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弱的维持 二十
屋内依然是压抑的紊乱呼吸声。
他的眼眸隐隐的发红，像个暴怒的野兽。
莫小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放低了声音轻轻的和他说话，总害怕一个不小心，他会把她的肩膀涅碎，然后一干二净的吃抹到肚子里去。
肩膀上痛得厉害，不自觉地眼底含了泪，眨了眨眼让那泪水滞留在眼底，却努力伸出手楚楚可怜的去拉他的衣角，委屈的唤他：“天宇雨辰你怎么了……”
那样神情的莫小北让天宇雨辰绷紧的气息有了喘息的机会，心中那块前年不化的寒冰也在哪一个角落变得柔软。他想，总还要给她一个机会。
他的掌带着那丝灼热顺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缓缓上移，掌心的纹理都仿佛带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半晌，他托住她的脸，专注的像是在看一件瓷器。
天宇雨辰俯下身凑近她，口中的气息便带着香醇的酒意涌了出来，额前乌黑的发带着些许凌乱，却给他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邪气。
莫小北僵着身子看他凑近，只觉得满世界只剩那一双眼睛，那般深沉如海，却捉摸不透。
他的声音终于在她耳畔响起来，低沉沙哑，还有一种她不懂得决绝。
“莫小北，把你的心给我。”
她呆住了，有一时间的分神，她不明白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和浩在一起远没有这样来的累，她会学着电视上那些女主角，双手合拢，眼波盈盈的问他：“亲爱的，你爱不爱我？”
他想笑，那一些未绽的笑容也迷人的让人炫目，随即又绷起脸，会很认真的告诉她：“莫小北，我爱你。”
半大的孩子，其实并不懂爱情，那时的生活太美好，可是，他们觉得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甜蜜，美好的让人想起来，心都会痛得厉害。
于是，她抬起脸，有些懵懂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
他也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却也不太习惯说“我爱你”之类的话，从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另一种味道：“因为你不可以去想另一个人，莫小北，你的爱只可以给我。”
莫小北有些怔忪，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体却不自觉地颤栗起来，望着他的脸怯懦的后退，却是无处可逃。
脑中不停的盘旋着一句话：浩怎么办呢，她只可以爱浩的阿……
无力应对这样霸道的要求，也在直觉的回避这样的话语，浩的一张张笑脸不停的在脑中浮现，像是老电影一般不停的换，不停的跳跃。
她这才猛然想起，似是许多天她没有想到浩了，这种认知让她极度的恐惧，极力去否认她不敢承认，又不敢说出口的事实，只惊恐的抬头望他，面无血色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我不可以忘了他……”莫小北摇着头，唇都变得颤栗僵硬：“我只可以爱他啊……”
这样无助而仓皇的莫小北，这样想一个木偶一般没有灵魂的莫小北……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他……
天宇雨辰只觉得心脏哪个地方瞬间冻裂，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这是他知道的结果，明明知道，却还飞蛾扑火般的去试了，何时，他也变得这般冲动起来。
醉意醒了一大半，他的眼中渐渐恢复冷意，握着她肩的手也缓缓松开，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自己的伤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眼前这样的莫小北。
莫小北的身体没了他的支撑，颓然的滑下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想伸出去的手，终究紧紧地握成了拳。
他应该生气莫小北一家人，将他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不是一个善意的人，这样的欺骗让一向骄傲的他视为巨大的侮辱，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罢休。
缓缓的退后一步，他看着她，冷冷得笑起来：“莫小北，有一天，你会为这些话后悔。”
他何以不心疼这样的莫小北，可是他终究是爱她的，爱情里面容不得一粒沙子，颜浩就是那粒沙子，她不忘了他，他永远也无法没有隔阂的去爱她，疼惜她。
莫小北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陷到自己织起的绝望里无法自拔，没有焦距的目光看着他决绝的走出去，那一身黑夜颜色的衣带了一股落寞却骄傲的味道，像是无边无际的大网，将两个人紧紧地笼在里面，逃脱不掉。
似是就那样在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莫小北茫茫然的看着周围早已熟识的摆设，额上像是着了火，轰隆隆的浆糊一般。
房子的门却自己开了，莫小北茫然的望过去，却见天宇雨辰身边的李秘书拿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墙上的指针正好指到十上，屋外的阳光不算灼热，白亮的光从窗子上射过来，落到莫小北身上，像是一块无瑕的水晶，纯净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李秘书微微怔住，见她脸色苍白得厉害，这才走过去，关切的触了触她的额头，有些讶然：“莫小姐，你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莫小北茫然的看他，眨了眨眼才明白他说什么，目光落到他手中的公文包上，心里却明白的厉害：“他让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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