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赴洛阳
“人到了？”
宋知声走的这些日子，许攸也没有闲着，她在准备行李，要前往洛阳。
看完宋知声寄给她的信，上面写道北边的景色如何，为她身体不好无法亲眼看见感到惋惜，文末又是惯例的几句想念的情话。
算日子，现在也应该到了。
“是，现在应当进城了。”
如此，许攸终于放下心来，将信纸折好，放到她专用来存放这些的玫红匣子里面。
“他是独自一人入的城？”
“依少主的意思，将宋大人所带的人悉数拦在外面。”
期间数次遇袭，如今到了北疆又孤身一人，因着许攸在宫中说的那番话，小皇帝这边也没有派人过去。
都是按照许攸的计划进行。
“少主……”松萝总觉得这样不太厚道。
许攸知道松萝开口要说什么，左不过是些劝她的话。
她抬手制止：“郡主出嫁的事，不能让他知道。”
“可全上京的人都知道了。”瞒不了多久的。
“他如今不在上京。”身边的人也暂时被她调开了。
“我们那边的人说，最多也只能瞒十日，毕竟宋大人在北疆也是有相熟的人。”
“一来一回要小半月，至少一个月之内，他不能知道。”许攸在默默计算着，“拖得越久越好。”
许攸当然也知道瞒不了多久，可没办法，只能等事情结束后再去向他道歉解释。
前朝的这根刺，也是时候该拔除了。
“是，岑闻他，原本是送来同本朝的一位公主结亲的，质子。”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许攸也没有把它说与旁人听，林循之为了解开她身上的蛊四处奔波，也听说了一些陈年旧事，许攸索性和盘托出。
“有一分支，自诩天命所归，先帝登基那年，有些波折，原因在此。”
那时候的明肃帝刚登基，忙着迁都，分身乏术，是她父亲去解决的。
“奈何族系繁杂，不能连根拔去，只得缓缓治之。”
原本这件事，是闲容在做，她死后，应当是由宋知声接手了。
她先前也怀疑过宋知声，但他是聪明人，周朝已然扎根那么多年，靠着百年前的一些遗孤和所谓旧部，难成大事，岑氏的末代皇帝又是那样一个风评，也无法笼络什么名声，如今万事太平，少有人想掀起波澜。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从周朝内部插手，做一些挑拨离间的事。
若说野心，并非没有，不然也不会找上恒王。
她也没打算瞒着皇帝，他都十七岁了。
只是隐去了其中一些细枝末节。
“那份遗诏，您也看过，其中有些名字，是否很疑惑？”
“朕着人去查了，他们并无异常。”
“只是做得隐晦，先帝定然是察觉到了，或许还有更多。”
“这份遗诏，断然是不能出世的。”会令朝野动荡，也会让那些人不顾一切反扑。
“我原本是想着，这只是先帝留下的一道保障，实在无路可走，我以死为谏，或许能搏出一条路。”
“可是，细想下来，其中盘根错节，令人骇然。”
“所以，你此行，是想要，”将岑家连根拔起？
“没错，既然理不清这些细枝末节，不如直接从根源出发，解决了洛阳岑家，剩下的便不足为惧。”
“这件事情，同宋卿说过吗？”
“他便是当年那个被送进宫的质子，岑闻。”许攸再次提醒。
“当然，这些年宋典签为陛下办事尽心尽力，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但，此事，他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言之有理。”
事情交代完，许攸便要启程。
此行自然不能以永安侯的身份，由皇帝拟旨，令未宁郡主赴洛阳，择佳婿。
洛阳为旧都，也有不少公卿王侯，去年春夏周密给她张罗过亲事，上京城的青年才俊几乎看了个遍，如今让她去洛阳挑自己喜欢的，倒也顺理成章。
“你怎么打发小皇帝的？”说服了周密，许攸便回府准备。
林循之正在挑选给她带过去的药材。
“我的演技，你还不信吗？何况，我今日说的可都是真话。”
往日都是七分假掺了三分真。
“蛊虫的事，你没有透露吧？”
“两仪殿既然已毁，我自然没有再说的必要。”
“是啊，‘同生’之事，还是不能让旁人知晓。”不然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
周密纵然有疑虑，但也没有实证。
皇宫中有关‘同生’的记载，全部都销毁了。
“你情郎倒是聪明，早早将记载都烧了，人也清理干净，在世知晓此事的，恐怕只有岑家人和你我师父了。”
“岑家是断然不会将这种关乎性命的事宣之于口的，快了，此去洛阳，便再无人知晓。”
快了，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
“记着，不到万不得已，那颗药……”
“我心里有数。”
她不会走到鱼死网破这条路的，大概。
“真不用我跟着你去？”林循之有点不放心，“那两个小的，一个被你派去北疆，一个又被你送走了，你收养的孩子也留在宫里面，你一个人……”
许攸不以为意，笑道：“这么多年，我自己下山的次数还少吗？之前怎么没见师兄你这么担心？”
“那怎么一样呢，你每次下山，不少义诊，就是游历，比这安全多了，至少身边都是普通人。”这次可是直接去狼窝。
“你放心。”
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林循之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是她第二次离开上京，与上次的心如死灰，心中仍有不甘相反，她很轻松，仿佛只是赴一场邀约，满是憧憬和向往。
还未出城，已经开始计算归期。
“郡主，风大，还是将布帘放下吧。”
周密给她安排的人，是长伴未宁郡主的贴身侍女。
“嗯。”
她松开手，眼神毫无波澜。
只是，上次是要去临安，她的另一个故里，这次，是要去周朝旧都，洛阳。
“听说洛阳生产牡丹，郡主此去，正好是花开的时节。”
“是啊。”许攸附和道。
是个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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