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碾压
苏软软简直傻在当场，手中的剧本就像一块烫手洋山芋，然而是万万不可丢掉的。
制片人原本就听苏家父母的安排要照看苏软软一二，此时越发看乔漾不顺眼了起来了，低声在谭兴祖耳边说了句：“爱出风头，没有实力可不行，看来这位乔小姐很有本事啊。”
实则是在捧杀，扣了顶爱搏出位的帽子到乔漾头上。
“我怎么会做错？”乔漾轻轻抬起手，就像面前有一面镜子。
“我五岁学道法，八岁斗百家，十四岁进入乾坤道，一心只为天下苍生，我斩妖除魔是天经地义！”
她身上浑然有上位者的气势，进入戏以后，原本慵懒的眼神化作利刃，漆黑的眸子里全是白沉月应有的意气风发。
苏软软原本想看着她表演，却被压得抬不起脖子，死死盯着剧本：“可我爱慕的英雄却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鬼。乾坤道师祖死在他脚下，满城怨鬼皆是他所屠……可他独独救过我的命。”
“我也要爱他？护他？让手下无数孤魂野鬼的魂飞魄散全都成了一场笑话，让乾坤道千年名望毁于一旦，沦为天下门派笑柄？”
乔漾笑得讥诮，手却不停地颤抖，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来。
苏软软慌张地看了她一眼，极近的距离让她看清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被其中如梦似幻的凄凉惊了一瞬，仿佛真的带她到了远古时代，听见了坤道的绝望求助。
心中无数念头划过去。
这居然是乔漾？她不是一个只会干瞪眼的蠢货吗？
完了，全完了！这怎么比得过。
一晃神，她就没能咬住乔漾的字尾说。
心更加慌，苏软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学着乔漾进入悲伤的情绪，可是怎么眨眼都没有办法在瞬间哭出来。
她尴尬地扫视着剧本，却连定位都定不准：“荒唐啊……天道！”
“卡，可以了，谢谢。”
听到她这一嗓子嚎出来，谭兴祖原本有些入戏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在场众人表情各异，只是看谭兴祖严肃，现场氛围也凝重了起来。
谭兴祖扫了眼制片人：“乔漾是很有本事。”
编剧向来是没有话语权，此时心潮澎湃地点点头。
苏软软被乔漾已经不是演技碾压了，而是完全被乔漾摁在地上摩擦，制片人窘迫得如坐针毡，附和了几声，都不好意思再开口。
剧本才念了四句，苏软软第一反应是窃喜乔漾白背了那么多。
然而谭兴祖的目光却一直在打量着乔漾，仿佛站在边上的她是一坨碍眼的空气。
“之前不肯坐谭寻的车的是你吗，乔漾？”
“不是。”
乔漾没打算瞒，被谭寻父亲亲自问这些绯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问谭导愿不愿意合作，被拒绝了。”
苏软软心中的郁结散了许多。
她就说谭寻绝对不可能主动搭理乔漾，一定是乔漾舔上去的。
“他不识货，每天在家后悔。”谭兴祖满意地笑了起来。
乔漾不置可否。
自从谭寻被发配去导烂片之后，父子俩就很少深入交谈。
只是他时不时和母亲抱怨过后悔没有签下乔漾，每天在屋子里看烂片。原本谭兴祖不理解他有什么好念念不忘，如今清楚地晓得了。
苏软软实在掩藏不住，整张脸被震惊笼罩了。
谭寻后悔？谭兴祖居然还说是他不识货？
除此之外，谭兴祖没再说什么了，什么口风都探不出来，制片人也回避了她的目光。
原本志在必得的苏软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实——就算乔漾不一定能拿到这个角色，女主最后的得主也不可能是她苏软软！
洗手间。
乔漾将手上的泡沫一点点冲洗掉，镜子里却多了一张涂满脂粉的脸。
苏软软一生顺风顺水，遇见乔漾之前没有受过这么多的屈辱。
尽管她已经极力掩饰脸上的愤怒，青白的脸色却根本藏不住。
乔漾的眉毛很轻地蹙起，颇有几分不解：“你自己没有脸吗？为什么要学我的。”
乔漾很讲究个体的独特性，被当作替身和被别人刻意模仿都令她很不愉悦，厌恶不留情面地摆在明面上。
“你！”苏软软咬着牙，脸更扭曲了起来。
原本想来膈应乔漾，却被她直白地挑破了，偏偏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得意得太早，这电影根本不是你这种癞□□能高攀得上的，别痴心妄想了！”
苏软软勉强保持抽动的脸恢复平静，又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
“就算你想演，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你那个保姆妈，那个助理，全捏在谢宸手里，你……”
言下之意，就是开始强权威胁乔漾弃演了。
原本以为乔漾会惶悚的，然而她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冰冰的眼神很轻地扫了她一眼。
“苏小姐刚才表情要是有这么丰富，也不至于现在来无能狂怒了。”
说完，乔漾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软软错愕地看着镜子，一些狰狞的神色还留存在脸上没有来得及散去，和乔漾那张仿佛永远完美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气得发抖，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要毁掉她的脸……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回答，苏软软的脸色才恢复了优雅，在洗手间补了补散粉。
苏家。
苏栋梁和秦培正在看私家侦探送来的卷宗，一叠叠卷宗垒起来几乎让他们从睁眼看到了日落，联系了许多有可能是的人，却都是失望而归。
时日久了，二人对寻找亲生女儿这件事虽仍有执念，但也日趋平静了。
“这个乔漾……”苏栋梁眉头拧起，看着卷宗上的文字，眼镜底下露出嫌恶的光，“见了这么多人，第一次看见这么不规矩的。”
上面列举了乔漾的生平。
从小长在平民窟里，一直在偏远的民办学校念书，高中时辍学到了电视公司做练习生，根本不算科班出生，成年后直接成了富豪的小蜜。
私家侦探是不敢在卷宗上写谢宸的名字的，也不敢真的去探索乔漾和谢宸的感情，不负责任地写下了一笔。
除了年龄，乔漾和他们被抱走的女儿生日也不同。
秦培也嫌弃地皱起眉：“那些穷人养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一点教养也没有……我们娇娇就算被人抱走，也一定会遗传我们善良的心，堂堂正正地做人！”
二人嘲讽了几句世风日下，就将乔漾的卷宗丢到了一边。
房间里，苏软软收到了家里仆人金兰的短信。
“夫人明天会派人去这几家实地探访。”
下面列举了苏栋梁和秦培今天选定的人选。
苏软软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将手机摔到了床上。
尽管在苏家被宠成了掌上明珠，但苏软软清楚地记得，她并不是苏栋梁和秦培的亲生女儿。
这件事情她从小就知道，从小就活在忧惶中。
万一哪天市侩的亲生母亲找上门来呢？如果哪天苏栋梁找回了亲生女儿呢？她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会回到童年时期没有爱的那些灰暗日子……
于是这些年苏软软在人前极力伪装成完美的样子，靠情感笼络现在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就是为了让苏家看见她的价值……
可苏栋梁和秦培没有一天放弃寻找过他们的亲生女儿！
苏软软清了清嗓子，甜腻的声音灌进了手机。
“谢宸哥，明天能不能帮我清空这几家房子？我拍戏需要用到，好不好嘛。
语音发出去，谢宸很快用富有磁性的气泡音回了一个“当然”。
苏软软舒了口气。
既然不能阻止苏栋梁和秦培寻找，那她就会想办法让他们永远都找不到。
……
乔漾正在家里吃着西红柿。
自从她到来以后，就已经偏离了《腹黑冷少：替身娇妻别想逃》的剧情，原本几百万字对她来说就是一片模糊的废话。
系统的提示音却突然响起：
【叮——恭喜宿主自动激活狗血buff，奖励气运5点！】
【“真假千金”已成功执行，夺回气运20点！】
剧情中也莫名多出一行：“乔漾发现她并不是刘芳钗的亲生女儿，豆大的泪珠落在地上，开出了一丛洁白无暇的小雏菊。
【气运值达到100时自动激活系统将自行关闭，祝宿主好运连连！】
原来她不主动使用狗血buff，还有随时随地自动激活剧情、命运失控的风险。
乔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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