆。再者,倘若皇后娘娘知晓太子殿下留奴婢久呆宫中,许是又要以为奴婢勾引完瑞王,又来勾引太子殿下你了。”
嗓音一落,淡漠冷嘲的凝他。
君黎渊叹息一声,瞳孔起伏不定,但沉默片刻后,他逐渐将目光挪开,幽幽的落在了墙角处那正微微冒着青烟的香炉上。
“你我如今,一定要用这般态度与语气说话吗?”
他低沉沉的出了声,这回,则是连‘本殿’都未自称。
凤紫神色微变,却是片刻后便又恢复如常,勾唇朝他一笑,“殿下这话,奴婢倒是不懂了。就不知,殿下想让奴婢以何等态度与语气与你说话?只要殿下说出来,奴婢自不敢违逆,自然也会强行配合殿下之言,在殿下面前表露出殿下喜欢的态度。”
这话一出,君黎渊却是不出声了,甚至待得凤紫候了半晌,他都未言话。
周遭依旧沉寂,气氛仍是四方压抑。
凤紫终是等不住了,逐渐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随即一言不发,开始伸手拂开他按在她肩膀的手,而后强行用力,蓦的从榻上站了起来。
却是刹那,大抵是因此番动作而扯裂了伤口,伤口骤然撕痛,似是连带浑身骨骼都疼了起来。
她双腿也抑制不住的发颤,身形不稳,整个人都蓦的踉跄,身子骤然朝地上坠去。
瞬时,她眉头大皱,脸色一变,心口陡然一紧,待得身子骨即将撞地,她下意识的挣扎,却是片刻,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蓦的勾出了她的腰间,顿时阻了她下坠的趋势,随即不待凤紫反应,那只手也陡然用力,迅速勾着她直起身来,却是那力道极大极大,不仅将凤紫勾着站了起来,还彻底的将凤紫勾入了他的怀里,而后,手臂蓦的将凤紫的腰间缠紧,顿时将她紧紧的捆在了怀里。
霎时,凤紫面色一白,瞳孔一僵。
君黎渊浑身也是一紧,面色挣扎起伏,瞳孔中也漫出了几许微诧,似是全然未料自己会如此冲动。
一时,周遭气氛沉寂,无声无息,一股股紧蹙压抑之感越发浓烈。
则是片刻,正待凤紫回神过来,欲抬手不顾一切的将君黎渊推开,却也正这时,身后不远处的殿门,竟被人陡然抬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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